376 惡戰

窗外雪下個不停,羽音山莊籠在白色的世界中,莊主樑玄武背對着女兒樑迴音看着外面泛白的世界,腦子裡很混亂,露出糾結的神情,相反,樑迴音不緊不慢的挑着眼前的燈芯,嘴角帶着奇怪的笑容,樑玄武轉過身的時候正好捕捉到這一表情,窩在心中的火氣,瞬間聚集起來,大步走到桌子前,狠狠一拍,樑迴音嚇了一跳,擡起頭看着爆發的父親。

“爹,你是要嚇死女兒麼?”

樑迴音帶着稍稍生氣的樣子,樑玄武擡起手,狠狠地指了指樑迴音,無奈的說道。

“嚇死你,還是你嚇死我呢,我說迴音,你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對那小子……”

“夠了,爹,這些事情有什麼好提的,只不過讓他在死前洋洋得意一把而已。”

樑迴音回憶起熐言之的手覆在那個女人手上溫柔的樣子,還有整個世界中只有她的目光,自己居然沒有控制住,本來希望靠這種表白博得一絲的關注,結果生生浪費了表情,還被爹拿出來教訓,沒有別的法子了,隨便說一句話扯開話題去。

樑玄武冷靜了少許,坐下來,眉頭緊鎖。

“我還沒有拿定主意,讓這小子死,或許是個冒險的舉動,下次來的就是天尊了。”

樑玄武思量了很久,熐言之這次來,也絲毫沒有防備的一絲,難道,真的只是來看看,順便勸自己看清時事而已。

樑迴音已經心聲惱怒了,丟那麼大的臉在衆人面前,現在,眼前就只有何楚楚一個敵人了。

“爹,我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就算繼續爲百毒宮賣命,終有一天他們覺得我們沒有了利用價值,我們照樣是個死字。再說了,從您給琴石那本假的七玄陰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後面將要發生的一切,我們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拼一下,說不定拼得過。”

樑玄武仍舊在深思,貌似女兒說的沒錯,從反抗開始的那一秒,就已經覆水難收了,羽音山莊是靠和百毒宮熐教合作慢慢擴大成長不假,最近從天尊對羽音山莊的限制就可以看出,她已經開始提防自己的勢力了,到底揭不揭這杆旗。

思考半會兒,樑玄武朝樑迴音招了招手,羽音靠近樑玄武,聽着父親對自己的低聲耳語,不住的點着頭。

第一天一早,何楚楚睜開眼睛,轉過頭朝旁邊看了看,牀上是空的,視線逐漸變得更清晰,看到熐言之坐在牀邊的椅子上,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自己。

何楚楚坐起身,被子順着身體滑了下去,何楚楚下意識慌忙提起來,遮住身體,低頭一看,注意到自己已經穿上了貼身的衣服,這,應該是熐言之動手做的吧。

何楚楚不好意思的喳喳眼睛,都不敢將目光移向熐言之,熐言之壞笑着看着何楚楚,這個樣子的何楚楚,太美麗,太討人喜歡,簡直無法將視線諾開來。

熐言之放下手中的杯子,來到牀前,坐下來,靠近何楚楚,何楚楚往後挪了挪,整個背都是生硬的,熐言之湊到何楚楚的耳邊,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

“昨晚的你,很美,很美。”

何楚楚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想起昨晚的情景,簡直想找一個地縫兒鑽下去,轉過頭,剛好和熐言之正對着臉,鼻尖抵着鼻尖,熐言之的樣貌看的再清楚不過,腦中猛然間浮現洛亦天的樣子,還有流溢那小子大大咧咧的含着自己姐姐,何楚楚愣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迷離,夾雜着些許淡淡的憂傷,熐言之清楚地看到何楚楚的變化,自己太懂眼前的女人,她沒有辦法逃出洛亦天的世界,即使自己已經佔據了她,她也沒有辦法忘掉洛亦天,那個該死的男人,熐言之心裡發狠,生生的嫉妒開了。

另一方面,熐言之很清楚,躺在自己和何楚楚中間的鴻溝,並不只有洛亦天一人,另一個重要的人,就是流溢,這個善良的女人怎麼能逃出自己給自己設下的良心的圈套。

熐言之張開雙臂,抱住何楚楚,在她身邊輕輕說道。

“我知道,你覺得愛我是一個錯,那麼,只要接受我的愛就好,笨女人,聽到了麼,接受就好,如果你有一天對我不用暴力,我說不定會不習慣。”

何楚楚靜靜的聽着熐言之溫柔的話,心頭一暖,他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輕輕地擁住熐言之,小聲的告訴他。

“謝謝你。”

熐言之笑了笑,只是爲了這一句謝謝,一切都已經值了。

“好了,起牀吧,外面的雪很漂亮。”

熐言之鬆開何楚楚,很溫柔的對何楚楚說道,不過,他這種去掉痞氣的正經感,讓何楚楚很不適應,瞬間全身起了雞皮疙瘩,熐言之拿來何楚楚的衣服,何楚楚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背過身去,誰知熐言之站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何楚楚戒備的看着熐言之,他要做什麼。

“您老人家,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讓我穿一下衣服。”

熐言之挑起眉角,拿起衣服。

“這種粗活兒,就讓我來做好了。”

說着動起手來,挑挑眉毛讓何楚楚擡起手,何楚楚很老實,很納悶,很不適應的擡起手,像看怪物一樣看着熐言之,熐言之幫何楚楚穿好了衣服。

“來,坐在牀邊。”

何楚楚瞪大眼睛,鞋也要幫忙穿,眼前這個忙着忙那圍着自己轉的人,是百毒宮熐教教主熐言之?

“喂,以前那個瀟灑君子呢?”

何楚楚開玩笑,順便損一損熐言之,熐言之正在幫何楚楚穿鞋,蹲着身子,擡起頭,仰望着何楚楚。

“哪個瀟灑君子,我不認識,這裡只有一個變成愛情奴隸的美男,您就將就着吧。”

一句話逗得何楚楚沒擔待住,哈哈大笑起來,熐言之看着何楚楚開心的樣子,自己的心很充實,有她在身邊,很簡單,很踏實,這種感覺,是自己一直尋找的,足夠了。

穿好了鞋子,熐言之站起身,拉起何楚楚,何楚楚一早上手指頭沒動一根,熐言之全權代辦了,什麼洗臉,梳妝,不得不誇獎熐言之有一手化妝的好手藝,妝成之後,何楚楚也驚歎了一番,耀眼了很多,或許是自己一直活在顛簸和陰霾裡,今天看自己,居然有陽光的味道,這個形容是不是有些不好,那就換成月亮吧。

何楚楚看着鏡中忙碌的熐言之,不禁拿出刁難的本色調侃道。

“某教主好像很擅長做梳妝之類的事情,是不是經常練習呢?”

只是無心的一問,熐言之心裡隱隱的感覺不錯,這證明這個女人在吃醋呢。

挑起眉,裝作認真的回想,還掰起指頭數了起來。

何楚楚見狀,不知是真的有些生氣還是怎的,擡起腳,照着熐言之的腳面踩了下去,熐言之瞪大眼睛,丟掉手中的梳子,抱着腳跳起來,這個女人不愧是狠角色,絕不吃虧型,何楚楚轉過身,靠在梳妝檯上,雙手抱臂環在胸前,斜眼看着暴跳的熐言之,男人,有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教訓的。

還正在打鬧期間,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熐言之停下動作,警惕的看着門口,眼神變得異常冷峻,回過頭親暱的拍了拍何楚楚的肩膀,走到門口,打開門,門童站在外面,朝熐言之行了禮。

“教主過會兒可以來前廳吃早午飯了。”

熐言之揹着手,盯着門童,似聽無聽的點點頭。

門童離開了,關上門,熐言之的表情不是很明朗,下一秒看向何楚楚的時候,又變成了以往不正經的痞氣樣子。

抱起何楚楚,繼續搔何楚楚的癢癢。

兩人逗樂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熐言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樑玄武應該也等了好一會兒了,拉起何楚楚的手,往前廳走去。

路上何楚楚看着走廊兩側記得厚厚的雪,心裡很高興,手上傳來熐言之暖暖的溫度,很貼心,很踏實,何楚楚落後一步,看着前面的背影,不那麼寬闊,但足以依靠。

熐言之停下來,等何楚楚跟上,握緊她的手,一路來到大廳,果不其然,樑玄武正在喝茶,視線一直放在門口,一看就在等人,看到熐言之和何楚楚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眉頭挑了挑,努力剋制沒有流露出煩躁的情緒。

“樑莊主,我們一不小心遲到了,還請您海涵。”

樑玄武乾笑了兩聲,慢慢的接道。

“這叫什麼話,遲到了,那就說明兩位貴客在這裡睡得踏實,是鄙莊的榮幸纔是,快請坐吧。”

樑玄武做了個請的動作,熐言之也客套夠了,幫何楚楚拉好座椅,纔在她的身邊坐下,樑玄武眯着眼睛看着兩個人,關係似乎更加親密了。

樑玄武搓了搓手,指着一桌子的菜。

“好了,教主突然來,也沒來的及準備些好飯菜,就是些家常便飯,還請教主勿嫌棄。”

熐言之眯着眼睛掃了一圈桌上的山珍海味,羽音山莊現在已經將燕窩魚翅歸爲家常便飯了,發展的還是相當不錯呢。

熐言之剛拿起筷子,昨天那個稚嫩的聲音又出現了,熐言之都懶得擡頭,這個丫頭怎麼又出來了。

“爹。”

樑玄武聽到女兒甜甜的聲音,爽朗的笑開了。

“你也來啦,我看倒不如這樣,教主,讓小女給咱添點意境,迴音的音律天賦還是不錯的。”

熐言之頭也不擡,給何楚楚夾了菜,平淡的客套道。

“想是樑莊主的女兒,音律天分自然是不凡。”

樑玄武朝迴音點了點頭,樑迴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走到一旁珠簾後襬着的古琴邊坐下,雙手輕輕覆在琴絃之上,熐言之停下手中的筷子,安靜的看着樑迴音。

何楚楚微微一笑,感情這裡是高級西餐廳,還有人奏樂,古時候的人還真是講究情調。

樑迴音輕輕勾起手指,琴絃發出錚錚的聲音,何楚楚便呆住了,那一下一下有節奏的靈動的撥弄,匯成的,便是無語倫比的聽覺享受,如高山流水一般暢快淋漓,清泉滑過山石,留下微微泛起波瀾的波光,很舒服,很平靜,每一個音符無力的拂過髮梢,卻留下潮溼的印記,何楚楚驚訝的微微張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少女,這樣的音樂造詣,已和琴石有一拼了,從她的琴聲中,可以觸摸到感情,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緒,真是叫人感嘆了。

何楚楚心中對這個女孩子大有改觀,身邊的熐言之突然將自己拉到懷裡,何楚楚正要反抗,熐言之在何楚楚的耳邊低聲命令道。

“聽話,不要動。”

一邊用力量壓制着何楚楚,何楚楚懶得反抗,索性就這樣欣賞着樑迴音的曲子,視線掠過熐言之的臉,他應該是沒能聽的進去樑迴音的音樂,否則,怎麼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摸樣,一點都不被打動,要不,這個人,就是個石頭而已。

何楚楚不懂音律,不過這並不妨礙何楚楚對樑迴音這隻曲子的欣賞,很漂亮,很震撼,光是這麼一會兒,就能夠感受到音律其中多重的變化,似乎可以從這些音符當中感受到春夏秋冬,世間的七種色彩,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琴聲變得低沉了。

何楚楚的胸口發悶,自己似乎也隨着琴聲傳遞出來的淡淡的憂傷而難過,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仰起頭,看向熐言之的時候,嚇了一跳,什麼時候,熐言之的臉色變得這樣蒼白。

何楚楚正要提醒熐言之,卻被熐言之突然抱緊,向後倒去,一道銀色閃過,直貼着自己的臉,揚起的髮梢悠悠飄起。

瞬間,熐言之已經抱着自己站在離桌子三尺開外的地方,那縷被削掉的髮絲,晃盪着,落在了地上,另一邊,樑玄武站起身,手中的長匕首閃着寒光。

何楚楚倒吸一口涼氣,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坐在珠簾後的樑迴音勾起嘴角,笑得很美,很詭異,和她稚嫩的樣子形成了莫大的反差。

琴聲還在繼續,樑迴音的手指舞動的更加快,錚錚作響的琴絃此時就像是戰鼓,熐言之的臉色越發蒼白,握着何楚楚的手,慢慢鬆開,往前一步站在何楚楚的身前,將她護在身後。

整個大廳除了琴聲以外,死一般的寧靜,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同時,古琴裂成兩半,樑迴音捂着胸口,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熐言之看着虛弱的樑迴音,冷冷一笑。

“天賦是不錯,就是,功夫還沒有練到。”

樑迴音回敬給熐言之一個不屑的笑容,站起身,走了兩步,頭昏得不行,靠在珠簾後的柱子上,不改燦爛的笑容,何楚楚一時抓不住事態,一個手中拿着兇器,差點將自己的頭削掉的莊主,一個得意的看着熐言之和自己的詭異少女,還有變得虛弱的熐言之,何楚楚大氣不敢出一下,不知道下一步會是怎樣的光景,輕輕地抓住熐言之的衣角,緊張得不得了。

“功力再不濟,也使教主陶醉其中了吧。”

樑玄武驕傲的說道,對樑迴音投去讚許的一瞥,熐言之冷冷的切了一聲,笑了起來。

“我還在想怎麼拿到七玄陰,你們倒是主動奉上來了,我怕你們覺察到我用內力布了結界,一直努力將範圍縮到了最小,你們太大意了,太急功近利了,本來我想這次拿到七玄陰就走的,可是你們的表現讓我太失望了,所以,得對我有個交代,要不其他人看去了,還以爲我熐言之特別關照了你們。”

“關照?!”

樑玄武激動的拿着長匕首的手臂都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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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天尊和熐教主什麼時候特別關照過羽音山莊,羽音山莊有今天,是我樑玄武一人打下來的。”

熐言之搖了搖頭,輕聲笑道,眼中透出說不清的鄙夷和不屑。

“沒有我們百毒宮熐教在身後,一個小小的琴師,怎麼會在短短的兩年之內站在武林排行榜的前面,俗話說的好,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樑莊主,當真就忘了百毒宮熐教給你的那些方便了麼?”

樑玄武舉起長匕首,大吼一聲。

“豈容你胡說。”

擲起手中的兇器,旋風一般撲了過來,熐言之閃過身,抱起何楚楚,再次靈巧的閃到了一邊,一直防守也不是辦法,這樣只會讓樑玄武的氣焰越發囂張,熐言之袖子一揮,瞬間移動到樑玄武的左後側,樑玄武武功也奇好無比,當即發覺熐言之的偷襲,在熐言之還沒有出手前,轉過身,舞動匕首,熐言之沒有武器,無法近身,只能後退。

餘光撇到桌子上的燭臺,順手抄過,拿在手中,和樑玄武手中的長匕首無異,何楚楚緊張的躲在柱子後面,不知所措的來回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易蓉只是教了內功心法,何楚楚唯一會的就是輕功,這是用來逃跑的,幫不上任何忙。

熐言之和樑玄武的打鬥仍在繼續,手中拿了武器的熐言之明顯佔了優勢,即使按他所說,內力已經被七玄陰傷了大半,但仔細看,他的武功遠在樑玄武之上,熐言之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自己也感覺到內力不斷地流失,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等殺手聚集之時,自己無法帶着何楚楚完好的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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