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其言韓木飛沉聲:“本王命令你回來。”語氣如從前一般不容抗拒。
女子如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淒冷的山林間,復兒撫了撫額前的秀髮然後將之別於耳後動作輕柔而曼妙,用這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韓木飛,“北冥王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以爲我真的會在意你嗎?”
“別再自作多情。”
“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復兒你來本王這裡,你回來。”韓木飛語氣陰狠,他突然起步衝向了復兒想要將她扣在自己身旁,然而將他包裹住的數百人紛紛對韓木飛發起攻擊,兩方人瞬間動起手來,四周混亂不堪。
一道黑影閃現,黎冷漠的落在復兒身後,“少主,請隨我一同回府。”
淡漠的看了一眼黎,復兒點了點頭。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在冰雪之上,一步一個腳印,腳下是刺骨的寒冷,凍傷了她的身體。
身後是韓木飛的叫喚聲,然而復兒卻沒有回頭。
就這麼越走越遠,消失在韓木飛的視線。
“不,復兒你回來。”眼眸越來越沉,殺意越來越甚,韓木飛拔出長劍殺紅了眼,將周圍人紛紛震開衝向了復兒,只可惜她已越走越遠,韓木飛尋不到她的身影。
遠方的馬車之上,復兒聽着那淒厲的嘶吼聲時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平靜,待韓木飛回到王府時便派了好些人手去尋找復兒的身影。他只是還不願意相信事實。他的復兒不是無情之人,可爲什麼要做出這麼有違人道的事情?
心中百般陳雜卻難受至極,腦海盡是復兒離開的背影與她無情的話語。
你我今後恩斷義絕,你我二人今後將無任何瓜葛、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你怎麼忍心說出這樣的話?”擡頭凝望着天空韓木飛才發現今日沒有雪,今日居然沒有下雪。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復兒,你告訴我,我不相信你會這麼無情的離開我。
胸口某一處在崩塌,是無聲無息的,是令韓木飛難以承受的。
他又怎麼可能相信復兒會捨得離他而去……
回到王府。
走在前往寢宮的路上幾個丫鬟忽然竄了出來,慌慌張張的對着韓木飛說:“王爺、王爺夫人說要見你,王爺。”丫鬟急得冷汗直流。韓木飛聞言倏然停住了腳步,眉目驚喜的問道:“她在哪?”
“在侗鄉閣。”丫鬟驚恐的說道,話語剛落一道冷風便從身旁吹過,她愕然的轉過身卻見韓木飛已經移開了腳步快速朝侗鄉閣跑去,追尋着丫鬟的步伐趕到了某處寢宮,女子痛苦的哭喊聲傳遍整個院落,聽得衆人頭皮發麻。
杵在宮門外的韓木飛想要進去卻被侍女攔了下來,她們小巧的臉上寫滿了驚慌:“王爺,產婆說男子不能進去,會沾了晦氣。”
侍女好心的提醒道卻被韓木飛冷冷的喝了聲:“都給本王滾。”說着他邁開了腳步衝入宮殿內,目光定格在牀簾內的數道身影,她們焦急的爲寧穎擦着汗水,來往的丫鬟們端着一盆盆血水
進進出出看得韓木飛不寧。
他不顧衆人反對衝入了產牀卻看到寧穎痛不欲生的躺在牀內,她緊緊咬着麻布的牙齒也鬆了幾分。
失望一閃而過,韓木飛沉眸卻聽到寧穎虛弱的呼喊聲:“王爺……嗚嗚,王爺!”你總算來了。
聽着寧穎的哭喊韓木飛緩緩的走到她身旁,坐在牀邊的凳子上他拿起一塊白帕擦拭着寧穎頭上的汗水,語氣平淡:“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看着那張臉,韓木飛終究不忍心如對待其他人一般對待寧穎。
他的話語輕輕柔柔,寧穎卻以爲這是在寧慰自己,心中的苦楚與辛酸因爲韓木飛的話一掃而光,所有的陰霾也隨之消散。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緊緊的抓着韓木飛的手臂,因爲痛苦而扭曲的臉勾脣一抹慘然的笑容。
她微啓脣說道:“王爺我一定會沒事的。”我一定要給你生一個孩子,一定要。
心中鼓足了勇氣,寧穎聽着順產婆的話加深了幾分力道,亦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傳來一陣尖銳的哭喊聲,寧穎抓着韓木飛的手也緩緩的失去了力道。
產婆們驚喜的把一身是血的孩子抱了出來,用衣裘把他裹上驚喜的抱到韓木飛身邊笑容滿滿:“王爺是個世子,是個世子。”大汗淋漓的衆人不禁擦了把汗,憔悴的臉上也不禁勾出一抹笑容。
接過產婆手中捧着的孩子,深邃的眼眸中夾雜着抹惆悵,聽着耳邊那嬰兒的哭喊聲韓木飛緩緩的勾起了脣角:“是個兒子,是本王的孩子。”他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緩緩的站了起來,才發現四周已經佈滿血跡。
當初他並不把女人生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如今看着周圍的一切韓木飛緩緩的皺起了眉頭。或許當初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女人其實也很不容易。
心中的憂傷因爲懷中這個小傢伙兒一掃而光,韓木飛揚起性感的嘴脣說道:“每人獎賞二十兩黃金。”說着韓木飛吧孩子遞到穩婆的身上,淡淡的看了一眼寧穎後說:“好好照顧她,本王還有事。”
說着,他轉身離開,心中卻百般沉重。
他說明國的雪一下就是會下很長一段時間,可如今,站在冰冷的雪地之上覆兒卻再也看不到紛飛的雪景。
獨自一人走在陰冷的小道上,微擡右手想要觸碰她喜愛的雪,然後才發現手中除了呼嘯而過的寒風外別無其他。
裹了裹身子,冷得打顫的復兒緩緩的移動着腳步,壓抑的心說不出的難受。黑暗中,一抹黑影出現,他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復兒身後,凝望着她孤獨而無助的背影。
“我回來了。”寧天聲音聽起來格外的輕柔,就這麼在復兒耳邊迴盪,恍惚間她以爲那是韓木飛。可當她轉身看到那抹同樣俊俏的臉時,復兒緩緩勾起了嘴角。“想來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未見面了,最近過得可好。”
走到復兒身旁,寧天迷人的桃花眼中閃着點精光,“你很不開心對嗎?”他看得出來,復兒心中很痛。
“不開心?我有什麼不開心的?如今該哭的人是韓木飛,不是我
。”背過身不再多看寧天一眼,凝望着遠方漆黑的路段,復兒步履闌珊朝前邁進。
寧天走到復兒身旁,閃着電光的桃花眼看起來格外的迷人。可就算他外表有多俊俏多迷人都已入不了復兒的眼。“你還要倔強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若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不想再與寧天廢話,復兒面無表情的說道。擡頭,清澈的眼眸中除了冷漠外別無其他。瘦弱的小腿踩在冰冷的雪地上,復兒默不作聲,轉身離開。
望着離去的背影,寧天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
香樓或許已是復兒唯一的住所,皇宮中也不知道十三爺用了什麼手段強勢爲仇殤舉行的晉封禮儀,雖然排場不大但是聲勢卻壓過之前所有的嬪妃,想必如今的皇宮已經是水深火熱吧,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進去趟這渾水。
入住在香樓二樓某處雅間,靜靜的坐在窗前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吱呀一聲。
緊閉着的門被人推開了,妖嬈緩緩的從外邊走了進來,她手中端着一個鏡子的盒子優雅的落在復兒身旁,微張開口話語出奇的溫柔:“主人這是這些年我打點香樓時賺的銀兩,雖然不多。”她把盒子遞到復兒身前。
玉手輕挑開鎖頭,打開卻見數十張銀票,全部加起來也就一萬兩,“香樓內的桌椅都有好些年頭了,剩下的就用來打點其他姐妹吧。”將盒子推到一盤復兒漫不經心的說道,她雖然是香樓的主人,可這些年都是妖嬈在爲她打理生意。
她昔日嬌豔的容貌也略顯滄桑。
“這不好吧。”妖嬈爲難的說道。
復兒言:“我不缺這點錢。”妖嬈聽其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然後退了下去。
一切都已恢復了平靜,夜晚時的孤寂與惆悵令復兒無法入睡,就這麼趴在桌子上,腦海中迴盪的韓木飛的身影。
其實我們不合適,我們真的不合適。
一夜就這麼過去,天明時分,復兒披上一件衣裘後緩緩的走出了香樓,不知何時寧天落在身旁,他電力十足的桃花眼落在復兒單薄的背影上。
“今日想去哪?”走到復兒身旁,他話語平淡。站在香樓大門前的復兒凝望着外邊的風景,雪融化時是最爲寒冷的,周圍的氣溫也降了好幾度。
美眸落在不遠方,她神色迷惘。“我只是沿着京都走一回,只是一回。”幽幽開口,她已經移動着步伐。寧天不做言語就這麼站在復兒身旁,隨着她走在京都的街道上。此時雖然天冷但街道上卻又不少商販。
“是春天了嗎?”才發現今年的最後一場雪已經消散,春天的象徵着新生,是新生。
粲然一笑,寧天卻不知道復兒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可他卻並未開口,就這麼靜靜的護在復兒的身後兩人一路前行。
來往的平民們口中哼着調調,偶有幾個揚聲嬉笑毫不歡喜。越走越遠,越走前方的路越繁華,走在擁擠的人羣中央,耳邊傳來人們嘀咕的談話聲:“你們聽說了嗎?北冥王昨夜愛妾誕下一個嬰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