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火冒三丈的袁術大吼道:“王爺我說了你不能動。”
然而韓木飛卻怒喝了一句:“給本王鬆手。”他要去找仇復,他想要問清楚究竟是爲什麼。
看韓木飛那好像瘦了很大刺激的模樣,袁術眼睛眯了眯,良久他從牙縫中擠出一行字:“王爺若是想要去找仇復那就算了。”冰冷的話不帶一絲感情,似乎是在數落北冥王一般。
四目相接,閃着怒火與不解的雙眸卻看到袁術眼中的失落。
“仇復已經跟別人跑了,王爺,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
“啪”的一聲巨響。
力道不大,不痛,但卻深入袁術的心。
那雙眼,那雙閃着疑惑的雙眼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任着渾身的抽痛韓木飛冷聲道:“她不會跟別人走。”韓木飛堅信,復兒不會跟別的男人走。
她愛的人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可我也不相信,也不相信仇復會走,可王爺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嗎?她留在你身邊似乎從未有過真心。”
然而韓木飛卻沉了沉眸:“本王不相信。”他不相信復兒會這麼無情,韓木飛可以肯定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一定是這樣……
狼狽的撐起浴缸一角可韓木飛卻使不出一點力道,袁術見此微皺眉,卻發現韓木飛的臉色越來越黑,未等他開口便聽到“砰”的一聲,下一刻,那個還一心想要去找仇復的北冥王便墜入水中,背部的銀針無情的插入他的血肉,血,染紅了水面。
袁術心中一驚惶恐的呼喊道:“不好,王爺!”
唯一一所亮着火光的營帳中閃着幾條黑影,抱着仇復的男子快速的走入營帳中,卻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
“殿下,屬下回來了。”落至鹿邑跟前,男子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眉目挑了挑,卻看到仇復陷入了昏迷,且她本該白皙的臉眼睛化爲深黑色,“她這是怎麼回事?”淡漠的看了一眼仇復,男子說:“她也中了毒。”
追隨着男子的步伐,驚心膽顫的汝沒過多久便闖入了營帳中,正巧碰到鹿邑在數落那神秘男子,目光落在全身發黑的仇復身上,她扯了扯嘴角:“六皇子,再不拿解藥出來少主就沒命了。”
衆人目光落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身上,鹿邑記得,他見過這個女人。哼了哼,將僅剩了一顆解藥塞入仇復的口中,鹿邑沒好氣的說道:“可我之前已經給過她解藥。”且看仇復那發黑的臉,鹿邑百思不得其解。
“你之前給的解藥已經掉了。”冷冷的從牙縫中擠出一行字後汝不在多言,看鹿邑斷了一條手臂她忽然覺得很開心,從未有過的興奮。
寂靜的夜除了冷風呼嘯聲外只剩下人們以爲寒冷的顫抖聲,抽氣聲。落坐在仇復身旁等着黎明的到來,卻不知她這麼一睡就是三天,整整三天。
或許是中毒得太深,仇復初醒時還是昏昏沉沉的神志不清。當第一眼看到鹿邑時她居然沒認出對方,休息了好長時間纔有那麼一點點記憶,也讓鹿邑笑得不行。
當第一抹陽光升起
,鹿邑的隊伍已經從昏睡的慾望中掙扎而出,狼狽的身影遊移在前往懷州的路上,看樣子倒是顯得有幾分落魄。
帳篷內,鹿邑悠閒的翹起二郎腿,右手撐着桌子輕撫下顎上幾根鬍子,看着眼前昏昏沉沉的女子笑得迷魅:“仇少莊主終於醒了,不知這些天睡得可好?”語氣帶着幾分冷嘲熱諷,眉眼中閃爍着的冷意似要將仇復碎屍萬段一般。
擡頭,四目相接,仇復勾了勾脣角:“託殿下的福,一切寧好。”
“是嗎?可仇少莊主你答應過我的事還未兌現。”
仇復揚起的脣角僵了僵,只是愣怔了半秒的她斯條慢理的站了起來,卻以爲在昏睡了幾天渾身使不上一點力道。“少主,你體內的毒還未完全散去不宜走動。”汝接住仇復的身子好心的提醒道。
鹿邑聞言冷哼了一聲,從鼻子哼出一口氣:“愚蠢的女人。”殺個人都能讓自己也跟着中毒,真是鬱悶。
對於這個習慣了對別人冷嘲熱諷,自己又擺出一副不可一世模樣的男人仇復表示很鄙夷,她傻笑了兩聲,用着與鹿邑相同的口氣說道:“可在我看來你也聰明不到哪裡去。這次帶來的三十多萬人馬現在恐怕也只剩下十分之一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話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就你現在剩下的人根本不夠北冥王塞牙縫,我勸你還是回南蠻吧,畢竟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纔屬於你們南蠻人。”嗤笑,她這是在嗤笑。
鹿邑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撫着鬍子的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鹿邑怒言:“你個臭女人再敢說些詛咒我的話,我現在就讓你死。”
“讓我死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說實話鹿邑,你纔是這一場戰爭中最愚蠢的角色,你纔是那個被人耍的團團轉的人。你說我是該同情你,還是該可憐你,又或者是該嘲笑你?”一字一句,字字清晰,絲毫不懂得退讓的仇復緩緩的畢竟這個斷臂男子。
扶着仇復的汝冷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少主這是要幹什麼?這是鹿邑的地盤,難道她就不怕對方一怒之下殺了她嗎?
果然,暴怒中的鹿邑就如被激怒的野獸一般,揚起手對着仇復的側臉就是狠狠一記,清脆的撞擊聲在讓略顯嘈雜的營帳寂靜了。
右手是刺痛的。
沉眸,卻見眼前的女子一手捂着自己被打紅的臉,她微揚起的嘴角卻如罌粟綻放一般美得迷人:“你以爲打我有用嗎鹿邑?”
“少主你沒事吧。”汝擔憂的問道,而仇復卻推開她撫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鹿邑靠近。雙手緩緩的附在鹿邑的胸口爲他順了順衣角口齒清晰的道:“你錯就錯在不該相信別人,否則你也不會斷了一隻手。如今的你,若是再遇到北冥王還翻得起浪嗎?”
“殿下我並未騙你,也兌現了我的諾言。可就是因爲你的愚蠢註定會讓你失敗,如此這幅模樣你覺得你還有臉回到南蠻嗎?”右手無意間觸碰到鹿邑的傷口,看着他緊皺起的眉頭仇復不禁啞然。
她可以想象得到,一個自小傲睨一切不可一世的男人失去了
一隻手臂後的心情,也可以感受得到他內心的激憤與憎恨。可是他該恨的不是仇復,不是北冥王,而是他自己。
“仇少莊主,就衝着你現在的話,我可以讓你死上一百甚至一千回。”激憤的擡起頭鹿邑咆哮道,然而仇復卻後退了兩步,沉聲,她笑得邪魅:“看來你還是未能想清楚,這一場戰雖然是預謀已久,可你卻未琢磨得出,這一場陰謀究竟是爲了除掉誰。”
“這是個親生母女都能刀劍相向的時代,你以爲一個與你留着同樣的血的手足,會在乎這可笑的親情嗎?還是你以爲,自己的弟弟會一輩子受你掌控助你登高直上讓你奪得皇位,然後自己跟只狗一樣跪在你面前,俯首稱臣。”
“你覺得會嗎?”
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一些話卻深深的烙印在鹿邑的腦海中,他愣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才發現她的雙眼中透着的只有真摯與同情。
她在同情自己嗎? Wωω ▪ttκá n ▪¢ ○
可自己是南蠻的皇子,是未來南蠻的君主,他如此高貴的存在用得着一個低賤的私生女同情嗎?
不,她不配。
“想要挑撥我與北蕭之間的關係,仇復你還嫩着點,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還是你以爲我會跟韓木飛一樣愚蠢到任人愚弄後才後知後覺的,難道你以爲,像韓木飛那種愚蠢的人類世界上還多嗎?”
就算真的還有,至少不是他鹿邑。
聽着耳邊的嗤笑仇復忽然大笑了起來,她漫不經心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微抿脣,明眸中閃着電異樣的光彩,微揚起手抿了一口鹿邑剛喝過的茶,她不緊不慢的說道:“北冥王?可在我看來你比他還要遜色幾分。”
眉目沉樂成,鹿邑並未想到仇復會喝他喝剩的茶,這一舉動或許在明國那是不講禮數,可在南蠻卻不是如此。
南蠻人是高傲的,尊卑等級森嚴不說還非常的講究禮數。如果有一個人會喝掉另一個人剩下的茶水,或者是食物,那就代表這個人會效忠他,會追隨他。
心中震撼無比,鹿邑以爲這只是仇復一個手誤,可當對上仇復那雙閃着異樣光彩的雙眸時,才發現對方的眼中除了真摯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信任?這兩個字本不應該出現在兩人之間。
可仇復卻說了:“我小時候在南蠻生活過,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被人操縱也不喜歡過着那種任人魚肉的日子,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或許在我看來,只有我們才能成爲真正的盟友。”她笑得迷魅,“最起碼,我們的目標是相同的。”只不過爲了達到目的所使用的手段有些差距罷了。
高傲如他,鹿邑搖了搖頭輕挑着脣角,雙眼中寫着的只有嘲笑。“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利用我對嗎?可你不要忘了我不是北冥王。”
“如果你是北冥王,那麼現在在我跟前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一具腐爛得看不清面容的屍體。”她的話,輕輕柔柔的,可話中卻隱隱透着殺意。那雙銳利的雙眸中是冷漠而嗜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