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完話後,所有的士兵都是滿心熱血,躍躍欲試,恨不得立馬就開始戰鬥,奉獻自己的生命。小六林三海等人看着他們,臉上笑容盪漾,這幫菜鳥,不過幾句話就這幅樣子了,終究是太嫩啊。
殊不知,在菜鳥們眼裡,他們這幫老鳥遲早要死在沙灘上。
之後,賀鎏陽將三百人分成十組,以五個正位,五個次位的佈局,集中式突襲。這種佈局的好處是,一旦正位出問題,次位可以立刻進行補充。
這種三十六度(十組,共百六十度,每組間隔三十六度)式的突擊方式,是在抗戰期間的防衛戰術上升級而來的。
傳統是三組人,每組間隔一百二十度進行防守,確保將敵人擋在包圍圈外。而任何一組的人出問題,另外兩組都能迅速支援。這種背對背對背的防守方式,曾經在抗戰中發揮了巨大作用。
而在攻擊上,密集間隔式的突襲,不止可以防止敵人掃蕩,更可以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這個佈局,是出發之前賀鎏陽副指揮和總指揮共同商量的結果。必須提及的是,這其中還包括賀鎏陽對高行的分析。
高行爲人高傲自負,以他的北美的作戰成績來看,他頗有好大喜功的嫌疑。所以這次的演習,他必定會選擇高調的方式來取得勝利。
而任何的作戰,高調都是加速滅亡的催化劑!可是,賀鎏陽就是要他高調,更加高調!
所以,在集中式突襲之外,賀鎏陽還要求所有人埋伏式前進!
“老大,萬一要是高行摸到了咱們的作戰方式,那這十組人可都要供出去了!”林三海看着行軍佈陣圖忍不住提出質疑。
這種戰術,只有完勝和完敗兩種結果。
小六卻是道:“不一定,你忘了,咱們身後還有總指揮手下的大部隊掩護呢。高行根本不可能摸清楚咱們的作戰方法呢。”
林三海道:“我是說如果,這萬一要是那小子運氣好,真摸清楚了怎麼辦!”
“不可能!”
“哦?爲什麼不可能?”賀鎏陽似笑非笑詢問。
一聽是賀鎏陽問,小六噎住了。心裡嘀咕: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爲這是老大你定的戰術。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老大你不可能拿出來用的。
“沒有絕對安全的戰術。”賀鎏陽道:“我們只是選擇了自己認爲相對安全的戰術而已。”
“可是……不是,老大,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次演習首長可是等着咱勝利回去呢,要是被找到,咱不就完了嗎?”再說,這仗也不是這樣打的啊,哪有給自己留這麼大隱患的道理。
賀鎏陽掃了他們一眼,“我就是要他把人都找到。”
“老大,不會吧?”小六面露沮喪,和着老大剛纔那麼一番激情澎湃的訓話,是爲了讓士兵們痛快去死的!
林三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急,老大肯定還有另外的計劃。是吧,老大?”
“或許吧。”如果高行找不到的話,後面的計劃就沒機會實施,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另外的計劃。
或、或、或許?!
老大,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不帶這麼吊人胃口的!
在a方緊鑼密鼓排兵佈陣的時候,b方也正緊張地籌備。這次演習,ab雙方互爲獵人,要保衛自己的軍旗不被拔走。而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這一點,b方顯然也持相同看法。
入夜,沒有人能夠好好入睡。包括剛潛入小民村的男人。
“老鄉,你是哪裡人?”小男兒的父親熱情地招呼人留下來吃飯過夜。
男人笑着繼續用京味普通話道:“哦,我是冀城人,就住京邊兒上。”
“哦,你爲啥子來這啊?這離京可不近啊。”對於小民村的村民來說,去一趟京城可得劃個兩三天船(別懷疑勞動人民的意志力!)。
男人笑着道:“沒辦法,都是爲了生計。”
老鄉笑着看男人,看了看他身上的打扮,搖頭道:“老鄉,你看起來可不像是需要討生活的人。”
男人面上笑着,放在口袋中的手已經開始摸出槍,“怎麼說?”
老鄉擺手道:“咱都是靠體力生活的,這是不是爲生活奔波的一眼就能看出來。老實說,其實你是爲了進入那個啥子海域,調查情況吧?”
男人手停住道:“老鄉怎麼個說法?”
老鄉道:“嗨,你們城裡人就是喜歡兜圈子。這附近啊,趕明天起就有大動作,聽說是不得了的動作,這上頭爲了不讓咱說話,可是派了人下來的,又發錢又說話的。咱雖然是農村,不識幾個字,可是看也能看出名堂啊。”
“老鄉好眼力啊!”
“不算啥,這都習慣了。不過咱雖然是個粗人,但也懂點道理,你要過去小民灣也不是不行,但恐怕要等幾天。等人都散了,我就讓我家狗子送你過去。”
男人站起來,笑着道:“老鄉,既然你都知道我來的目的,說這話就未免不夠意思啊。”
老鄉也跟着笑着道:“這不是沒辦法嗎。”
“這咋能沒辦法呢,”男人坐到老鄉旁邊,笑着道:“老鄉,您是明白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這些,你收着。”男人將三疊的紅老頭放到老鄉手中。
這可是老鄉一家全年的收入啊!
老鄉一下子道:“哎呦,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老鄉,你收着!”男人見老鄉明顯動心了,又塞了一疊,笑着道:“我知道我的要求讓老鄉爲難了,我也不瞞老鄉,其實我是國內記者,就想要點第一手新聞,混口飯吃,沒別的目的。”
老鄉看着男人的笑容,再看看手中的錢,道:“真不會有影響?”
“不會,不會,哪裡會有。”
老鄉笑着,將錢收下,道:“行!趕明兒天亮我就送你過去!”
“不不,老鄉,我想現在過去。”
“現在?”
“對,現在。如果不行的話……”男人笑着作勢要抽回那些錢,老鄉連忙摁住。
“行!怎麼不行,我去跟孩子他娘說一聲,咱們就出發!”
男人笑着看老鄉離開的背影,口袋中緊握的槍慢慢鬆開。背上包裡,一個個微型炸彈早已準備好。他的視線透過小村灣落到渤海海面,笑容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