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渺很不贊同,“不過是自己人比試,沒有必要橫插一腳,湊這個熱鬧。”
“可是吳堂主去年就是第一,今年若還是他,不就不好玩了嘛!”楚楚扁着嘴,不服氣的看看那邊臺下滿面紅光的吳堂主。
“劉渺,這個擂臺贏了有什麼好處嗎?”雲休不解,難道是有什麼彩頭?
“這倒不是,江湖人嘛,總是喜歡比出個高下來,各地堂主雖說都是平起平坐的,可是還是有差別的,比如吳堂主,去年拿了第一,就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哦,是這樣。”
“小云,你不用擔心,沒有人會給你臉色看的。”劉渺小心地解釋。
雲休一個眼神掃過去,意思是:誰敢給我臉色看,我就給他顏色看。
歐陽在一旁揉揉鼻樑,這個大名鼎鼎的雲堂主,連老莊主都不怕,誰還敢惹她?那是不要命了!
在雲休的眼裡,自己與劉渺和楚楚交好,順帶和歐陽宗主一同出現,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在其他堂主面前,雲休現在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將來的宗主和山莊小姐都圍着雲休轉,連歐陽副宗主都另眼相看的樣子。吳堂主囂張許久,這怎麼能看得下去呢!
壯漢正愁無人應戰,在擂臺上叫囂的時候,吳堂主便大聲的向着衆人挑釁道,“我剛纔聽說有人在碼頭廢了老李的一條胳膊。不知是哪位好漢,不如上擂臺比試一下如何?”
雲休聽見這樣一句話,眼神望過去,那吳堂主盯着自己,眼神中的輕蔑和鄙視好像要把雲休當衆踩在腳下。雲休輕笑,此人分明知道是自己做的,還在這裡叫囂挑釁,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自作聰明。
吳堂主自顧自的大笑起來,連帶着早上看過碼頭熱鬧的人也大笑起來。
“也不過就是個縮頭烏龜。偷襲算什麼,有本事真刀真槍的幹啊!一個女人,裝什麼男人!沒種!”
歐陽頭疼不已,自己是看過墨青的身手的,怕是縹緲山莊無人出其右,這吳堂主今日怕是要折在這裡了。
“呵,墨青……”雲休剛要開口,歐陽宗主就擋在了雲休的面前。
“雲堂主,給歐陽一個面子,饒吳堂主一次。”歐陽小聲的阻止雲休。
雲休給了歐陽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我可以給你面子,怕是你要勸勸吳堂主了。”
歐陽無奈,只好前去勸誡吳堂主。說了半天,吳堂主以爲雲休怕了自己,更是囂張。
“停手?可以!讓雲堂主跪下給我擦鞋!把我伺候舒服了自然就放過她一條小命!哈哈哈~~哈哈哈~~~”
“吳堂主,你醉了,還不快扶堂主回去歇息!”歐陽腦中嗡嗡響,趕緊想把吳堂主支走,這邊劉渺聽見卻意想不到的憤怒了。
“吳堂主,你的嘴巴放乾淨點!”
“喲!少宗主也來說情了?歐陽宗主說情不夠,少宗主也摻和一腳,小娘們本事挺大啊!把你的本事也對着本大爺使使?”
吳堂主越說越猥瑣,那邊看熱鬧的男人們也起鬨笑起來。
雲休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出鬧劇,楚楚也怒目看着那些輩分頗高的堂主們。雲休突然笑了,慢慢的走向吳堂主,歐陽站在一邊眼皮抽搐,竟然有一絲害怕。
“吳堂主想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哈哈,小娘們倒是長得細皮嫩肉的!”吳堂主顯然是醉了,沒有聽出雲休話中的陰冷,反而猥瑣的大笑起來。
“墨青,廢了他!”雲休退後一步,墨青以鬼魅一般的速度,抄起小刀就往吳堂主的下體揮去。
一陣劃破衣服的聲音,一坨鮮血淋淋的東西掉在吳堂主的身邊,吳堂主倒在地上,驚訝的望着那坨血肉,下體飆血,一切發生的太快,吳堂主不敢相信的慘叫昏了過去。
衆人的眼睛幾乎要瞪掉下來。
楚楚也沒見過此等場面,捂住眼睛大叫起來。
雲休冷笑,“還有人想見識我的本事嗎?”
“……”衆人嚇的已經五感盡失了。
歐陽宗主最先反應過來,皺眉吩咐:“還不快扶堂主回去醫治。”
吳堂主的手下只好用衣服包住那坨血肉,嚇的屁滾尿流的帶着堂主跑了。
……
歐陽拍拍雲休的胳膊,無奈的看了一眼冰冷的女子。
雲休卻不買賬:“歐陽宗主,你可得請個最好的大夫,那玩意兒要是沒了,可就麻煩了。”
歐陽也算是見過世面,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不管手段多麼毒辣也好,畢竟還是未出嫁的姑娘,可是雲休這下一出手就廢了男人的命根子,這可就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會做的了。
“你……回去休息吧……”
歐陽苦笑,也是嚇的不輕,那瞬間,就感覺像是自己被割了一樣。
估計在場的每個男人都是心中一顫抖吧。
“楚楚?楚楚,走了!衆位堂主也早點休息,盛會還有兩天,大家來日方長。”雲休恢復了淡笑,拉着呆滯的楚楚大搖大擺的走了。
“天哪,這雲堂主到底是什麼人啊?”
“那個男的是誰啊?他怎麼動的手我都沒看清!”
“那吳堂主有沒有救啊,割的那叫一個準,我看夠嗆!”
“慘咯,吳堂主家裡十八房姨太小妾是要鬧翻天了!”
周邊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劉渺也是一陣後怕,這一出過後,衆人無心再繼續,紛紛離席,歐陽和劉渺也妥善的安排過去趕去看望吳堂主。
……
剩下兩日,雲休再也沒出現在盛會上。
無雙公子那日走得早,沒有看見後來的那幕,心中好奇的緊,居然不怕死的來找雲休。
“無雙公子,你已經纏了雲姐姐兩天了,好好的一個公子,怎麼這麼無賴潑皮啊!”楚楚看不過,兩日來總是想方設法的趕走無雙公子,怎奈公子不僅有一副好皮囊,還有一副厚臉皮。
“楚楚小姐,此言差矣,此言差矣,你雲姐姐都未曾趕我,你這又是急個什麼!”宗珂倒是耐着性子和楚楚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什麼無雙公子,分明是無賴公子!我去找了哥哥,讓他把你打出去!”楚楚氣呼呼的跑走搬救兵。
宗珂在後面笑着迴應,“去吧去吧,你哥哥忙着安撫吳堂主那十八房小妾呢,沒工夫理我!”
雲休正坐在園子裡的席榻上,當這兩人不存在,悠然的看書下棋。
“雲堂主看戲看的如何?一個人下棋多沒意思,不如和我說說那天的事?”宗珂走進園子,雲休專心的看着棋盤,宗珂俯身看着雲休手指中夾着的白棋遲遲不能落定。
“無雙公子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恐怕這山莊內最空閒的就是你我了。”雲休擡眼看着宗珂,放下白棋又拿起黑棋。
“本來的原因不提也罷,現在的原因是雲堂主你。”無雙公子自以爲俊美的對着雲休笑着,雲休也淡笑,那雙黑眸卻冰冷狡黠。
“無雙公子是越國人?”
“是又如何?江湖之大,從來不分國界。”無雙公子的背不自覺的挺直了。
“不瞞公子,我派人查了幾日,竟沒有一絲關於宗珂的一言半語。”雲休查到的不過是無雙公子的事蹟,其人宗珂的背景身份卻查不到,若宗珂是真名,必定有人爲其掩去了一切痕跡。
但是一個江湖公子,實在是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雲堂主很想知道宗珂是什麼人?”
“沒有什麼想不想的,查不到便算了。”雲休又低頭下棋,居然就這樣不理睬無雙公子了。
“雲休,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無雙公子嘆氣坐在雲休的身邊,“我的確是越國人,我的姐夫是越國將軍越秦。”
“越秦?那個驍勇善戰的大將軍?聽說還是越國的皇族?”雲休記憶中,這個一直被周楚兩國打壓的小國,十年前出現一位蓋世將軍,叫做越秦。
“是的,我不想被家國大義束縛,所以姐夫幫我釐清了家族的一切障礙。”宗珂語氣中有一絲傷感,稍縱即逝。
“原來是這樣。”雲休聽完隱約覺得無雙公子大概也是家族的犧牲品。
兩方沉默,只有雲休落子時清脆的“啪嗒”聲。
“你到底是什麼人?”宗珂看着雲休蔥白的手指,輕輕的問出聲。
雲休擡眼挑眉不回答,宗珂臉上的迷茫被雲休看在眼裡。
“你才十一歲,你也是被家族所累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雲休略作思考,原來宗珂以爲自己是經歷過什麼家族變故,才過早的成熟冷酷。不過這也說得通,若不是前世求不得慘死的經歷,和今生先天殘廢下賤的苦難,雲休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選擇了什麼樣的生活方式都是源於自己的經歷。命是自己的,爲什麼要認命?”雲休貌似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卻像給了宗珂當頭一棒。
“我明白了,告辭。”無雙公子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楚楚火急火燎的帶着劉渺過來,無雙公子已經離去了。
楚楚揮舞着拳頭,發誓下次一定要他好看!
……
雲休正挑出棋盤中的黑子,“事情處理好了?”
“唔?總算是治的差不多了。”劉渺伸手拿起白子,撿進棋盒裡。
“吳堂主恐怕雄風不再了。”雲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