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在一邊看着,只好先安撫墨鵲道,“墨鵲,還是先以主子爲重吧!”
墨鵲看了墨青一眼,卻不是對他說話,“墨玉?快診脈吧,按我說的做。”墨鵲也不再搭理楚離歌,而是走到墨玉身邊,看着墨玉喂雲休吃下小藥丸,楚離歌在那邊失魂落魄的看着雲休,表情讓人憐惜。
“脈象和昨晚上一樣,虛浮無力。”墨玉對醫術懂的少,再細微的東西也感受不到了。墨鵲點頭,“按理說吃下了解毒藥,應該多少有些變化啊,墨玉,看看主子的胸口處。”
“啊?”墨玉愣住了,怎麼看?要把衣服掀開麼?墨鵲卻催促道,“醫者父母心,時間耽誤不得。”
墨年多少也聽懂了他們要看雲休的衣服裡面,便衝了過來,“你們這些人,真是榆木腦袋,你們要看什麼,我看了告訴你們。”
“也好。”墨鵲背過身,墨玉也尷尬的起身走開幾步,墨年小心的掀開雲休的衣襟,卻驚呼道,“這是什麼?好像有三股黑氣呢!”
“黑氣?”墨鵲皺眉,“是不是黑色的像是火焰形狀的三股黑氣?”
“好像是!”墨年再仔細一看,那黑氣一直在雲休的胸口遊走,真的是火焰的形狀呢!
墨鵲的臉色更凝重了一分,墨玉問道,“怎麼會有黑氣呢?這是什麼毒?”
“再看胸口下三寸處,按一按。”墨鵲吩咐墨年動作,墨年顫抖着手指往三寸處按了一下,雲休明顯的面部猙獰了一下,額頭都冒汗了,“小姐有知覺了!唉?又暈過去了!”
墨年不懂,以爲雲休要醒了,再一看發現雲休還是那副樣子。
墨鵲轉身查看了雲休的臉色,這才確定了,“真的是‘獨活’,沒想到世上還有此種毒藥。”
“獨活?”楚離歌也跟着唸了一遍,滿臉的不可置信,“這毒藥是越國皇室的毒藥,已經失傳多年了,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墨鵲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取出一顆暗紅色的大藥丸,對着墨年道,“把這個化在水裡,讓主子喝下去,可以保住心脈不受損。”
楚離歌看着墨年拿着藥丸跑出去,久久的反應不過來,“解藥呢?”
“無藥可解。”墨鵲心情也很低沉,獨活是越國先祖研究出的毒藥,取名獨活實際上卻是必死的毒藥,此毒藥的病症主要是把人的所有生理活動和動作都延緩,讓人在煎熬中慢慢死去,而中此毒藥的人,一般都是心脈首先受損,變得癡呆無知,最後慘死。
楚離歌聽見墨鵲此話,竟然踉蹌了一下,還抱着僥倖的心理,“不可能,越國的毒藥,越國人總有辦法解的。”
“我師父的書上寫了,獨活無藥可解。”墨鵲眼中浮現出了悲痛,衆人都無法消化墨鵲說出的這句話,沉默的無人敢打破此時的安靜。
“我會找到解藥的。”楚離歌冷眼看着墨鵲,幾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氣說話,“就算她一隻腳跨進鬼門關了,我也要把她拉回來!”
墨鵲嘆氣,“以我的醫術也無法保住主子在找到解藥之前性命無虞,還是需要宗師兄一齊爲主子醫治。”
“好。林柏,你去安排,速速把宗珂救回來。”楚離歌此時已經把家國江山拋在了腦後,此時最重要的雲休能醒過來,能活下去。
“可是、主子,宗珂公子傷勢過重,不能貿然移動。”林柏聽送墨鵲回來的人說,宗珂受了很嚴重的刑罰,傷勢過重無法下牀,從南國到這裡,起碼要兩天時間,舟車勞頓,宗珂是承受不住的,如果半道上宗珂自己嚥氣了,豈不是白費力氣。
楚離歌搖頭,再一次感情用事了,好像只有在雲休的身上,楚離歌纔會如此偏激,“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就算八擡大轎擡着,也要把他給我接回來!”
“這,這……”林柏一個頭兩個大,楚離歌此時竟然說出如此不理智的話來,這不是難爲林柏麼!
墨鵲卻揮手說道,“四天時間夠不夠?以我的能力,最多隻能維持主子四天時間。”
林柏吞吞吐吐,“這,我怕宗珂公子身體支撐不住啊。”
“林柏,我們墨家也派人前去,輪換着來,相信應該來的及。”墨青一直未開口,“只是要委屈宗珂公子了,我們在馬車裡墊上厚厚的棉被和墊子,儘量減少衝擊吧。”
“只能這樣了。”林柏看看那邊楚離歌一副爲了雲休命也不要的樣子,若是此時雲休需要天上的月亮,楚離歌也要讓他們摘來了。
墨青帶着人出宮和林柏的人一起去救宗珂,林柏無法抽身前去,只好拜託給墨青,而墨青最擔心的還是宮裡的情況,臨走前把墨華和墨年拉到一邊囑咐道,“主子的安全最要緊,你們一定要謹記!”
“有我們在,小姐不會有事的,你快去快回!”
墨鵲的到來無疑是爲雲休加了一層保險,墨玉和墨鵲輪流守在雲休的牀前,墨年和墨素也是一刻也不停歇,他們的盡心盡責使得楚離歌也好靠在一邊暫時休息一會。
……
蘭王則守在楚離寰的寢宮裡,一步也沒有離開,祈福儀式失敗,楚離歌也不肯露面,清虛道長已死,楚離寰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這一切來的太快,完全在蘭王的預料之外了。
黑衣人回到了寢宮覆命,“人已經處理掉了,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如今情形不同了,你願意跟着本王麼。”蘭王看着黑衣人,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黑衣人馬上表決心道,“誓死爲大人效力!”
“好!你去把楚離歌帶來。”蘭王冷笑,眼神陰狠,這楚離歌三番五次不識好歹,現如今公然抵抗自己,正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是,大人。”黑衣人抱拳退下,輕功一運就往楚離歌宮裡奔去。
可是那黑衣人還未靠近宮門半步,林柏就提起劍來到他的面前,“宮門重地,來者何人!”
見黑衣人不說話,林柏更加懷疑,右手握在劍鞘上就要出手,而黑衣人也是訓練有素,見林柏要出手,自己也不含糊。
黑衣人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絲毫不懼怕林柏,林柏還是在宮內第一次見到此人,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墨華聽到動靜跑了出來,看見林柏只用劍鞘與那黑衣人打鬥,皇宮之內,還沒見過誰直接闖進來動手的,墨華也是一頭霧水,便急聲問道,“來者何人?快報上名來,否則格殺勿論!”
黑衣人沒想到楚離歌這裡居然高手如雲,現在後悔也晚了,只好硬着頭皮對決着,林柏見此人還不自報家門,只好拔出長劍,看準黑衣人的弱點,直接向他的大腿刺去!
林柏下手知道輕重,黑衣人大腿受傷,鮮血汩汩的往外流,不至於致命,想要輕功逃遁卻也不可能了。墨華搜查黑衣人全身上下,沒有可以證明其身份的東西,也沒有什麼暗器和毒藥。兩人一時也不知怎麼處置,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只能交由楚離歌判斷了。
墨華和林柏押着黑衣人來到殿外,墨華前去稟報楚離歌,不一會,楚離歌走了出來,看見黑衣人卻毫不驚訝。
“你一個人來,不怕死麼。”楚離歌淡笑,覺得這黑衣人實在是可笑之極,蘭王想要引誘楚離歌出手,試一試楚離歌的能耐,卻不捨得正面交鋒,而是甘願犧牲此人的性命,而此人卻渾然不知。
黑衣人竟然被抓後一句話也不說,大有一死了之爲蘭王犧牲的意思。
楚離歌笑起來,“既然你一心求死,便成全你。”林柏以爲楚離歌還會審問一番,結果這就要處死了?
雖然心裡疑問,林柏還是派人把黑衣人拉了下去,一開始還有掙扎的聲音,不過沒過多久就恢復了寂靜。
楚離歌還是背手站立在殿外,正午的陽光高高的掛在楚離歌的頭頂,楚離歌的心裡卻是一片寒噤噤的,居然派人前來試探,還試探的如此沒有章法,他有理由相信,蘭王應當是急了,如此急迫的想要引楚離歌前去,難道楚離寰快要不行了?
“林柏,小侯爺呢?”楚離歌此時纔有心思想起之前的計劃,小侯爺在軍中爲自己做說客,以聖子之名舉起討伐楚離寰的大旗。
談起軍中的威望,小侯爺還不夠,楚離歌特意暗中拜訪了告老還鄉的曾奇勝,三顧茅廬低聲下氣,曾奇勝方纔答應,小侯爺再加上曾奇勝的相助,這件事進行的格外順利。
楚離歌從一開始就不曾擔心在這方面蘭王可以勝過自己,蘭王在盛都多年,爲了隱藏自己,過得與世無爭,低調的像是沒有這個人,因此從未結識什麼將領。蘭王一味經營在盛都的生意,甚至打起連城的注意,而忘卻了軍權的重要性。
“小侯爺已經在宮外紮營了,只等主子的一聲令下了。”
“好,該是時候送皇兄最後一程了。”
楚離歌因爲雲休的關係和曾奇勝多番接觸,也算是志趣相投,頗有英雄相見恨晚的意思,可嘆的是曾奇勝告老還鄉,雲休也去了連城,兩人間便斷了聯繫,可是也好過那蘭王絲毫沒有軍界背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