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休挑眉,冷眼看着他說,“再嘚瑟,你的稱呼就是‘喂’。”
“好好好,我的錯,阿休想叫什麼叫什麼!”楚離歌開心的笑起來,覺得神清氣爽,風光無限好。
“哼。”某人傲嬌的看着窗外,夏日暖風和煦。
楚離歌看着此時雲休可愛的小表情,簡直喜歡到了心眼裡,強行摟過雲休,雲休紅着臉卻是嫌棄的表情,逗得楚離歌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好了,你不是還有正事要做嗎?”雲休拍開楚離歌的鹹豬手,馬上又恢復了高傲的表情。
楚離歌馬上就舉手投降,“好,你說,要我做什麼?”
“你只要扮演高傲冷酷的聖子大人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以搞定。”雲休笑嘻嘻的看着楚離歌,“今天沒什麼事情了,等明天連小姐的消息就好。”
楚離歌點頭,“連十三你準備怎麼辦?”
雲休蹙眉,“這是他們自己的家務事,你把他交給連文山吧。你沒把人弄死吧?”
“連十三皮糙肉厚的,怎麼可能輕易就死了。”楚離歌輕描淡寫的略過自己把人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細節。
雲休放心的點頭,“墨年明日就會到達連城了,住在連府終究不方便。前段時間我讓墨青在連城買了一處宅子,現如今弄的也差不多了,我想今晚就搬出去。”
“嗯。這樣也好,免得連文山寢食難安。”楚離歌狡黠的笑笑,覺得自己這個聖子的身份還是挺有用的。
連文山自從聽說雲休提出要用萬貫家財交換連芙兒的性命,就覺得心口壓了一塊大石頭,而自家夫人又知道了這件事,要死要活的非要連文山交換。
雲休派人前來說明搬離連府時,連文山一愣神,第一時刻想到的就是家產保住了?
但是又看見林柏拎着已經不成人樣的連十三扔在他面前,只說了一句,“連家家務事,聖子大人不想插手。”
這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話,連文山這個榆木腦袋愣是想不明白,躊躇了許久終於來到楚離歌聖子的門前,卻被告知聖子在墨雲郡主的小樓。
連文山又趕至小樓,聽見聖子和墨雲郡主在閒聊,絲毫不覺自己已經火燒眉毛了。連文山看着兩個小輩如此囂張,自己又如此狼狽,頓時覺得窩囊至極。
連文山求見聖子,楚離歌馬上就轉換成了一副冰冷的面孔。
“聖子大人,我實在是無法選擇啊,能不能請聖子大人救救小女?”連文山還在假扮慈父。
楚離歌冷眼看着連文山那張虛僞的臉,說出的話卻像針,“舍了連小姐的命救自己的家產,很划算,不是嗎。”
“聖子大人……你……”連文山顯然沒料到楚離歌如此直接。
雲休忍不住冷笑,“連文山,你這時候想要救女兒,當初卻和連十三勾結想要拖延此事,連小姐若是知道你完全不把她的性命看在眼裡,會不會覺得你是個慈父呢。”
連文山慌了神,那張皺紋佈滿的臉上醜陋至極。
“我、我不過是想要早點找到女兒,郡主何故污言中傷我!”
“是,你是想早點找到,只不過你寧願讓女兒承受被撕票的危險,也要保住這連家產業罷了,孰輕孰重,不是一目瞭然嗎。”雲休並未給連文山辯解的機會,一句一句說在連文山心裡,猶如誅心之話。
“芙兒若是知道自己被人脅迫要做對連家有害的事情,她會甘願爲連家而死的!連家在連城百年,從未遇到如此的危機,若是敗在了我的手裡,我又如何面對連家的祖宗呢?”連文山情緒激烈,竟然說出了犧牲女兒拯救連家的話來。
雲休淡笑,“說什麼爲了連家,不過就是你自己虛榮貪婪,捨不得罷了。”
連文山瞪着雲休說不話來,喉嚨發出憤怒的嗚咽聲。
“連老爺,我們今晚就會搬離連府,那件事你想好了嗎?”雲休終究不是心軟的人,況且連文山也不是良善之輩。
“用連家家產換小女的性命?”連文山顫抖着咬牙切齒的問道。
“想好了?”
“聖子和郡主如此逼迫我,難道聖子和郡主不怕我告御狀嗎?”連文山陰狠着臉,竟然想要魚死網破。
雲休彷彿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連文山,枉你活了大半輩子,怎麼如此愚蠢。你大可放心的去告狀。看是擄走你女兒的人先把你弄死,還是皇上先查你一個大逆不道之罪。”
連文山生氣的嘴脣都在顫抖,“你們、你們是一夥的!想要謀害我連家的家產!”
楚離歌不悅的蹙眉,“連文山,你一介草民,無官無銜,小心你的措辭。”
“連文山,看在你夫人趙氏的份上,我便賣你個人情,連小姐若是還活着,我可以救,不過我要連城附近的開礦冶鐵權和連家所屬各大錢莊。”
連文山此時氣的都笑起來了,指着雲休說道,“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這相當於我連家的大半家產了!我不幹!我要去告御狀!”
雲休冷笑,“你還是回去想清楚了再說,墨青,送客。”
“連老爺,請吧。”墨青捏着連文山的肩膀,把連文山拽出了小樓。
連文山嘴裡還口口聲聲的說着告御狀。
雲休輕嘆氣,楚離歌聽了便問道,“不必和這種人置氣。”
雲休輕笑,搖頭解釋道,“我是爲連家夫人和小姐不值,這樣一個心中只有家產和錢的人,真是噁心。”
楚離歌眼神炯炯的看着雲休,雲休意識到楚離歌灼熱的目光,便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楚離歌低頭以拳頭擋住了嘴,雲休還是看見了那越來越誇張的嘴角的弧度。
“有什麼好笑的?”雲休疑惑的挑眉,難道自己臉上有髒東西?
楚離歌含笑擡起頭,狀似無意的舔舔嘴脣,露出了最有魅力的笑容,“沒什麼,我們走吧。”
“……哼”雲休轉身不再看楚離歌,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墨青買的宅子一向是鬧中取靜,楚離歌大喇喇的賴在其中一間小院中,以自己無家可歸的說法,雲休也只好答應。
連府倒是安靜的很,雲休有的是時間。
第二天墨年一大早就找到了宅子,大隊人馬還在城外,墨年、墨零和墨玉就先行一步,只留下墨華在安頓大隊人馬進城。
雲休看着激動的撲在自己身上的墨年,也忍不住笑了,“墨年,你這是怎麼了?”
墨年語帶哭腔,自責又喜悅,“小姐,下次我一次不會同意和你分開的,你可不要再趕我走了!”
雲休看着紅着眼睛的墨年,也覺得心裡暖暖的,“我不是沒事嘛,不要孩子氣了。”
“可是、可是墨東……”墨年剛一開口,就聽見墨青在一旁輕咳,墨年才扁扁嘴止住了聲音。
雲休略微不自然的眨眨眼,很快就淡笑道,“一路上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哦。”墨年一路上趕得緊,的確是累了,墨青領着她們一起去梳洗。
墨零向來沉默寡言,只是行了禮便退下了,墨玉也成熟了許多,雲休隔了幾個月再見他們,竟覺得有種稱之爲家人的情感。
楚離歌察覺到雲休的不自然,輕輕的摟着雲休的肩膀,“阿休,已經過去了。”
是啊,已經過去了。墨東被殺的一瞬間實在是太快了,墨鵲的傷口卻是一輩子的了。
墨青已經安排好了,等到墨年迴歸,墨鵲就可以準備啓程前往越國了,這一天雲休一直知道會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我沒事。”雲休語氣略顯僵硬,楚離歌反而靠的更緊。
長時間以來,楚離歌清楚,只要雲休感到受傷或是不適,就會變得冷漠,這是她自我的防禦,堅硬的殼纔是她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保護傘。
楚離歌多麼想,自己成爲雲休的保護傘,但是現在還不行,他還沒有能力成爲雲休的保護傘,會有那一天的,楚離歌在心中發誓。
……
突然得知連十三失蹤的消息,雲休多少還是有些驚訝。
楚離歌更是皺眉,“傷成那樣,怎麼可能逃得了。難道有人救他?”
“不一定,說不定連文山想除掉他。”雲休此時覺得連十三在哪裡都會有生命危險,不管是連城的幫派還是連文山,只要連十三不依附任何人,都有命喪街頭的可能。
楚離歌點頭淡笑,“不過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
雲休不置可否,連十三在連城實在是沒做什麼好事,倒是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情。
墨青向來不會打擾雲休和楚離歌議事,可是此時卻滿臉訝異的進來,雲休就覺得不對,豈知接下來的話更跌破眼鏡。
“主子,連夫人求見。”
“連夫人?趙氏?”雲休起身,這可是從未想過的稀客啊,“請進來。”
楚離歌看着雲休,“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誰說不是呢。雲休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趙氏也是連家的突破口。
連夫人是典型的大宅門裡的夫人,一張風韻猶存的臉就能看出來應該從未煩惱過柴米油鹽醬醋茶。
雲休和楚離歌坐在廳前,喝茶聊天,連夫人一進來就是這樣一個略顯家常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