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十三叫來小弟,吩咐了一通,很快墨青就來到了這件廂房。
墨青自責的跪下,“主子,墨青無能。”
“不是你的錯。”雲休冷聲說道,“不過你該知道怎麼彌補。”
“是,主子。”墨青同樣目露兇光。
“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血債血償。別讓他們看到明天的太陽。”雲休冷笑,這些一品堂的殺手,活不過今晚了。
連十三第一次見到這麼冷血的女人,不過還是說道,“你們若是在連城動手,連家會知道的,我勸你們最好不要這麼做。”
雲休輕笑,“連家?連家我還沒有放在眼裡。”
連十三失聲,不知道是該笑雲休過於自信還是震驚於雲休的氣勢,這完全不是一般小姑娘的氣場,運籌帷幄和王者的氣度,這些都是獨一無二的,居然在一個女人身上展現了。
“你帶着你的兄弟們先離開吧,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雲休皺眉,“今日多謝你,你的恩情我記住了。”
連十三思慮了一會,點頭道,“的確,我不該趟這趟渾水,我會先離開這裡。”隨後他又輕鬆的說道,“恩情就算了,只求你告訴我的名字是你真實的名字就好了。”
雲休淡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連十三衝着墨青點點頭,大搖大擺的出了廂房,帶着幾個兄弟走了出去。
雲休看着連十三的背影,都覺得此人性情吊兒郎當,卻不想此人竟然還有義氣的一面。
四下無人,只剩下墨青在一旁,雲休輕聲問道,“他們的屍體,安頓好了嗎?”
墨青搖頭,“暗衛們掩埋在山的後面了,立了墓碑,可是墨東死的太慘了,墨鵲想讓他體面的走,所以還沒下葬。”
“墨鵲?”雲休驚訝的看着墨青,“墨鵲還活着?”
墨青也才反應過來,雲休大概是以爲他們都死了,馬上解釋道,“是的,墨鵲傷在臉上,看起來嚴重,其實並不致命。”
雲休心中的大石頭稍微變輕了點,“還活着,還活着就好。終究是我對不住他們。”
墨青明白雲休心中負疚,默契的沒有說話。
雲休很快就振作了精神,淡笑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客氣了。”
墨青說道,“再過一刻鐘,我們的人就會聚在後院,一品堂的人插翅難逃。”
“好。”
雲休很久沒有這樣想大開殺戒了,一品堂是麼?來了就別回去了。
……
入了夜,灰衣首領強行讓老鴇早早的驅散客人,關上了怡紅樓的大門。
老鴇慢慢騰騰的不想早早關門,哪有青樓這麼早就歇業的啊,可是迫於一品堂的淫威,老鴇也只好陪着笑勸說客人早些回家。
直到關上門,首領來到看押雲休的廂房,看廂房裡毫無動靜。
“怎麼樣?”
三個新手覺得自己這次的任務圓滿完成,得意的說,“老實着呢!”
首領心中有些不安,畢竟那個姓墨的高手並未出現,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開門!”首領此時只想快些解決了雲休的性命,以防萬一。
新手打開門,卻發現門栓有些鬆動,心中已經有些不安了,果不其然,打開門發現地上散着一堆解開的麻繩。
首領一看就知道人跑了,毫不留情的對着靠他最近的屬下就是一巴掌,打的那人口吐鮮血,直接暈了過去。
“特麼的!人呢!你們這些廢物!”
“怎麼、麼,我們一直都在門口守着啊!”新手連忙跪下來,大氣都不敢出。
首領此時眼冒火氣,怒吼道,“還不快去找!廢物!”
雲休此時正端坐在正對面的廂房裡,輕笑着打開自己廂房的門,“不用找了,我這不是在這嗎?”
首領看見雲休從對面的廂房出來,又是一愣,身邊不懂事的就要衝上去拿下,他連忙揮手,“慢着!有詐!”
雲休冷笑着搖頭,“你們一品堂三番五次的要我性命,之前是我心軟,可是以後,就沒這麼簡單了。”
灰衣首領看看雲休只是獨身一人,哈哈大笑起來,“小小女子,口氣倒不小!看你等會口氣還硬不硬!給我拿下!”
三四個殺手作勢就要衝過來,雲休卻還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嘖嘖嘖,真是無知。”
瞬時,那四個殺手就被突然出現的墨青斬首當場,墨青一劍擊殺四人,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出,情況又豈止是慘烈!
頓時灰衣人們都嚇的後退了一步,灰衣首領笑道,“兄弟們,誰能當場誅殺此女,回去就領五十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幾號灰衣人試探着往前衝,那首領站在後方卻遲遲未動。
雲休冷笑,“愚不可及。”
二十名暗衛從四面八方衝了進來,黑衣遮面,看起來整齊泠然,個個訓練有素,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灰衣人們原本都躍躍欲試的衝向雲休,現在卻都被阻擋住了。
此時的屠殺才是一面倒,灰衣人們幾乎都沒有自保之力,那些叫囂的最厲害的首當其衝的死在暗衛的刀劍之下。
怡紅樓瞬間就變成了修羅場,老鴇和姑娘們尖叫着躲在廂房裡,不敢踏出一步。
灰衣首領的眼皮不自居的顫抖,全身被冷汗浸溼了。
雲休踏着灰衣人的屍體走近首領,像是蔑視一切的王者,首領控制不住的兩腿一軟,就要跪下,只好用刀劍撐住自己的身軀。
“你,你如果不殺我,我可以告訴你很多秘密。”首領算是明白了面前女子的恐怖,像早上那樣的偷襲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了。
雲休冷笑,“我當一品堂是個什麼地方,原來盡是這等貨色,殺了你,真是髒了我的手。”
“是是是,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首領再也無力強撐,索性求饒起來。
“爲什麼你們屢次要取我性命?”雲休眯着眼睛,嘴角彎出迷人的弧度。
首領看有一線生機,馬上脫口而出,“上面下了紅色追殺令。”
“我問的是爲什麼。”雲休不耐煩的看着首領。
“這、這、這不是我等知道的啊!”首領實在是不知道殺人的理由啊,他們這些小蝦米,怎麼會知道上面爲什麼要殺人?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首領有些蒙了,“一品堂追殺令是一層一層下達的,我們只知道目標在哪裡,其他的一概不知啊,我說的都是真話!”
“哦。那就是你沒用了?”雲休輕笑,隨即馬上冷眼道,“墨青,交給你了。”
墨青早就黑着臉等在一邊,“是。”
首領驚恐的看着墨青靠近,以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卸下了他的下顎,首領馬上就不能說話了,只能啊啊的叫嚷,滿是恐懼。
雲休走遠不再看那邊的慘狀。瞥見躲在一邊的老鴇,雲休親切的招手,老鴇猶豫再三,只好顫顫巍巍的走向雲休。
“姑娘,姑娘找我?”老鴇搓着手,一臉蒼白。
這時首領的一雙胳膊硬生生被墨青砍了下來,鮮血四濺,老鴇咬着脣,更加害怕。
雲休淡笑,“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絕對不會外泄!”老鴇馬上舉手表明立場。
雲休挑眉,“算你聰明。”
“姑娘放心!放心!”老鴇連連鞠躬,就差要跪下來了。
“不過這善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做得到嗎?”雲休知道這個老鴇是一品堂的人,爲了不打草驚蛇,雲休在解決了這些人之後,需要一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理由。
“這……”老鴇滴溜溜的眼珠轉了轉,馬上肯定道,“這些殺手已經殺了姑娘離開連城了,至於下落,我不知道!”
雲休激賞的笑笑,“如此便好。”
那邊首領的四肢已經被卸了,因爲下顎被卸了,大灘的口水都流了出來,倒在地上簡直生不如死。
雲休冷笑說道,“廢人一個。死了可惜,不如讓他自生自滅吧。”
“是,主子!”墨青招呼幾名暗衛把灰衣首領裝進了麻布袋裡,把他擡了出去。
該清理的人都清理掉了,雲休看看血跡斑斑的怡紅樓,又看看滿地的殘肢斷骸,面無表情的從正門走了出去。
墨青帶着暗衛從後院消失無蹤。
……
若說雲休曾經是鐵石心腸,現在的雲休卻更注重情義了,從楚離歌出現在她的人生中開始,原來的雲休就在慢慢改變,只是這改變微不足道,以至於雲休也沒有發現,直到這一次,墨東等人爲了保護她死在她面前,這種衝擊是巨大的。
這些人是她培養的,理所應當爲她而死。可是,爲什麼她會難過?
雲休獨自一人走在連城的小道上,想着前生的自己,因爲背叛和算計而死,這一世,雲休似乎還在走以前的老路,還會重蹈覆轍嗎?
可是這一切又是不一樣的,以前的衛家人,只是單純的聽從她,深宮牆垣,她只有自己一人,這一生不同,她有了那麼多朋友,也許,他們值得雲休信任交付。
一條長長的小道,雲休卻想了許多,這些人,都是雲休在乎的人,想要保護他們,就要消滅一切潛在的危險,一品堂就是下一個目標。
如今如果順利,一品堂會認爲自己已經死了,要想查一品堂,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還得從柳家和南國的關係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