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
玖風泠剛被夜刈抱回她的房間在牀上躺着。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冰……趕緊的替她蓋上被子。但他根本不知道她這是這麼了,上次也是,忽然就昏倒了。這讓他驚慌失措,更是不知所措。
紫櫟亦與白羽隨後也到,紫櫟亦想去請城中的藥師來,雖然大半夜的可能會請不到,但他總不可能就杵在這什麼也不幹吧。
誰知卻被白羽制止,“不必,我能救她。”說罷便走近牀邊。
夜刈感覺到有人走過來,但他沒有讓開。他知道風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讓陌生人靠近,更何況還是這個令人討厭的所謂師兄。
“再晚些,她會睡的更久些。”白羽的語氣極其平淡,沒有任何波瀾。
夜刈捏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沒能力讓她醒來,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只好起身站到一旁去,但他的視線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
白羽手中憑空出現樊老給他的那瓶續命丹,他從裡面倒出一顆,是血紅色的丹藥。他給她喂下,入口即化。“拿點水來吧。”
紫櫟亦馬上去端了杯水來遞給白羽。
白羽坐在牀邊,扶起玖風泠靠在他肩上,接過了紫櫟亦端來的水先試了試水溫,然後湊近她的嘴邊。無奈人在昏迷,根本就喝不進水。喂進去的水全都沿着嘴角滴落在了他純白的衣袍上。白羽也沒有在意,只是看了看碗裡的水,似是猶豫。猶豫過後,還是由他喝下一口水,準備這樣度給她。
夜刈死命的捏緊着拳頭,嘎嘎作響,眼見這樣卻無能爲力,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竟如此差勁。
白羽的動作很慢,良久才觸到玖風泠的脣,吻如輕薄羽翼,將口中的水送入。
昏迷的玖風泠似是久逢甘露,下意識的吸允了下,想要汲取很多。
這讓白羽異常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保持着一個姿勢支撐着她。可他也是個男人啊,又非修道者不近女色,溫香軟玉在懷,換做他人恐怕也無法坐懷不亂吧。但他也知道這不是師妹清醒的時候,她只是想喝水而已,所以纔會這樣。
待玖風泠感覺不到有水的滋潤時便離開了白羽的脣,安然睡下。
白羽輕輕的將她的頭從他的肩膀上移開放在枕頭上,也貼心的替她蓋好被子。而他坐在牀邊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畢竟他剛剛那樣做確實有失妥當,師妹是個女孩子,女子的名節自然是最重要的。現被他佔得,他定是要向師傅提親,迎娶她了。但卻不知怎麼,他竟有些喜悅。
紫櫟亦拍了拍夜刈的肩膀,意識他出去說話。夜刈不肯,紫櫟亦便硬把他拽了出去。
白羽守在玖風泠的身邊,他看着她的嘴脣似乎乾的特別快,但卻不敢再喂她一次了,他怕她突然醒來,說他是好色之徒……所以只能用手指沾點水替她溼潤一下乾澀的嘴脣了。
而紫櫟亦把夜刈拉了出去,夜刈擔心着屋內的玖風泠,所以極其不耐煩的說着:“有事快說。”不
“夜刈兄,我知道你擔心風泠,但請你冷靜點。何況白羽兄也不是那種人,他是在救風泠啊。”紫櫟亦明白夜刈緊張玖風泠,剛剛他拳頭捏的嘎嘎作響,他站在那都能感受到他心裡極度的憤怒。
“我知道。”他知道白羽是在救風,他只是在自責,爲什麼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已經在努力變強了,希望能夠保護她。但自己想的總與現實相反,來到這裡,他感覺自己的落差實在太大,就連紫櫟亦都要比他強得多,那個白羽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這樣的他,又該如何在這個大陸護她周全?風陷入昏迷,若沒有白羽,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知道就好,風泠不會有事的,你也別太擔心了。”紫櫟亦拍了拍夜刈肩膀,便走開了。
夜刈返回屋內,只見白羽正在替玖風泠潤脣,他低下目光,還是走了出去。天還有幾個時辰就亮了,他想,一夜未食,風若醒來肯定會餓的。
白羽自然是知道夜刈進來過,也知道這個人與師妹有着契約。師妹放着魔獸不契約,好端端的怎麼會契約人類?
……
第二天來的很快,白羽坐在牀邊守了玖風泠整整一夜,但她似乎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不過臉色已經不再那麼的蒼白,嘴脣也不會那麼容易的乾澀了。他便起身,再去桌上倒杯水來。
白羽剛走離牀邊,牀上躺着的玖風泠就擰着眉有了知覺,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來的樣子。她睜開眼睛,視線朦朧,外面的光讓她一下子有些適應不過。但她模模糊糊還是看到了人影,便喚了聲:“妖孽……”
“師妹,你醒了。”白羽端着水走至牀前,他將水放在牀櫃上,然後扶起玖風泠依靠在他身上。“你剛醒來,身體還很虛。”
聽到“師妹”二字玖風泠也知道他不是妖孽,而是昨晚來接她的大師兄白羽。她現在也沒什麼力氣,根本就沒辦法自己撐起身體,只好任由他讓她靠着。自己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下層大陸時,替百里葉峰逆轉契約也曾像這樣突然暈倒,後面來到這裡時不時的總是會感覺到暈眩感,那天夜裡和夜刈在房間說話的時候說着說着也突然趴下了,這次更甚,醒來居然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很清楚的感覺到體力極度虛耗。醫者不自醫,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先喝口水吧。”白羽看玖風泠想的出神,便拿過牀櫃上的水。
玖風泠回過神,想要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可卻連擡手的力氣都使不上。
白羽也明白,便將水湊近她的嘴邊,喂她喝下。“師妹不必擔心,因爲師傅的續命丹起了藥效,所以剛醒來是會四肢無力的。休息過後便會好起來。”
“續命丹?”玖風泠喝過水,聽到了關鍵的三個字。是師傅讓他帶給她的?難道師傅當初就知道她身體將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嗯。”
“這種丹藥我怎麼從未在《藥經》和《丹方》裡見過?”續命丹,顧名思義就是延續她的生命麼?可她一沒有中毒,二沒有受什麼重傷,三還只有十五歲而已,怎麼可能用得着續命丹來續命?
“這種丹藥,普天之下只有師傅一人能煉製。”白羽說着,把水杯放回牀櫃。
玖風泠聽出了白羽的意思,只有師傅一人能煉製的話,那意思就是問他也不知道,只能去靈山親眼見到師傅後才能知道了。
“師兄,你先去休息吧,順道幫我把夜刈叫來。”玖風泠雖然沒有力氣,但眼力還是有的,這麼早他便在這裡替她端茶倒水,再看他那純白的衣袍上還有水漬,想必是在這照顧了她一夜吧。喊他聲師兄,也算是承了他的人情了。
“好,你且休息,無需勞累。”白羽十分輕柔的放下玖風泠,替她拉好被子後便將牀櫃的水杯端走放在了桌上,以免她不小心絆到水杯傷了自己。
走出房間後正巧碰到了端着吃的往這邊走來的夜刈。於是叫住了他,“師妹剛醒,白粥就好。她找你,你先進去吧。”說着,他接過夜刈手中的吃食。
夜刈只顧聽着玖風泠醒了的消息,也沒有理會他,他快步走進房間。只見玖風泠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的。於是只得輕聲喚道:“風……”
“夜刈……”玖風泠再次睜開眼睛,想要起身,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沒想到,她會有一天連站起來都變得困難。
聽聲音夜刈就被嚇到了,居然會虛弱成這樣……
“夜刈,幫我找到木靈花……越快越好……”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的作用,她總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木靈花……他好像從未聽說過,但風虛弱成這樣,他又不想再多問。只好遵從吩咐,“我立刻去找。”說完便要出去找去了。
“回來……”玖風泠撐住意識,讓自己不要在這時候睡過去了。
夜刈急忙停住腳步,反過身跨步至玖風泠牀前。他以爲,她突然出事了,所以才叫住他……
看到夜刈這麼緊張的神情,玖風泠不禁扯出一個笑,“我沒事,只是……你知道……木靈花在什麼地方能找到麼……”
夜刈頓住。
玖風泠就知道他不知道,“就在城裡山間小溪的盡頭,路過時我看到過一株。記住,要連根拔起,不然摘下就會很快枯萎……”當時她看那小溪有點遠,她也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纔看到的,所以就沒有去摘。
“好,我現在就去。”夜刈離開牀邊,立即出發去取得木靈花。
而此時白羽也走進了房裡,他手上還端着一碗白粥。他揚起和煦的笑容,親切道:“師妹,餓了吧。”
玖風泠不想浪費力氣去回答這種沒必要的話,她閉上眼睛,希望休息一會後力氣會恢復些。
“不吃的話是不會有力氣的。”白羽看穿了玖風泠的心思,他端着那碗白粥來到她的牀前。
“沒有力氣,師兄便餵你吃。”白羽扶起玖風泠靠在他身上,舀了一勺白粥吹了吹。還用自己的嘴脣碰了碰瓷勺試試看是不是不那麼熱了。確定之後才餵給玖風泠。
但清醒着的玖風泠可不會那麼聽話。且不說其他,就憑他已經碰過那瓷勺了,那她就不要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