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梅整整哭了一個晚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想打掉孩子,但是許定的意思很明確,若是不打掉孩子便會和她斷了關係,她也不想失去許定,怎麼辦?怎麼辦?爲什麼上天要給她這樣一個難以選擇的難題,孩子和心愛的男人要二選一,她要選哪一個呢?
直到天都大亮了,何小梅都沒有睡,瞪着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呆呆坐到了天明,然,她也下了決定,選許定,舍孩子。
孩子以後會再有,而許定沒了,她的幸福快樂和希望也就沒了!
她起牀,換了身衣服,拿起桌子上許定留下的錢,自己坐車去了醫院,坐在冰冷的醫院等待區,看着旁邊都是丈夫陪着妻子做檢查的,而她卻只能一個人來打胎,她才十幾歲,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心裡很害怕,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打電話給許定,只是會嫌棄她麻煩,厭惡她罷了。
“何小梅!”這時傳來了醫生的喊聲。
何小梅被嚇了一跳,立即應了一聲,站起身走進了看診室。
醫生看了她的檢查單子問:“你年紀還這麼小怎麼就懷孕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得自愛,不要是吧?”
“……是!”何小梅羞愧得頭都擡不起來,小聲答道。
醫生快速寫了幾個單子,丟給她:“去交費,然後去手術室,唉,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父母是怎麼管教的……”
何小梅抓起單日跑出了診室,遠遠還聽到醫生的嘆息聲,她咬了咬脣,緊緊拽着單子,慢慢走向收費處,又是排隊,又是等,終於輪到她做手術了,醫生看到她同樣唉聲嘆氣,眼神都不怎麼友善,動作亦是粗魯,她本就害怕,這樣一來全身都抖了起來,好在麻醉打進去,她慢慢地睡了過去,失去意識前,她眼前浮現了許定好看的臉,彷彿在對她說不用怕,一會兒就好,她帶着笑意,睡了過去。
再醒來,她已在病房,肚子傳來的痛意告訴她,孩子已經沒了,她捂着肚子眼淚漱漱而下,在醫院躺了一個小時,她就離開了,說的是三分鐘無痛人流,可何小梅卻覺得痛死了,回到家,她吃了兩粒止痛藥然後睡下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她被開門聲吵醒,看到許定在她牀邊,她立即坐起來抱住他道:“許定哥哥,孩子我打掉了,我聽了你的話打掉了!”
“乖!”許定摸摸她的頭,又放下兩千塊錢:“好好養着,我再來看你,這屋子你先住着,我暫時忙公司的事會住家裡!”說完不顧何小梅苦苦哀求,大步離去。
終於解決了大麻煩,他可以放心去玩了。
何小梅看到被子上的錢,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葉紫啊,這幾天你天天待在家也悶壞了,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你就開心一點。”坐到去菜市場上的公交車上,葉世寧對女兒說道。
葉紫深吸一口氣,朝父親一笑:“好,其實也沒什麼,不就是被人算計了嗎?以後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爸,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要管,只要我們自己開心過好就行了!”
“你能這麼想就好。”葉世寧拍了拍女兒的手,就怕這丫頭只是嘴硬,若真的狠得下心來,怕是花都不會開了。
父女倆說着笑,來到了a區的菜市場,正站在海鮮區,想買些龍蝦回去做口味蝦,突然凌母走了過來,笑問道:“你們也買蝦?”
“阿姨,您也來了?”葉紫笑問。
葉世寧也朝他點點頭,都有些日子沒遇到她了呢!
凌母說:“想買來着,但不會挑,我女兒嘴讒想吃蝦了。”
“阿姨,你就挑個頭大的就行,肉多些!”葉紫道,說着就拿起網子,撈了些大個頭的蝦子放到濾水的籃子裡,然後問凌母:“這些夠嗎?”
“再來幾個,那丫頭就好這個,老是嚷着要吃,可我不會買就一直沒給她買,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你們了,得多買些,讓她一次吃個夠!”凌母道。
葉紫父女相視一笑,葉紫說:“有媽的孩子真幸福啊!”說着熟練地撈了幾個蝦放進籃子。
凌母心裡樂滋滋的,想到兒子的事又蹙了眉頭:“唉,孩子們不聽話,也就我這個媽要多操操心了,還是大哥好,有這麼聽話的女兒,都用不着操啥心。”
父女倆臉上的笑容沉了沉,沒有說話。
凌母去付錢,也沒看出什麼來,買好後,又一起逛了一圈,然後各自回家去了。
凌母回到家,把厚厚的棉襖脫了,屋裡開着暖氣,和春天一樣暖和,入冬了,天氣實在冷得狠,她本捨不得開暖氣,凌夕一直囔着要開,她無法便開了,一直待在屋子倒沒覺得有什麼,從外面進來才覺得真是暖和極了。
她提着一袋還在四處爬的蝦子對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凌夕說:“給你買了蝦,今天吃蝦!”
“真的啊?”凌夕高興地跳了起來。
凌母搖搖頭,不就是幾隻長滿了腳的醜東西嗎?值得這麼高興?
不喜海鮮的人,永遠不知道海鮮的美味。
凌母並不會做蝦,凌夕會做,但是天冷不想動,所以站在一邊指導:“先洗乾淨啊,拿刷子將它們刷乾淨。”
“好。”凌母聽話地拿了個小刷子,伸手去拿蝦,卻被一隻活跳跳的蝦的大鉗子夾住了手指,痛得猛地一甩,蝦子便被甩到牆壁上,砸落在地,抽搐幾下死了,而凌母手指上還夾着那隻大鉗子,她看着那隻紅色的鉗子嚇得魂飛魄散:“這怎麼弄下來?”
凌夕先是愣了愣,而且捧着肚子大笑起來。
凌母瞪了女兒一眼,罵道:“沒良心的東西,還不來幫忙?”
凌夕這才停下笑,幫母親把鉗子扒了下來,還好皮厚又粗,沒有破皮,凌母學聰明瞭,拿了個手套戴上,這樣就算是鐵鉗子也夾不到她了,她抓着蝦背,往它的肚子上,每隻腳上來來回回地刷了一遍才放進清水裡,也不管它們是不是揮動着爪子反抗,洗完了蝦,又在凌夕的指示下做了口味蝦。
香味飄散,味道好極了,母女倆光啃了一大盆的蝦,都沒有再吃飯了,凌母也愛上了蝦,太好吃了,難怪這死丫頭這麼喜歡。
等吃完,凌夕洗了手,準備上樓去睡覺,凌母則去唰碗筷,誰知凌夕剛走到樓梯轉腳,就聽到廚房傳來一陣碗筷摔在地上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喊道:“媽,你怎麼把碗摔了?你不心疼啊?”
“凌……夕……”凌母虛弱的聲音小聲地傳來。
凌夕眉頭一跳,趕緊撒丫子往樓下跑,待跑到廚房一看,母親竟倒在了地上,臉色通紅,呼吸急迫,嘴脣也腫了起來,她嚇得大叫一聲:“媽,你怎麼了?”
凌母此刻覺得口舌及四肢發麻,噁心極了,全身瘙癢得難受,哪還說得出話來。
凌夕嚇得不行,趕緊抓起了電話給凌晨打電話,凌晨一直沒有接,她又掛掉直接打了120,掛了電話後,凌夕見母親已經嘔吐起來,她扶又扶不起,趕緊衝出去叫人:“我媽病了,你們快進來。”
凌晨派來守着她的人還以爲她耍什麼花樣,以前也沒少用這些辦法來調開他們,有些遲疑,凌夕覺得自己現在就是放羊的孩子,生氣地吼道:“死人啊,還不快進來!”
領頭的立即帶了一個人進去,留下兩人守在門口,凌夕也沒理會,帶着人去了廚房,領頭過去一看,見凌母真的出事了,嚇得冷汗直流,趕緊擡着凌母放在了沙發上,然後打電話給陳翔稟報。
陳翔聽說凌母出事了,嚇得沒了魂兒,馬上給凌晨打電話,凌晨仍舊沒有接,他只好打給了楚林。
此時,凌晨正在會議室開高層會議,所有人都將手機調成了靜音,凌晨也一樣,而楚林掐好是調成了震動,所以電話來了的時候他發現了,偷偷拿出手機看了看,見是陳翔的電話,猜到肯定是有急事,顧不得什麼接了起來:“喂……”
“掛掉!”凌晨犀利看着他。
一衆高層也都齊齊看着他。
夏東輝幸災樂禍地笑了笑,楚林也有犯了凌晨忌諱的時候,凌晨開會的時候可是不允許任何人接電話,而他自己也是不接的,以前有什麼事情都是樂小雅在處理,現在樂小雅不在了,凌晨也沒招個秘書。
楚林臉色變了,掛了電話,但看着凌晨說:“伯母出事了!”
凌晨面上的犀利立即定格,一秒鐘後,他說了聲散會,然後匆匆離開了會議室,出了會議室他掏出手機一看,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他罵了句該死,立即給陳翔打了過去:“怎麼回事?”
“不知道,已經叫了救護車,我再問問去哪家醫院,老闆,你等會直接去醫院就好了!”陳翔道。
“不必等救護車了,我讓陸康去接!”凌晨掛了電話,打了個電話給陸康,又打給了家裡,此刻已經沒有人接了,他快步進了電梯,去停車場開了車快速離去,在路上接到了陳翔的電話,陸康已經將人接走了,他徑直去了三甲醫院。
來到醫院,母親已經推去了手術室,凌夕坐在椅子上,嚇得瑟瑟發抖,旁邊還守着幾個看着她的人,凌晨走過去,問凌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嗚嗚,我們吃了午飯,然後我上樓午睡,媽洗碗,我剛走到樓梯口媽就把碗給摔了,我下去一看,媽就倒在地上了,小晨,媽會不會有事?嗚嗚……”縱然凌夕平時再混賬,此刻也被嚇着了,母親再囉嗦,再煩,也是她的母親,出了事她是真的着急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