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情奪心、塵埃落定 他放她走
他放她走
這一劍深深的刺痛了凌嘯陽,他低頭,睜大了雙眼,望着胸口的劍,皺着眉,痛苦不堪。
伸手握住了靠近胸膛的劍身,而後擡頭望向了佑熙,眼前的她嚇到了,一臉蒼白,手握着劍柄在發抖着,想來是第一次用劍殺人。
凌嘯陽艱難的向前走了一步,佑熙忍不住退後一步。
凌嘯陽那冷而痛苦的眼直直的望着佑熙,手猛的鬆開了劍,腳步向後退去,想要乘機逃走,凌嘯陽帶血的手卻一把抓住了她的後領。
“啊!”佑熙驚呼一聲,無法再逃開,掙扎着,回頭去看凌嘯陽。
只見他咬着牙用另一隻手將胸口的劍拔出,痛的悶哼了一聲。
高莫原本在馬車旁等待,看到這一幕,急忙飛奔過來,“王爺!”
高莫見主子受傷,惱的拔劍,怒喝,“你敢殺王爺,看我不殺了你!”
“住手,帶她回去,別動她!”凌嘯陽困難的說完,人也倒了下去,手還緊緊地抓着佑熙的衣衫,以至於佑熙也跟着倒下去,跌在了地上,凌嘯陽身上的鮮血染在了她的身上,卻引不起她的半分愧疚和歉意……
高莫惱怒不已,伸手點了佑熙的昏穴,佑熙頓時失去了知覺。
高莫將佑熙和凌嘯陽弄到了馬車上,這才急忙向城內趕去。
王爺的傷勢需要醫治……
高莫直接將凌嘯陽帶到了醫館中,佑熙則被他丟在馬車裡,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他發誓,要是王爺有個不測,一定要佑熙陪葬。
高莫焦急的等待着大夫診治的結果,好不容易那大夫纔開口說,王爺沒事,估計是用劍的人不專業,所以刺偏了位置,只是傷口挺深,需要好好休養,高莫這才放心。
大夫爲王爺清洗包紮了傷口,開了藥,高莫這才放心的帶着凌嘯陽回到住地。
高莫對待自己的主子那是盡心盡力的,至於佑熙,他看了就冒火,找了繩子將佑熙捆綁結實,丟在了屋子的大牀上,吩咐人看好了,這才離開去守着凌嘯陽。
他高莫可沒有王爺那耐心,看着她,還得哄她吃飯,等王爺醒來,定會處置她。
凌嘯陽回到住地昏睡了三天三夜,發熱不止,急的高莫像熱鍋上的螞蟻,抓着大夫不讓離開,整整守了三天三夜,凌嘯陽終於醒來。
高莫熬的紅了眼。看到凌嘯陽醒來激動不已。
凌嘯陽想坐起身,動作連累的傷口有些痛,腦海中想起了佑熙刺他的那一劍。
“王爺,您醒啦,您身上有傷,還是歇着吧,屬下吩咐膳房傳膳。”高莫見凌嘯陽醒來,似乎要下牀,忙開口阻止。
凌嘯陽卻開口問:“她人呢?”
“在屋子裡呢。”提起佑熙高莫就生氣。
凌嘯陽好似有些落寞,轉眼望向了窗外,滿眼盎然的綠色,卻是滿身寂寥。
沉默了許久,凌嘯陽聲音有些微弱的對高莫道:“你去,讓她離開,滾出去,愛滾到哪裡,別讓她出現在我面前!”
高莫皺眉,“王爺?您這是?”不是一直都不肯放手嗎,現在沒人爭了,王爺怎麼又要讓人滾出去。
凌嘯陽不耐的喝道:“照我的吩咐做!”
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一個,安靜的待着。
“是,屬下這就去辦!”高莫皺眉,有些不解主子的意思,拱手退下。
凌嘯陽手輕捂着胸口,目光悠遠,看着春光燦爛,心卻一陣的黯然疼痛。
曾經,他也有過快樂,有一個愛他的女人,爲他笑,爲他哭。
曾經他有一個疼愛他的孃親,爲他,憂,爲他擔憂和祝福。
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愛他的和他愛的人都死了,他的人生中除了恨,還有什麼東西。
佑熙的一劍,讓他好像又失去了什麼東西,卻飄渺的看不清倒底是什麼。
一室的寂寥,一室的黯然。
佑熙被綁住手腳,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也沒有喝水,掙扎了許久,無法掙脫,便安靜下來。
想着囚車中的生命,想着皇北天離開她將面臨死亡,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老夫人年紀那麼大,這一路上,怎麼熬得過去,北雙和上官野新婚不久,卻被推向了死亡的邊緣。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啊,一夕之間,全都要面臨死亡。
她再也看不到皇北天的臉,看不到他深情的眼神,再也無法感受他的呼吸。
婚禮的畫面依稀還在眼前,皇北天載着她快樂的回到王府。可是凌嘯陽和李昊的出現,將這一切美好打碎,毀滅,李昊記恨皇北天拒婚,凌嘯陽卻是爲了報復她,因爲他認爲冷夜卉不配有幸福。
可是幸福,真的感覺距離她好近,可是瞬間,又離她好遠。
她的幸福毀滅了,那些無辜的人幸福也消失了,甚至他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力。
想着,心也更加抽痛,要怎樣才能扭轉這樣的局面,要怎麼樣才能不讓這些生命消逝。
佑熙痛恨凌嘯陽,痛恨大將軍李昊,奪走了她的北天和幸福。
“來人,來人!”佑熙突然大喊起來,看着她的兩名婦人走過來問佑熙有什麼吩咐。
佑熙困難的坐起來,滿是痛苦和疲憊的雙眼望着兩婦人,“幫我解開,解開!”
“我們是下人,不敢做主啊。”兩位婦人,爲難的互相對望了一眼。
這時高莫走了進來,聽到了佑熙的話,皺眉道:“把她解開了!”
高莫說完,兩婦人忙把佑熙解開。
高莫不耐的對佑熙道:“你走吧,王爺看不上了你了,有多遠走多遠吧。”
佑熙聽到高莫的話,愣了一下,心也狂跳起來,顧不上多想,佑熙拖着輕飄飄的身子向外走去。
她可以去追趕皇北天,陪着他,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幾天的心力交瘁,不吃不喝,佑熙頭有些暈眩,剛走到門口差一點摔倒,可是,她忍住了,靠在門框上停頓了一下,便向外走去。
佑熙有些解不透凌嘯陽的心思,他費這麼大力氣,弄垮了了皇北天,現在卻又輕易放她離開?
佑熙想,是凌嘯陽的心夠狠,摧毀了她的幸福,因爲她而死這麼多人,他做到了讓她生不如死。
是的,她已經生不如死了!
佑熙跌跌撞撞,卻走的急切,那迫切離開的身影卻也落在了凌嘯陽的眼中。
他一身傷痛,手輕捂着傷口,站在窗前,看着佑熙離去的身影。
傷口似乎更痛了。
佑熙來到了街上,大家一如往日的生活着,沒有什麼改變,發生改變只有她和皇北天一家吧。
“佑熙!”
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佑熙回過頭去,看到文萃關切又帶着難過的臉。
“文萃……!”佑熙忍不住的落淚,“我害死了大家……!”
文萃抱住佑熙,“別哭,不是你的錯,走,跟我回客棧去。”
“不……我要去追趕北天,我怕來不及了。”佑熙推開文萃。
“你這個樣子怎麼追,從長計議,聽話。”
佑熙聽着文萃的話,她說的對,現在自己這樣子,怎麼能追上皇北天。
佑熙點頭,感激文萃,在她最困難最需要安慰的時候,給她力量。
文萃扶着虛弱而又消瘦的佑熙向客棧走去。
文萃以爲皇北天和佑熙已經邁進了幸福的門檻,卻不料,迎來了一場噩運。
世事難料啊!
客棧裡,今天沒幾個人,文萃帶着佑熙回到了她的閨房中。
她吩咐人做了熱騰騰的飯菜讓佑熙吃,爲她梳頭洗臉,看着幾天不見的佑熙,文萃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這麼快的消瘦。
佑熙哪裡吃得下,文萃再三告誡她,吃不下也得吃,身體精神了才能去追趕皇北天。
佑熙逼着自己吃飯,喝水,逼着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淚卻還是滾落。
自己還有人關懷照顧,可以坐在這裡吃飯,而皇北天他們卻坐在囚車裡,餐風露宿。
佑熙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忍着酸楚和錐心的痛苦,望着文萃。
“真的沒有辦法救救皇北天和家人嗎,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文萃一臉難過,搖了搖頭,“這事到了這樣的地步,怕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一切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佑熙絕望的道:“那就是沒有希望了……”
“哎……”文萃也是一臉的沉痛和無奈,沒有什麼好主意,雖然她的心也緊緊揪着,可是皇帝的心誰知道。
佑熙想起看電視裡,有大臣被關押,犯罪的,有人求情的話,還是有轉圜餘地的,“如果找一位很大的官員,給皇帝寫摺子求情,北天他們會不會就不用死了,皇帝會不會從輕發落?”
文萃皺眉,“這未嘗不是個辦法,只是我們朝中沒有認識的人,而且,這些大人們非親非故的,不會趟這趟渾水的,再者,沒有誰敢去得罪那位將軍……”
“難道,朝中沒有一位正直的官員敢向皇帝進言嗎?”佑熙痛苦的握緊了手,難道真的就這麼看着大家去死?
文萃想了一下道:“也許有,不過,也得說話頂用的,皇帝願意聽的人。”
“那……那皇帝最寵那一個大人,我去求他,求他救救皇北天……”
文萃的手絞在一起,猶豫着,想着,“皇帝身邊好像有三位寵臣,一位是大將軍,另一位是宰相大人,不過宰相和大將軍關係頗好,怕是不行。”
佑熙着急的抓住了文萃的手,急急的問:“還有一個是誰?”
文萃猶豫了一下,看着佑熙焦急的臉,還是老實說:“還有一個……就是……就是那個義王爺。”
義王爺,那不就是凌嘯陽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