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雙臂,卻是越夾越緊。我絲毫動彈不得,掙脫不開,漸漸癱倒在了他的懷中。
好似又過去了很久的時間,他深深的攫取改成了溫柔的摩挲。輕輕擦過我脣角的動作,像是愛憐着的一方珍寶,小心謹慎,又輕柔有加。
睜開了的眸子,猶如晶亮的鋯石一般,純淨清爽的猶如一股溫和的輕風,將我緩緩包圍在了那片和曦之間。
我微微喘着氣,盡全力吸納着在我們之間緩緩流動的,原本就有些稀薄的空氣。眸子裡好似化作了一潭柔和的水,將他緊緊望着。
他的依舊晶亮的眸子裡,霧氣一片,迷迷濛濛中就這麼專注的回望着我。溢滿了足足的溫柔,充足的醉人與迷離。
此時的這一刻,我甚至在心裡盤橫,若是這個男子真的肯無怨無悔的幫着我。沒有異心,不會欺騙。那麼等我大仇得報,一輩子天涯海角跟着他又有何難?
只是,我原本明亮的眸子卻忽然暗淡下來。到那個時候,他還會原諒我嗎?
我親手殺了他的兄長,他會不會也像我這般,再回過頭來尋我報仇。我們壓根就不會在一起的吧?!
漸漸的,腦海中這個意識越來越強烈起來,我猛的將他推了開去。垂下頭斂起眸子,掩起了那無限的傷感。
“對不起!”廖靜宸眼神慌亂的望着我,伸開的想要再次觸摸的手,卻生生頓在了半空中。他眼睛裡明晃晃的掙扎,就亮在我的面前。
“天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小心被巡夜的侍衛發現,就不好了。”我轉過身去,不再看他眸子裡的尷尬,懊悔,還有無限的傷感。
“好。你,你早些休息吧。今天,今天對不起。”廖靜宸結結巴巴的說了兩句,轉身便向着窗口走去。
“等等,”我趕緊轉身望向他,將他叫住了,“現在宮裡不比以前,巡邏的侍衛一多,防範也就嚴了起來。
你也不要老是往這邊跑了,有什麼事情讓蔣兮航通知喜兒一聲就是了。”我緊緊盯着他僵在窗戶旁邊的背影,輕聲囑咐道。
“恩,我會的。”廖靜宸說完,一腳踏上窗子櫺上就要縱身離去。
“等等,我,我後日就要跟着皇上一同去南薛國。不過,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又切切將他喚住,想要爲自己找些好的託詞,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纔算好。
他點了點頭,神色黯淡下去,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月夜中。再也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身影。
我轉身躺回牀上去,翻過來調過去,卻再也睡不着了。這將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嗎?
剛纔他近在咫尺,放大了千萬倍的臉,好像讓我生出了一種錯覺。我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回到了那個久遠的年代,那個熟悉的男子的身邊。
第二日,我吩咐綺兒和西伶又整整收拾了一天,纔算將那些要帶的物件收拾妥當。經過這麼些時日的觀察,我想綺兒也許是可以信得過的。
便單獨將她留下談了會子話,詢問了她的一些情況,爾後又恩威並施。將她封了鳳儀女官,達到了和喜兒一樣的等級。就連其蘭,我都沒有對她進行過這種冊封。
爾後又派遣小席子出到宮外,將她父母接到了我讓小席子,臨時買下的一處宅子裡。也算是對她父母的一種看護,對她的一種牽制吧。
最後又切切囑咐了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便讓她退了出去。
其實,我考慮的也很是簡單。就是覺得此次行程,耗時比較長久。而宮裡當家掌事的那兩位,我都不熟悉。唯恐等到我們回來之後,會變了天去。
必須找一個我可以控制得住的人,幫我多長隻眼睛,多留些心思,多注意一下宮裡的動向。其實,這樣的事情,派遣喜兒最是合適了。
她不僅聰慧靈敏,最主要的是我可以完全相信她。可是,初到別國若是沒有喜兒伺候着,我也覺得有些不順手。
況且,萬一廖宮裡真的趁此機會翻了天去。那麼,將她自己留在這裡,也會很危險的。
保不準別人會把對我的仇恨,加諸到她身上來。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情景,我寧願多費些力氣,多擔些心神,也不願意看着這種事情,有發生的那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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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大早我還未起身之際,便聽到朝仁宮裡亂亂糟糟一片混亂聲。待詢問了西伶才知道,原來這個時辰,馬車就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正忙活着往馬車裡面運送,昨日裡打包準備好的東西呢。當然,喜兒不可缺少的也在一旁指揮着。
沒得辦法,我也就由西伶伺候着起身了。一切梳洗完畢,走到外面才發現這個場面到底是有多麼熱鬧。剛纔在寢殿內的我,所設想到的場面,與這個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一旁忙活着指揮的喜兒,更是誇張。我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洗完臉之後,沒用毛巾便着急着走出來,進行她偉大的指揮工作了。
現下才是二月天,出門也時有寒風撲面,棉衣並未換下之際,此刻又是太陽都還未來得及出現的大早晨。
她就已經乾的熱火朝天,面頰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滾落下來。頭頂之上,也好似有白氣冒出,簡直讓我驚駭不已,一時之間很是難以接受。
陣陣刺骨的寒風不時自面頰上刮過,我有些受不住,便轉身回了內殿。並告訴西伶,讓她將喜兒叫回來。
可一等不見人來,二等也不見人來,這可納悶了我好一陣子。眼看着早膳也已經由綺兒擺了上來,時辰也是不早了。
便親自出得殿門去看個究竟,這才發現她竟然還未回去,還傻站在那裡認真指揮着呢。
我看向階下的她,揚聲喊道:“喜兒,時辰不早也,你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到前殿來。快去!”
爾後,我又轉頭看向一旁立着的綺兒,輕輕吩咐道,“你去指揮着他們將東西裝好,本宮信得過你!”
喜兒慌慌張張
收拾了一下,又換了件衣服,便到得了前殿來。
我們剛剛用完膳,覃公公便已經前來催促着了。說大隊人馬已經準備好了,讓我們朝仁宮裡的車隊,趕緊去南午門集合。
我和喜兒登上馬車之後,便又開始了今生中第二次坐馬車,進行長途“旅行”。
出來皇宮之後,尚溪城主街道上依舊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你擁我擠,簡直比上次我來時要熱鬧的更多。
看來在這個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任何信息來源的時代,唯一的樂趣就是將眼光聚焦到皇家來。
看着皇上帶領的整個皇族,自導自演着一出又一出的“好戲”,供他們觀看,品評!
就像了前世那些個拍出來的虛假的電視劇,只不過區別就在於前世的那些個電視劇有很多次彩排,很多次喊卡叫停的時候。
甚至,你若是演着演着,演的很累了,便可以大聲喊停,休息一會子養足了精神再重新開始。可是,這個時代的這些電視劇,沒有彩排,不能隨意叫停。
若當真你想叫停也可以,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死,就是輸!等你死了,就永遠可以歇息了,再也沒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逼着你讓不得不繼續演出了。
我想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所以這一世的人,他們一直都在拼命演着屬於自己的劇本。
即使再怎麼疲累,再怎麼心力交瘁,他們都會咬緊牙關,輕易不會叫停的。因爲他們自己也知道,只有僅有的一次機會,停了就永遠的失去了。
“公主,行了這麼大半日,您餓了吧,要不要先吃些點心?”坐在我對面的喜兒,輕輕的叫回了我的心神。
“不必了,本宮不餓。”我扭頭看向喜兒,微微挪動了下自己的身子,換上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又繼續窩在車子角落裡開始出神了。
“嘭!”我剛剛將身子窩好,卻聽見一道沉悶的聲音響在前方。
爾後又聽到了好些士兵的叫喊聲,衆多雜亂不堪的馬蹄聲,還有好些人紛紛亂亂的腳步聲:“保護皇上!快!保護皇上!”
“公主,小心!”就在同一時間,喜兒慌忙將我拽離車壁,回頭卻已經見到一支利劍,直直射進了馬車兩公分的長度。
我再顧不得什麼,一把將喜兒拉在身後,猛然掀開車簾,便見大批手持長槍的士兵,慌慌張張的向前面廖靜宣的馬車旁邊擁了過去。
一陣強勁的掌勁,劃帶着無盡的冷風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我們這架馬車揮過來,蒙着黑麪巾的那人嘴裡還不停大喊着:“這個狗皇帝在這裡!快過來,你這個狗皇帝,拿命來!”
我慌忙避開那道強勁的掌心,收回頭,向着馬車內部退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他本來光禿禿的掌風,卻突然夾帶着利劍一齊將馬車直逼過來。
利劍不費摧毀之力就將馬車射穿了,而緊緊相跟着的掌風也狠勁的拍到了馬車外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