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大喪(五)

開始在腦海中慢慢理順,這一件接着一件奇奇怪怪,紛亂複雜的事情。

“啓稟皇后娘娘,龍翔殿的小路子公公正侯在殿外,求見喜兒姑娘。”西伶的聲音忽然自殿外面響了起來,低聲細弱。

我收回沉思的目光,扭頭望向喜兒,看她是何意思。

“小路子來叫奴婢,想是皇上就要回來了,奴婢出去看看。”喜兒站起身來,就要出去。

“等一下。喜兒,本宮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不管來沒來,你就直接跟着這小公公回去吧。免得皇上回去了,見到你不在殿裡,遷怒於你。

本宮與皇上這關係想來是好不了了,你自己在他身邊一定要小心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氣兒來,知道嗎?”我自牀上坐正身子,拉住喜兒的手,切切囑咐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自己會小心的,公主,您也要小心些纔是!奴婢最擔心的,還是您。”喜兒回握住我的手,眉目緊鎖,佈滿憂色。

“傻丫頭,本宮纔不用你擔心吶。”我笑盈盈的白了她一眼,爾後望向一旁已經站起身來的其蘭,輕扯脣角,淺淺一笑,吩咐道,“其蘭,你去外面拿上幾樣首飾,給喜兒帶上。

喜兒,若是碰上了什麼困難,本宮離得遠,也幫不了那麼及時。好好的和覃公公處好關係。到危險時,他也能夠幫你一把。”

“公主,奴婢不要。您不要讓其蘭姐姐去拿了,奴婢不會要的。奴婢自個兒有工錢的,您也正需要這些,留着也好上下的打點一些。”喜兒慌忙跪下地去,嗓音裡夾帶了幾絲哽咽。

“喜兒,這是本宮的命令。聽話,趕緊跟着其蘭去取。本宮脖子不甚舒服,說話都這麼艱難,難道你還要惹本宮生氣不成?”我斂起掛滿笑意的眸子,眼睛瞬也不瞬的將她望住。

“奴婢不敢,奴婢遵旨。公主要當心自己的身子纔是。”喜兒低低的答應一聲,便起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喜兒終是跟着那叫小路子的公公回去了。我見她面色倒是還好,也就慢慢放下心來,不再爲她擔憂了。

西伶也不知在哪裡聽來的,說是今天去送紫修媛到皇陵時,廖靜宣安排的送殯隊伍,聲勢浩大,場面壯觀,完全可與當年的開國皇帝有得一拼。

皇宮通向皇陵的那條直線走向的道路,同樣也是尚溪城的主幹道。

今日裡擠滿了好些看熱鬧的百姓,你擁我擠,推推嚷嚷,每個人都是剛剛好,有個插腳的地兒,簡直比人山人海還要熱鬧,還要壯觀。

街道兩旁守衛森嚴,走兩步就站着一位手執長槍的士兵。當然也有好些百姓,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竟然跟在馬車後面嗷嚎大哭,場面一時間出現了難以排解的混亂。

直到兩個時辰後,才被那些盡職盡責的守衛兵,攔了下來。故而兩邊的防衛更是不敢鬆懈了,個個俱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阻止一切有可能的不法分子,混入送殯隊伍中,製造混亂。

所有朝廷重臣也是一個不少,全部到齊了。個個身着官府,頭戴翎帽,夾在車隊中央,跟着隊伍向皇陵行去。個個神色哀傷,垂頭斂目,低聲啜泣着。

隊伍的最後面跟着的全部是大臣們的家眷,受了皇封的各種夫人。她們俱是娟帕捂臉,放聲大哭。

聽說這一項是廖靜宣親自下達的旨意,若是誰家夫人沒有大聲哭泣,一點兒也表現不出來悲傷,想當然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故而這些誥命夫人什麼的,看誰哭的聲音響亮,誰哭的肝腸寸斷。

我聽着聽着,便感到無趣起來,不由得慢慢磕上眼,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中。

而恰在此時,卻聽到前殿守着的綺兒來報,說是涵妃來看望我了。我睜開眼,勉強打起精神,由其蘭扶着坐了起來。

“臣妾給皇后姐姐請安,姐姐順暢百福!”涵賢妃由綺兒帶着,緩緩走進寢殿裡來,脣角噙着一抹淺淡的笑意,嗓音輕柔。

“涵妃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我半靠在牀沿邊,微微坐直身子,略帶了些許歉意望向她。因脖子腫脹,話又說的太多之故,現今聽起來竟有些沙啞。

“奴婢參見涵妃娘娘!娘娘吉祥!”其蘭亦是垂下頭去,矮身見禮,

“皇后姐姐不要動,小心傷了自個兒的身子。”涵賢妃還未等其蘭參拜完,便趕緊走上前來,代替其蘭,雙手扶住我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將我靠在了身後的墊子上。

“今兒個去送紫修媛,一路上走走停停,圍觀的百姓又那麼多,涵妃想是累壞了吧。”我一臉關切之意,盈盈淺笑了一下,爾後看向其蘭,吩咐道:“給涵妃娘娘搬張椅子來。”

“是,娘娘。”其蘭矮身見了一禮,便向外殿走去。

“皇后姐姐不必如此客氣,臣妾還好。只是今日因爲姐姐身子不舒服,祖宗規矩又不能破,故而一路上暫代姐姐執行了好些命令,逾越之罪還請姐姐能夠網開一面。”涵妃略帶了些膽怯的將我望了一眼,爾後垂下頭去,脣角緊抿。

“涵妃這是說的哪裡話?本宮對於這些原本也不太懂,涵妃能代本宮管理好,也確實讓本宮安心了。況且今日本宮身子也是不好,涵妃理當如此。本宮感激還來不及呢,哪裡又會責怪呢?”我粲然一笑,眉眼燎燎,示意她趕緊坐下來說話。

心裡卻感到納悶不解,尋常時候還真從未見過她,有何膽怯的樣子。

“皇后姐姐如此一說,臣妾便可放心了。只是,姐姐這傷,倒是挺嚴重呢。正好臣妾這裡還有一盒活血化瘀膏,今兒個專程給姐姐帶了來。”涵妃莞爾一笑,接着自大宮女燕兒手中接過一正方形小瓷盒,

遞給了旁邊站着的其蘭,“姐姐早晚的各用一回,不出七天,這腫想來就可以完全消下去了。”

“本宮光聽着,就很是喜歡了,讓涵妃費心了。”我看了一眼遞到其蘭手中的盒子,滿臉喜色的道謝。

“皇后姐姐怎麼還跟臣妾客套吶。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皇上也真是的。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該平心靜氣的好好解決纔是,怎麼就能下了這麼重的手去?”涵妃面露怒氣,忿忿不平的爲我鳴不公。

“皇上對紫妹妹想是用情太深了。故而失了分寸,纔會如此的吧。”我垂下眸子,掩起眼眶裡升騰而起的怒氣,幽幽的道。

“唉,想來也是。不過,臣妾倒是聽說,紫妹妹之所以在皇上將她釋放之後,還選擇自殺,全然是因爲皇上做出的一件古怪之事。”涵妃神秘兮兮的看了我一眼,爾後附到我耳邊,壓低聲音道,“聽說紫妹妹死的那一夜,是皇上秘密開始查辦前年祭祖時,發生的一起行刺案件。

當年,臣妾也跟着去了行宮。天色已然全黑之後,有一夥歹徒衝進行宮,意欲行刺皇上。兩方激烈搏鬥之際,及時趕到的紫妹妹,奮不顧身替皇上倒下一刀,救了皇上一命。

那件事本來在當年的第二天就已經結案,可皇上前夜裡又開始秘密查辦起來,臣妾當真想不明白。”

涵妃說完,極爲不解的雙眸,直勾勾的望向我,好似在萬分期待着我來替她解答這個疑難雜症。

“哦,紫妹妹也真是奇怪,皇上既然要查就讓他查不就得了。萬一,能夠查出真兇來,豈不是等於也給她報了仇嗎?

除非,除非紫妹妹知道誰是真兇,特別害怕皇上查出來,才以死明志的?”我狀似一點兒都不知情的,滿臉驚訝,胡亂猜測。

“以死明志?皇后姐姐這詞用的恐怕不恰當,她就算死了,明的是什麼志啊?皇后姐姐仔細想想,若是皇上查出來真兇,那麼,受到嚴懲的會是誰?”涵賢妃緊緊盯着我的眼睛,仿似目標已經很明確了似的,丟出一個炸彈來。

可我當時並不覺得,我自己其實早已經在心中,認定了紫修媛就是兇手。又見她此番問話,便想也未想的,直直答了出來:“那肯定是紫修媛一家啊,這麼大的罪,一定是要滿門抄斬的。”

說完後,才後悔於自己的莽撞。現在皇上也沒查出來,紫修媛還死了,涵妃她自己又沒說,我怎麼就這麼肯定是紫修媛做的?!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不過,好像涵妃注意的不是這個,她接着附耳過來,壓低聲音道:“那皇后姐姐,你說,若是紫修媛就這麼死了,皇上還會查嗎?若是皇上不接着查下去了,年大人一家還會有事嗎?”

“哦,本宮到現在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都已經無罪釋放她了,她怎麼還要想不開?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眉目緊鎖間,總覺得還有些什麼理不出頭緒來。

“好了,這天兒也不早了,皇后姐姐身子不舒服,應該早些休息纔是。臣妾也就不做打擾了,先行回宮了。”涵妃站起身來,笑意迅速擴大,堪比嬌花。

“本宮也就不多留了,涵妃一路走好。綺兒,送涵妃娘娘。”我露出一抹淺淡笑意,目送她翩然離去。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綺兒,西伶進來點完燈盞後,便退了出去。其蘭擔心我這麼久沒吃東西,胃裡會受不住。又爲我端來了一碗蓮子羹。

待它冷的差不多時,才送到我跟前的。自昨日晚間,到現在,滴水未進。我自己也覺得不太舒服了。故而端起來,用了幾口。

恰好在這時,綺兒進來稟報,覃公公來了。

我慌忙命令綺兒將覃公公請了進來,覃公公見我粗大的脖子,被包裹的像個糉子似的,慌忙移開了眼睛。

爾後,又滿臉尷尬的,憋屈了好一會兒子才說明來意。原來是廖靜宣專程讓他來接我的,接我去皇陵繼續給年盈紫守靈。

我迅速膨脹的怒氣滔天鎮海,氣憤難言,差點就要渾身顫抖。可看到覃公公那張尷尬的臉,我迅速收了怒氣,憋屈到了胸腔裡。

爾後又故作平靜的問了他一些喜兒的事情,又拜託了他幾句,希望他多多照顧下喜兒。

然後便命他出去稍等片刻,讓其蘭爲我換了身,我從未穿過的素白羅裙。

待我走出朝仁宮的門,才發現宮門口停了一輛馬車。不甚華麗,也不甚貴氣。明黃色的流蘇綴滿馬車四周,隨着涼風輕輕起舞。

裡面空間也不是很大,像是隻能容下三個人的樣子。我和其蘭上去之後,就顯得有些擁擠了。中間放了一張暗紅色的小几,小几之中空空如也。

行了也不知多久的時辰,馬車便在一處圓形尖頂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我走下馬車,才發現這個建築物和皇宮裡那個,專門供奉祖宗牌匾的建築物是一樣的。都是正中間有一個寬厚的大重門,旁邊一側就有一個小門。

只不過牆壁的顏色再也不是鮮豔的草青色,而是那種暗沉的銀色。遠遠看起來,倒是真有一番肅穆莊重的感覺。

我們跟着覃公公步上石階,緩緩向上面行去。他們這邊好像都喜歡砌出來無數的石階,又不像前世一樣,有電梯可坐。待爬上去之後,直把人累的彎腰喘氣,直不起身子來。

也不知爬了多少個石階,走上來一看竟是一片平坦寬闊的空地。四周牆壁上俱是雕刻着,那些傳揚宗教信仰的畫面。所用顏色鮮豔奪目,令人不得不去仔細注意。

整個空曠的大殿裡,黑暗陰森。只有四周牆壁之上嵌着的燈盞,綻放出微弱的光芒。這麼大的宮殿裡,也僅僅只有六盞燈而已,四周連個狹小的窗戶,或者能夠透出光線的洞口都沒有。

待我們走進去之後,本來背對我們站立的廖靜宣,定是聽到了聲音,才轉過身來。直直射向我的眸子裡,陰冷寒涼。而不同的,此刻卻帶了些許驚訝震撼之感。

“臣妾(奴婢)參見皇上,皇上順暢百福!”我硬着頭皮迎上前去,和其蘭一起矮身見禮。

“起來吧。你們兩個,到左邊耳房裡守着去。”廖靜宣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伴隨着他冰冷的眸子,同時籠罩到了我的身上,又射向了其蘭和覃公公。

其蘭擔憂的眸子,將我望了幾眼,爾後便跟着覃公公一起走了出去。

“跪下!”廖靜宣的聲音響在前方,語氣不善。

我擡起頭望過去,見他正單手指着自己身旁的一個明黃底色的軟墊,眸子裡霧氣瀰漫。

我不願與他發生衝突,起碼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便乖順的依言走了過去,平平靜靜的跪在了那方軟墊上。

而他卻踱步到旁邊的椅子上,一把坐了下去,優哉遊哉的執起茶盞開始飲茶。

我真懷疑他對年盈紫的到底是真愛,還是政治利益下,爲平衡自個兒朝堂而做出的種種假象。

“怎麼,你就準備在那裡幹跪着?朕讓你來幹什麼的?”廖靜宣放下茶盞,冷冷言說。寒氣直向我脊背穿了過來,我不由抖了抖。

“臣妾不知還需要做些什麼,請皇上明示。”我依舊跪在那裡,頭也未回,流淌出來的嗓音裡一派清冷淡然。

“哼!執香!一根接着一根不停的執,才能表示出你對盈紫的懺悔。”廖靜宣依舊老神在在的端坐椅子中,脣角里卻溢出幾許怒氣。

“臣妾執香是對紫貴妃的憐憫,送她一路走好的祝福。而不是如皇上所言那般對她的懺悔,臣妾沒有做出虧心事,不需要懺悔。”我站起身來,拿起香案上擺設好的檀香,對準燭臺,燃了起來。嘴裡卻是沒有半分好氣給他。

“放肆!膽敢對朕用這種口氣說話,你是不怕死的?!”廖靜宣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勁力十足,手裡握着的還未點燃的檀香,應景而落。

“臣妾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可也喜歡實話實說,不願欺瞞哄騙。”我鎮定異常的將眸子,直直對上他,眨也不眨。

“有膽量,你再給朕說一遍?!”廖靜宣怒氣更甚,雙眸仿似就要噴出火來,洶涌澎湃。手中越鑽越緊,猛然將我拖離了靈臺。

“本宮再說一遍,又能怎樣?皇上根本就不愛紫修媛,卻擰是裝作情深意重的樣子,以此來矇蔽世人。況且,紫修媛之所以會死,根本就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與人無尤!”我一把將他轄住的手甩開,雙眸狠狠的瞪向他,嘴裡一點兒情面也不留。

我對他真是忍無可忍,這樣虛情假意的男人,根本什麼都不配擁有。

“你說什麼?你胡說!你若是再在這裡胡言亂語,惡意散播謠言,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廖靜宣又上前兩步,寬大的手掌又要向我脖頸上襲來。

待看清上面纏滿的白布時,忽而便轉了方向,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肩膀。

“皇上既然做出了這等事,還怕別人說嗎?皇上說愛着紫修媛,寵着她。可無意中聽到我說,前年祭祖時發生的行刺案件,是紫修媛暗中導演的一場好戲時。

表面上說着相信她的話,當天夜裡就開始揹着紫修媛,重新查辦這件事。若不是你以此辦法,生生將她逼上絕路,她也不會做出這種選擇,誰不願珍惜自己的生命呢?”我使勁想要甩開他的鉗制,卻只是徒勞無功。

越是使勁掙脫,只會讓自己肩膀上承受的力度更加大幾分。

“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誰!”廖靜宣聽到此番話後,不出所料的勃然大怒。手上力度不由加大更多。我甚至感覺到,他堅硬的拇指,就要穿透我的鎖骨而去。

“誰?全皇宮裡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上到,對,上到本宮,下到伙房燒火的粗使丫頭,沒有一個不知道的。”我倔強的瞪視着雙眸,緊緊望進他憤怒的眼睛裡,不躲不避。

此刻,我才發現自己在東舒皇宮裡忍了那麼久,來到廖宮後又忍了那麼久。本以爲早已經將前世那倔強獨立的性格,磨損了許多。沒想到,丟下任何枷鎖之後,依舊如最初那般。

倔強,自尊心強。表面柔弱,內心裡卻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原來,我依舊是前世那個我,一點兒也不曾改變。

“你記住,以後最好別讓朕再從你嘴裡,聽到任何一句這種話!”廖靜宣望見我瞪視他的,怒氣衝衝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怔楞。

爾後一手指着我,眸子有着絲絲緩和,咬牙切齒的說道。

“本宮纔沒時間亂嚼這種舌根呢?不過,這些話難道是說進了皇上的心裡去?皇上膽怯起來,唯恐被人揭穿,惶恐不安了?”我脣角泛起一絲淺淺的冷笑,眸子裡溢滿嘲諷。

“你!舒衣殤!不要拿朕跟盈紫的感情,甩到朕頭上污衊朕。今日看在盈紫面上,朕不願與你計較。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廖靜宣眸子裡短暫的怔楞,已然消失。瞬間又換上那一副寒涼如冬的神色,惡狠狠的盯住我。

“不與本宮計較?是你自己心虛吧!你嘴裡口口聲聲說愛着年盈紫,可背地裡聽到別人一句也許是毫無證據的誣陷,就自動選擇不相信她,反而去相信別人。

同時又爲了使自己能夠抓穩朝中大權,不惜裝作對她寵愛萬分的樣子,給她用上那塊實金牌位。而使年一希在朝堂上被其他大臣圍攻,使他們對他心生不滿,從而慢慢彈劾他,你再站出來裝作公平無私的樣子,削弱他的實權。

像你這種人虛僞的愛,年盈紫得到了,纔是使得她冤死地下的直接儈子手。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愛,更不配說愛!”我日日積壓的滿腔怒火,毫無避諱,全部向着他噴發出來。

沒有預兆,又好像早已經心知肚明,他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襲遍全身,我亦是站立不穩,踉蹌幾步向後退去。

(本章完)

第十六章 宴會第一二九章 蜜意第八四章 轉變第一六五章 送行第一七五章 勝利第九三章 登基(二)第九章 攻城第一二零章 太后(一)第七七章 意外(二)第六八章 景妃(一)第十八章 旨來第六六章 回憶(二)第一一一章 起義(四)第十八章 旨來第六一章 大喪(二)第一五四章 故人第二十章 素焰第三十三章 麝香(二)第一一五章 熙美人(一)第一零九章 起義(二)第二十三章 梳妝(二)第一三四章 爭寵第一六三章 僵持第一六三章 僵持第七六章 意外(一)第三十八章 薄禮第七一章 景妃(四)第五十二章 皓羽(四)第一七四章 刺殺第六五章 回憶(一)第四十二章 鐲子(二)第一五二章 金蠱(二)第一四一章 膳食第二十七章 婚夜(二)第一六九章 奇石第七六章 意外(一)第二章 遇見第八五章 太子(一)第一六七章 糾結第二十六章 婚夜(一)第一七六章 實情第一一八章 回朝第一一九章 吻傷第一八三章 再嫁第一四三章 刻骨第三十五章 麝香(四)第一四三章 刻骨第五八章 盈紫(二)第四十九章 皓羽(一)第二章 遇見第六八章 景妃(一)第一六八章 丞相第六八章 景妃(一)第五六章 皓羽(八)第一三二章 有孕第八零章 爲奴(二)第一七七章 爭執第六七章 回憶(三)第一四六章 粥毒第五四章 皓羽(六)第一五七章 已逝第十四章 出嫁第一二六章 心傷第一三一章 傷情(二)第一一九章 吻傷第一五八章 失敗第六章 抓捕第十三章 決定第九三章 登基(二)第一六一章 舒皇第三十一章 其蘭第一六二章 再見第八一章 爲奴(三)第三十四章 麝香(三)第七九章 爲奴(一)第一七七章 爭執第四十五章 心牆第八八章 太子(四)第九零章 太子(六)第六九章 景妃(二)第七五章 冷宮第二十六章 婚夜(一)第三十五章 麝香(四)第一七八章 公主第一二四章 栽贓第一三五章 真相(一)第一三二章 有孕第二十六章 婚夜(一)第一五二章 金蠱(二)第五五章 皓羽(七)第四十四章 君王第一八四章 決斷第三十五章 麝香(四)第一五四章 故人第一四九章 醉酒第三十八章 薄禮第十九章 宸王第一七四章 刺殺第一五零章 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