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獨臂王”瞬間在江湖上沸騰了,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秦森用他的勇氣再一次征服小鎮的所有百姓,和那些曾經冷漠無情的戰士。
換一種說法他是在賭,如果那一刀砍了下去,如果三絕沒有及時出手相救,或許他已刀下亡魂了,那番勇氣也只不過是匹夫之勇,但歷史上哪一個霸主不是在賭?他們都在用生命去換來自己的景秀江山。
秦森賭贏了,他的執着和勇氣還是一如既往,無論是愛情還是人心,他都盡攔囊中,還有這個絕世劍客相助,還有那麼多臣服於他的沙場戰士,或許這是上天對他的偏袒,亦或許是上天對他的回報,不論怎樣他成功了,也在漸漸俘虜葉夢的芳心。
可是在葉夢心裡,她究竟是怎麼想的?爲何會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劍客一改往日冷漠的面容,女人的心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變化,其中一定有着什麼原因,而對於這個剛出身江湖,沒有接觸過太多女人的年輕劍客,他又能抗拒多少次絕世佳人那傾城一笑,他們之間一定還會有着很多的故事。
河南的這個小鎮也正如秦森所言,地處官道,可謂兵家必爭之地,此地很少受到戰亂的影響,百姓安樂自然物產糧食資源豐富,得這一個鎮,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勝過十座城。
自那日獨臂王秦森在小鎮揭竿起義之後,四方慕名而來的好漢更是絡繹不絕,短短數日已經是有了萬人的隊伍。秦森更是知人善任,對於那些投降臣服於他的官兵,他並未有絲毫的排擠,而是對他們爲以重用,讓他們每日不停的操練新兵。
小鎮的城樓上站着兩個高大的背影,並不是因爲他們人有多麼的高大,而是因爲他們那目空一切,志存高遠的眼神,一個斷臂少年,一個絕世劍客,望着城下不知疲倦,不知辛勞勤奮操練的士兵,他們很滿足的笑了。
三絕說道:“真沒想到,短短數日我們的隊伍,就已經成了萬人隊伍,而且新來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秦森說道:“這正是四海歸心,正義之師的號召才能吸引天下英雄好漢,再過幾日我們這小鎮就快裝不下這麼多的人了,我們必須想個辦法。”
三絕望了望秦森,慢慢的說道:“我相信秦兄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秦森微微的笑了笑,轉過身看着遠處的山峰,慢慢說道:“我們需要一個更大的城,而且需要一場勝利。開封府這裡不過五六十里路,駐軍實力薄弱,而且人數也不比我們多,但是開封府自古便是重鎮,城防可謂是固若金湯,貿然攻打也是不可取的,容我在好好的想一想。”
三絕望了望秦森,又朝着開封府的方向望去,慢慢的說道:“既是正義之戰,又何懼它城防堅固,我一人一劍便可衝上城樓,爲我大軍開路。”三絕自信的說道。
秦森望着三絕笑道:“三絕兄弟,就是我的趙關張,有了你和你的劍,何愁大事不成。爲兄也非常的相信你,但是眼下我們義軍纔剛組建起,軍紀和作戰能力都還很薄弱,還是在等一段時間再說吧!因爲第一仗,我們只能勝不能敗。”說罷,拍了拍三絕的肩膀。
三絕說道:“秦兄所言也不無道理,倒是我有些魯莽了,那好等時機成熟了,秦兄一定要讓我打頭陣。”
秦森說道:“兄弟放心,我會的。”
說罷,兩人相望一笑,然後沉默不語靜靜的望着遠處的開封府,首戰是積累士氣和軍心的一戰,這一戰無疑是許勝不許敗,秦森和三絕的心裡都很清楚,他們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秦森是一個極有謀慮之人,這一點當然他也很清楚。
當然河南獨臂王的消息已傳到了變刑魔教葉贖惡的耳中,這個短短几日便崛起的神話,不得不讓葉贖惡感到震驚,震驚的同時他也很擔憂,河南地處通往京城的官道,也是京城與中原和江南連接的咽喉,其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
這個夜晚,葉贖惡焦急的在總壇中央走來走去,他似乎在擔心些什麼,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很好的解決辦法,他慢慢的走大總壇中央的椅子上坐起。
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河南獨臂王到底是何許人也,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可是爲什麼短短几日便得盡天下人心?招來四面八方的英雄豪傑,我花了幾十年時間,如今邊刑義軍才勉強有了數萬之衆,沒想到竟被這個無名晚輩幾日便超越。不行,在這樣下去,邊刑義軍地處蜀北,本來人煙就稀少,再被他拉攏過去,那麼何談復國大志,如今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馬上出兵,只有走出蜀道,我邊刑義軍纔能有壯大之日。”
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是對於葉贖惡來說,他似乎再也等不下去了,想到這裡,葉贖惡趕忙來到葉淙的屋門口,此時已經深夜,這陣子一直着急的練兵的葉淙,每日都很疲憊,這個時候已經應該睡下了。
葉贖惡敲了敲門道:“淙兒,睡了嗎?”一開始葉淙並沒有迴應,但是葉贖惡似乎不肯放棄,終於還是叫醒了熟睡中的葉淙。
葉淙睡眼惺忪的打開門,看見一臉焦急的父親道:“父親,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找淙兒有什麼事嗎?”
葉贖惡走進房間,坐到桌子前說道:“淙兒,你可聽說了今日河南崛起的獨臂王嗎?”
葉淙也坐了下來,慢慢的說道:“聽說了,此人倒也有點本事,短短數日便可以組建起一支龐大的義軍。”
葉贖惡道:“問題就是出在這裡,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此人突然在江湖崛起,爲何能短時間便得盡民心,會不會是用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手段。”
面對別人的強大,對於葉贖惡這樣的野心家來說,除了嫉妒就是憎恨,本來秦森就是坦坦蕩蕩的,可是他總是要給別人蒙上一層霧霾,可是他自己做過一些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一直到現在一些事情他都還瞞着葉淙,但是事情總有水落日出的一天,到時候他又應該怎樣向葉淙解釋?或許對於葉贖惡來說,現在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面對父親的這一番質疑的話語,葉淙其實也並沒有考慮那麼多,葉淙說道:“父親原來你找我就是因爲這件事啊,你大可不必多慮了,不管他是用什麼手段,只要他一心反抗大明,就是我們的朋友,有這樣一個強大的朋友,我們應該高興啊。”
面對葉淙的這番言論,葉贖惡也聽出來了,葉淙一心只是想推翻大明,一心只是想報仇雪恨,但至始至終卻沒有一點佔地爲王,割據天下的野心。
但是如今葉贖惡,也不能將事實告訴葉淙,因爲他還不能確定,一旦說出事實,能否得到葉淙的原諒或者說認可?所以他是又急又無奈,想了一會說道:“淙兒,你說的也有道理,對了最近我們邊刑義軍訓練的怎麼樣了?”
葉淙說道:“這段時間高強度的訓練,士兵們已經具備作戰的素質了,而一個個情緒激昂,但是我卻發現他們好像不知疲憊一樣,有時我都感覺有些累了,反而他們沒有一點疲倦的意思,也真奇怪。”
這一點是爲什麼?只有葉贖惡自己最清楚,這些人都是葉贖惡招進來的,他們每一個人在進來的時候,葉贖惡便喂他們吃了蠱毒,只是葉贖惡擔心被葉淙發現,所以給每個人下的藥量並不是很大,所以葉淙很難察覺,並且他也不會去懷疑自己的父親,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天狼十三殺回懷疑葉贖惡的原因,可是如今天狼十三殺已經不在了,那本五個朝代的故事在三絕的身上,三絕忙於河南小鎮起義的事情,也無暇顧及這些事情,所以現在離真想大白的那一天還有久的時間,葉贖惡還可以繼續隱瞞下去。
面對葉淙的詫異,葉贖惡說道:“可是大家都痛恨大明朝廷吧,所以纔不知疲憊的操練。”
葉淙道:“我想也應該是這樣的。”
葉贖惡慢慢的說道:“淙兒,既然士兵情緒激昂,我們何不出兵,先在蜀中和這些州府官兵來上幾仗,即可鍛鍊我軍的實戰能力,也可積極的響應四面八方的義軍。”
葉淙說道:“雖然我軍實力已經足以應對蜀中州府的官兵了,但是我還是想靜觀一段時間再說,畢竟我軍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出身,沒有多少實戰的經驗,我怕這樣貿然出擊,面對那些堅固的城池,雖說不懼,但也會有很大的傷亡,我不想任何一個陪我共同浴血的兄弟受到損傷。”
葉贖惡說道:“打仗不是江湖決鬥,死傷是在所難免,你不要優柔寡斷,如今各地實力紛紛崛起,我們不能等了。”
葉淙道:“他們崛起就崛起,與我們何干?”
葉贖惡有些急了,葉淙一點也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又不能說破了,於是說道:“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葉淙有些不解的說道:“父親,你這麼着急讓我出兵,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葉贖惡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想了一會說道:“雖然如今各地義軍勢力崛起,但是始終大明的軍隊還是有數十萬之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如今既然四方八方的起義軍隊已經和大明軍隊交上火了,我們作爲義軍的一支,也理應出一份力,我們的勢力也是相對各地新崛起的義軍來說,還是最強的,有了我們的支援,且不是更加如虎添翼,但是我們就這樣貪生怕死躲在蜀中,又何談起義,有何談殺到北京,解救百姓和天下。”
這番冠冕堂皇的話語,雖然極其虛僞,但是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每一句話也十分打動葉淙,葉贖惡不愧是老謀深算,每一字每一句都說的慷慨凜然,每一句話總是能提起葉淙的都是和江湖氣概,面對這番話語,葉淙沉默了,或許葉贖惡已經說動了葉淙出兵的決心。
葉淙想了一會說道:“父親,或許你說的對,我們打這起義的旗號,卻整日躲在這深山之中,又何談誅殺昏君奸臣?好吧,明日一早我便點兵出征。”
望着已經下定決心出兵的葉淙,葉贖惡終於如釋重負的笑了笑,說道:“不愧是我的好兒子,那麼你早點休息吧,我也就不打擾你了,明日一早我親自爲你和義軍餞行。”
說罷,葉贖惡便離開了葉淙的房間,葉淙也趕忙收拾了就匆匆的睡下了,畢竟是第一次帶兵出征,葉淙也不敢大意,必須要休息好。
然而葉贖惡卻似乎毫無睡意一般,他一個默默的來到了山頂上,後以往不一樣的是,以前上山來的時候,心情總是惆悵的,也只有遇到問題和煩惱,他纔會一個人來到這座山峰,可是今天他卻是面帶微笑,眼神也是那麼的高興,的確應該高興,經過了一番脣舌,他終於說動的葉淙出兵,這也是他心中一直的願望,爲了這一天,他籌謀了幾十年,得罪了天下,犯下了彌天大錯,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急。
葉贖惡靜靜的望着夜空圓月,自信滿滿的說道:“各位大元先輩在上,我邊刑大軍明日將踏上征程,只可惜你們不能看到這一天,但是請你們放心,等我坐到北京金鑾殿上的時候,我定會將各位先祖的亡靈遷回自己的家園,用朱姓皇帝的血來祭拜你們。”
說罷,葉贖惡不再言語,只是靜靜漠視蒼穹和漫天繁星,他眼裡的野心已經日益明顯。
第二天一大早,葉淙就已經點好兵馬,集結在邊刑魔教的山下,萬人之衆的隊伍,如今這讓按隊形排列開去,的確氣勢逼人,那些蓄勢待發的戰馬,已經開始嘶叫,戰士們緊握手中的大刀,已經開始顫抖。
葉贖惡望着這支龐大的隊伍,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眼淚也忍不住的流淌開去,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天,此時此刻葉贖惡似乎並不是那麼的可恨,反倒是有些值得可憐,他這樣爲了揹負家族的使命,背叛了天下,背叛了人倫,但是錯就錯,他的錯遠遠不能因爲他的可憐而被原諒。
葉淙望着自己的父親道:“父親,孩兒這便去了,你就等着孩兒的好消息吧!”
葉贖惡只是緩緩的說道:“去吧,你們一路保重。”
說罷,葉淙用力一拉繮繩,調轉馬頭,胯下的戰馬一陣長嘯,便飛快的向山下蜀道飛馳而去,那些士兵也沒有絲毫的逗留,緊緊的跟在葉淙的身後,目視前方無所畏懼。
在艱難的蜀道上,士兵們堅忍不拔,一直向前,寧靜祥和的蜀中大地,驚現一天正義的長龍,宛如一幅驚天動地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