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與邪惡的戰爭,永遠演不完也看不完。
結局都是一樣的,正義的旗幟站到了終點,可是結局卻不是世人所要的,因爲殺戮和流血造就了太多無辜悲涼的故事。
這一刻廳堂之中空氣似乎都已經凝固,那些要命的箭已經射出,葉淙和金虹也抱着必死的決心。
金壽天十分相信他的死亡弩陣,的確他的死亡弩陣也值得他信任。此時此刻不管什麼天下第一,什麼絕世高手,統統難逃一死。
但凡事總有例外,一瞬間密室裡的燈火全部熄滅,成千上萬支鐵箭停了下來,就這樣定在了空氣中,整個屋子聽不到任何聲響,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死亡的聲音。
金壽天睜大眼睛,他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但那些箭就那樣停在了空氣中一動不動,他不相信鬼可是他知道來人一定比鬼還可怕。
葉淙也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景象,他知道自己還沒死,他看了看周圍石壁上的燈,以及這停在空氣中的箭,他很明白這一切都是以強大的內息做到了,但他卻不知道這世上到底還有哪位決定高手能有如此本事?
突然四周石壁上的燈又都亮了起來,伴隨着鬼哭狼嚎的轟鳴,濃烈的劍氣迴盪在四周,劍氣陰森逼人鋪天蓋地,殺氣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突然廳堂上方頭轟隆一聲巨響,突現一個大洞,一把奇形怪狀的劍像雷霆驚鴻般自由下墜,劍柄上站着一個人,看不清臉只能看見一頭的長髮和一身純黑的披風,當劍落到地上時強大的劍氣引起周圍的空氣動盪,所有人都被逼退數步方纔站穩。
葉淙望着眼前這個人,他非常的驚訝,當他見過溫楠的劍法後,已經覺得溫楠的劍法精美絕倫,天下無雙。
但如今看到此人的劍法後,如果說溫楠的劍法是天下第一快劍,那麼此人的劍法就是天下第一神劍。
金壽天收起眼中的驚訝和不解,雙手合拳行禮道:“原來是你,幾年不見你的劍法又精進不少,就算當年溫雲峰在世,也得對你的劍法首稱臣。”
天狼十三殺笑了笑說道:“那你說我是誰?”
金壽天說道:“閣下真會開玩笑,你不就是天下第一劍天狼十三殺嗎?”
雖然金壽天知道奉承的言語在此人身上一無是處,但他還是說了,因爲他膽怯、他心虛、他怕死。
天狼十三殺冷冷的說道:“你錯了,永遠只有溫雲峰才能稱得上天下第一劍,當年溫雲峰死了,十三殺也就死了,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即是十三殺也是溫雲峰。”
金壽天說道:“今日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十三殺知道此人該殺,但不是這個時候,因爲那些死士雖然可以逼退,但是不可能被殺死,今日來主要是爲了救人,藍城傷重行動不便,只能拖延時間先救人。
十三殺笑了笑說道:“我沒有仇可報,我只爲殺你不爲報仇,可是今日我是來救人的。”
金壽天說道:“十三殺呀十三殺,當年的情形也是一樣,溫雲峰死救了你,今日你想用你的死來救他們,這還真是有趣。”
十三殺沒有理會金壽天,回頭對葉淙說道:“你帶着他們從上面走,快。”
葉淙拉起藍城和金虹叮囑道:“前輩自己保重。”
說罷,一個縱身飛上了屋頂,消失在黑夜裡。
金壽天退到了死士的身後命令道:“給我上,給我放箭,射死他。”
十三殺還是一動不動,難道他不怕死,還是他不想活了,以他的武功逃跑應該不成問題,但爲何選擇束手就擒。
就在金壽天得意之際,那些箭紛紛射到了十三殺的身上,但奇怪的箭在高速射出後,刺在十三殺的身上好像並未反應,十三殺一運內息,所有的箭紛紛落到地上毫髮無傷。
金壽天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人是鬼。”
十三殺道:“你的死亡弩陣並非無法破解。”
於是十三殺撩起披風,原來他裡面穿着金絲軟甲。
金壽天笑了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我今天算是栽了。”
十三殺一躍飛向了上面,他的手帶着他那柄奇怪的劍輕輕的一揮,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根本什麼都沒發生,但金壽天的眼裡卻看了死亡,誰也沒有察覺就是十三殺剛纔那麼輕輕一揮,無形的劍氣以很快的速度斬斷了金壽天的耳發。
十三殺冷冷的說道:“我說過今日是來救人便饒你一命,但你記住,你的命我隨時可以來取。”
聲音隨着十三殺的遠去,漸漸變遠和消失。
但是在金壽天的心裡,這個死亡的聲音卻是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纏繞着他,讓他吃不好睡不好。
金壽天摸了摸自己耳旁的頭髮不再說話,這一劍本可輕而易舉取他的性命,但正因爲他沒死,所以纔會知道這一劍的可怕,他知道十三殺說話從來說一不二,或許從今以後他的命已經不再掌握在他的手裡。
十三殺到底有多可怕,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爲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但金壽天是個意外,也許如今也只有他知道十三殺是如何殺人的。
葉淙帶着金虹和藍城也跑不了多遠,躲過了金府的人追殺之後,葉淙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說道:“這個地方很隱蔽,他們應該不會找到,我們休息一下。”
突然身後一陣亂響,葉淙以爲是追殺之人趕來,根本來不及思考,拔出刀回過頭就劈去。
這一刀幾乎使出了他全身的內息和力量,當這一刀劈出但似乎也並未落空,只聽見一聲巨響然後葉淙後退了兩步然後站穩。
葉淙擡眼一望喊道:“前輩,原來是你,晚輩得罪了。”
來人正是天狼十三殺。
十三殺說道:“不必客氣,你就是葉淙吧。”
葉淙回答道:“晚輩正是。”
十三殺笑了笑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懼生死你配得上你手中的兩雲刀。”
葉淙謙虛道:“多謝前輩誇獎,這裡不安全,我們找個地方住下吧,藍城前輩傷重得先爲他療傷。”
說罷,四人一行便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客棧,十三殺將藍城放到牀上盤膝坐下,自己盤膝坐在藍城的對面,運足內息爲藍城療傷。
不一會兒,十三殺收回雙掌調整了自己的內息緩緩說道:“他傷的太重了,要醒過來可能還需要些日子。”
葉淙說道:“也是,他的確傷的太重了。”
十三殺問道:“對了,你們怎麼會冒死救他?說起來多虧了你們,我一直在金府但誰知金府地形複雜,直到你們來了,我纔有機會找到密室救出藍城兄弟。”
葉淙說道:“實不相瞞,前輩,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晚輩是邊刑魔教教主葉贖惡的兒子,晚輩在江湖上結識了一位朋友,不料我這位朋友中了金壽天的奸計,誤認爲我教是滅他全村的仇人,於是我與他動起手來,本想一死了結他心中的結,也好少些殺戮,可是這位朋友見我一心自殘行死,於是危急關頭寧願收回致命一擊,自己受傷保全了我。聽說藍城前輩知道靈石村滅門之事,所以我就和虹兒前來救人,不料險些送了性命,還多虧了前輩相救。”
十三殺笑了笑說道:“哈哈,這就是天意,一個有情有義,一個率真直白,這就註定你們會遇到,就好像當年我與溫大哥一樣,相比你說的那位朋友叫溫楠吧。”
葉淙驚訝的說道:“前輩如何得知。”
十三殺道:“你們打鬥時,你是不是發現他的最後一劍忽快忽慢似有似無,似乎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氣勢逼人,始終找不到任何的空檔和破解之法。”
葉淙點了點頭說道:“正如前輩所言,溫兄的最後一劍正是如此。”
十三殺笑了笑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我和溫大哥的故事。”
十三殺講着當初和溫雲峰初次見面的時候,兩人心心相惜本可是至交好友,只可惜註定天意弄人。
十三殺講起落雲澗那次,臉上滿是欣喜和笑容,或許對他來說溫雲峰更是一個知己一個導師,如果不是溫雲峰,他現在還是落雲澗中一個隱世劍客,是溫雲峰讓他做出江湖染上了正義和笑容。
葉淙笑了笑說道:“兩位前輩都是當今的劍道名宿,和前輩你們的事蹟比起來,晚輩還是相差甚遠。”
十三殺說道:“不必謙虛,我就來給你說說這北孤青巖劍法的第十九劍,此劍名爲月缺,其義爲天地殘、圓月缺、一劍滅絕。這一劍本來就是與對手同歸於盡的絕招,試問又有誰能想到一招雙敗劍法的破解之法呢?”
葉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如此驚奇的劍法,溫雲峰大俠當真也稱得上劍道王者了。”
十三殺說道:“當初如果不是你一心求死,然後溫楠又及時收手,或許今天我也就見不到江湖的兩位年少英豪了。也正因爲你如此重情義輕生死,而對方恰好的溫楠那種倔強卻不肯趁人之危的人,這一招雙敗的劍法才能雙贏。”
葉淙說道:“好神奇的劍法,我現在大概可以知道你應該就是溫兄的師傅。”
十三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那日是我從靈石村救出他教他劍法,只可惜我去的太遲了只能救下溫楠一人。”
葉淙說道:“前輩不必自責。”
葉淙似乎想起了什麼,皺起眉頭。
金虹說道:“葉大哥,什麼事你如此焦慮?”
葉淙說道:“五日期限就要到了,可是藍城前輩的身體,以溫大哥的性格如果我違約的話,事情就永遠不能挽回了。”
十三殺笑了笑說道:“你不必擔心,你們留下照顧藍城,溫楠那裡我去解釋。”
葉淙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前輩。”
十三殺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話音剛落人已飛遠消失在蒼穹,葉淙抱着金虹互相對望一笑,這也許纔是江湖上最美最真的笑。
金府深夜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來人蒙着臉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只看見金壽天對他畢恭畢敬。
蒙面人開口說道:“這麼急把我叫來,有什麼事?”
金壽天說道:“幫我殺一個人。”
蒙面人說道:“我幫你殺了多少人了,當年幫你滅了狐劍門一族,又幫你招募了那麼多死士,你還想幹什麼?”
金壽天恐懼的說道:“但是這個人現在要殺我。”
蒙面人問道:“誰?”
金壽天顫顫巍巍的說道:“天狼十三殺。”
蒙面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會盡力,你答應我的事也儘快辦好。”
金壽天連連點頭道:“一定辦好。”
說罷,蒙面人立刻就離開了,他似乎很忙片刻也不能多待。
這個人是誰,金壽天託付他殺十三殺,難道他武功比十三殺還高?這人說他幫金壽天滅了狐劍門一族這又是爲何?
溫楠的大仇終於可以真相大白,但江湖的紛爭能停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