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幾個蕭家的子弟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可能,明明歐陽說過這個人就是蕭勵寒的,而且之前的畫像上面不是畫得清清楚楚麼,他那個女傭也證實過了。”
“冷總,不介意我帶一個人進來吧?”蕭二叔也明顯被震驚倒了,眼底微微一深,吐氣卻依舊清晰,臉色平緩。
“好似蕭二叔剛纔沒有這個提議。”冷千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不過以蕭家慣常的作事風格來看,今日的事情不糾纏到底是絕對不可能放手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氣氛驟然尷尬起來,冷千夜本來就是一個毒舌男,現在更是把犀利的字眼都說了。
饒是如此,那個蕭二叔依舊擺着正義的姿態,一點羞愧的感覺都沒有。
門外很快就有人領着一個女人進來,那個女人冷千夜並不陌生,便是那個他一時心軟留下來的女人。
冷千夜眼底沒有情緒,但心裡卻已經越來越冷。他向來做事情狠決,只要是對他有危險的,他絕對不會放過,而這個唯一的特例竟然是此事的關鍵。
“冷總……”七嫂乍然看到冷千夜,聲音顫抖得如被狂風吹過一般。
冷千夜收回眼神,一臉的冷峻和不耐煩。
“七嫂,我問你,你認不認識這畫上的男人。”蕭二叔從手裡拿出一張畫,雖然很簡單,但是卻將男人的特徵都畫得很生動。“你看清楚了,這是蘇小景親手畫的畫,你認真看看這畫上的男人你有沒有見過。”
蘇小景?
冷千夜猛然擡起頭,目光帶着強烈的穿透光芒射向了那一幅畫。
那個女人什麼時候竟然揹着他偷偷地畫了一幅畫?
那私人會所的事情……
“看清楚了沒有?”蕭二叔眼睛眯了眯,明顯帶着濃濃的威脅。
幾乎匍匐在地的女人雙手顫抖地握着紙,眼底閃過了一層朦朧的霧汽,卻還是擡起頭,幹着嗓音說,“這個男人我見過,我在冷總家當女傭,有一次我在打掃衛生間的時候看過冷總取下面具的樣子,就是這畫面上的男人。”
“那我問你,你看到的冷總和麪前的冷總,是不是一個人?”蕭二叔語調變緩,帶着誘哄的意味。
“不是,真正的冷總是那種讓人只望一眼便會永遠不會忘記的男人,他們不是一個人。”七嫂拼命地搖着頭,看得出來她現在很痛苦。
冷千夜依舊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到七嫂這樣說,脣微微嘟了一下,字裡行間都撩起了一陣寒風,“蕭二叔,你這是花了多少錢找來的女人?我一直以爲蕭家財源虧空,沒有想到蕭家竟然還有閒錢做這樣的勾當!”
“冷總,看來依你的意思你還是不打算承認了?”這些人之所以站在這裡,就必然有他們站在這裡的原因。
一羣人果然都是有備而來的。
冷千夜眯着眼睛,睥光卻微微黯了一點。
“那不知道冷總還認不認得那個跟你同牀共枕的女人,不知道她說的話你有沒有興趣聽?”蕭二叔淡淡地望着冷千夜,明明沒有笑,可是他臉上的輕淡表情卻無疑是最令人嘲諷的東西。
“聽說蘇小景很早之前就看過你的真面容,所以你纔會讓溫琛去殺她,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見他沒有回答,蕭二叔繼續說,“後來你的手下換掉了她當時記得的你的模樣圖,可是她沒有想到,當時那個技師專門留了一份備圖,而那份備圖現在就在我的手上,蘇小景當時描述得很清楚,所以他們拼出來的圖正好就是蕭三少的樣子。”
“……”
溫琛盯了蕭二叔一眼,並沒有立即開口,在事情還沒有真相之前,他是不可能冒冒然開口的。
而且當初他跟蕭家和歐陽家都有仇,他暫時也不可能爲了蕭家這些無恥的人來反抗冷千夜。
“冷總,你臉上的妝化得真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啊,最喜歡的就是化妝,但是又不好卸妝,不知道用vid-3ofa這一款的卸妝油會不會卸得乾淨。”
立在旁邊的萬千一也是猛然一怔。
他嘴裡說的當然不可能是卸妝油,而是他們特種部隊專業的化妝藥水。
該死的,這個蕭二叔看來還真是有備而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冷千夜慢慢地仰起頭,薄脣角抿出一絲很冷銳的弧度,指尖也輕輕敲擊着大腿,無比悠閒的開口,“好啊,我以前還真的沒有用過這一款的卸妝油,不知道蕭二叔有沒有興趣幫我擦擦臉?”
“你……”這個傢伙,事情都已經說得那麼直白了,他竟然還想抵賴。
“冷總,難不成你還真的不到黃河不死心?”蕭二叔現在也懶得再跟他裝慈詳,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之色,“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何苦爲難聰明人是不是?”頓了頓,他又道,“三少,二叔知道你這樣做其實是想讓我們蕭家崛起,大家都明白你的苦心!”
喲,威逼利誘過後就開始打感情牌了?
這個蕭二叔,冷千夜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男人竟然心機那麼深厚?
要不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他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蕭二叔纔是整個蕭家裡面最有野心的人。
“說夠了沒有?”冷千夜站起來,高大的身影立即投映出了一片朦朧的剪影,“我現在急着洗臉。”
“看來你的確要大家撕破臉纔會承認。”蕭二叔有些憤怒地瞪着他,轉過頭點了點頭,一直立在他身後默不作聲的蕭少穎突然遞過來一個小藥瓶。
“如果冷總真的不怕的話,那就請用這瓶藥水洗一下臉!”
蕭少穎不卑不亢地道。
“憑什麼你要我們老大塗我們老大就一定要塗,天曉得你這裡面有沒有放什麼東西,萬一我們老大毀容了怎麼辦?”萬千一攔在冷千夜的面前。
黑鬼的聽力很好,她的嗅覺很靈敏,她已經聞出來這個就是特製的卸妝油,只要將這樣的卸妝油取少許塗在臉上,他臉上的妝就會被洗得乾乾淨淨。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冷總你心虛了。”蕭少穎嘲諷地睨着冷千夜。
“你當然不可以這樣理解,”冷千夜伸出手從蕭少穎手裡接過了卸妝油,薄脣微張,“相信這種東西應該不可能給臉部帶來什麼影響吧!”
“冷總過慮了。”蕭少穎重新退到蕭二叔的身後,眼裡全是得逞的笑意。所有的人都帶着看好戲的表情等待着面前的男人露出他的真面目。
如果證實冷千夜就是蕭勵寒,那麼被冷千夜掠奪的蕭家財產就極有可能重新分佈,而他們這些坐吃山吃的紈絝子弟們就可以佔有一些股份。
如今,幾乎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認真的看着面前男人的一舉一動。
手指微動,冷千夜故意放慢了動作,就在他的動作完成了最後一步的時候……
砰……
一直悠然鎮定坐在那裡的蕭二叔突然鬆了手,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
“怎麼可能?”緊接着便是蕭少穎極不相信的聲音,“你這怎麼可能是真臉,絕對不可能的,蕭勵寒,你到現在是不是還打算繼續裝下去?你明明就是蕭勵寒,你根本就騙不了我們!”
蕭少穎現在氣得恨不能直接撕掉冷千夜臉上的面具。
萬千一也是微微一怔,她倒是沒有想到那個卸妝油竟然卸不了他臉上的面具,難道這個卸妝油是假的?
“看來今天的事情我不能如大家所願。”冷千夜冷冷地開口,臉上再沒有剛纔故意裝出來的溫和的謙恭,“不知道剛纔我說的話蕭二叔還有沒有印象,這一次你們蕭家所有的人集體來污衊我,這對我冷千夜的名譽有很大的影響……”
“冷總,這裡面肯定有誤會,你千萬不要生氣。”蕭二叔立馬賠出笑臉。
“我並不生氣。”冷千夜微微一笑,只是轉身間手指已經拿起了一張白紙吩咐着,“蕭家目前還剩下淺水灣和白玉街、溫水樓那一片的產業,一一,待會陪蕭二叔走一趟,千萬不要辜負了蕭家叔伯兄弟們的一番心意。”
“是咧,老大,我待會一定會好好地陪他們走一趟!”萬千一風情萬種地走到蕭少穎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挑釁着,“連毛都沒有長全的雞,竟然敢找我家老大的麻煩,小帥哥,現在你得瑟不起來了吧!”
“冷總,蕭家大部分的產業都在三少的名下,如今三少生死未卜,我們少穎之前是代理總裁,但現在早已經不是了,所以我們就算有這心也沒有這個身份啊。”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沒關係。”冷千夜寡淡地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從喉間吐出來,“誰不知道那幾分產業現在早已經被穎少歸爲自己的名義下,他早就不是蕭三少的了。”
“啊?”蕭家的人明顯對這件事情不瞭解,乍然聽到這樣的話,都吃驚地尖叫出聲,“怎麼回事,穎少,之前你怎麼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怎麼可能私吞蕭家的產業,這些我們其實也都有份的……”
“閉嘴!”蕭二叔臉色白了白,用手捶着胸口,“我們走!”
再這樣鬧下去,他只會愈來愈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