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08

華燈初上的夜晚。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

“妖后”是h市有名的豔遇之地,也是最有名的銷金窟。一瓶普通的百威啤酒,價格在這裡起碼要翻二十倍以上。

顧淮珂開車過來的時候,路邊已經一溜煙的停了一排的豪車,勞斯萊斯、蘭博基尼、法拉利等名車比比皆是。比車展上出現的豪車更齊全。只是他現在一點都沒有欣賞的心思。

踏進“妖后”的大門,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不愧是衆人趨之若鶩的酒吧。

酒吧的入口處,一道水簾阻隔了裡外兩個天地,猶如屏風,將酒吧裡面若隱若現的阻隔起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恰好不過。嗒嗒的水聲,在都市喧囂中,有古村雨打芭蕉的意境,配以紫色的射燈,整個色調朦朧神秘,幾許倦意,在入進酒吧的一刻,揮之殆盡。

穿過水簾,古樸的石橋臥在淋漓的水面,吊頂上佈滿LED燈,燈光打在水面反射到高腳杯的紅酒裡,品味的是這酒香,迷醉在“夜色”中。

左邊是一片榻榻米風格的休息區,黃色的色調透漏着些許曖昧,在喧鬧的舞池縱情之後坐到這裡,朦朧的燈光,萬種情宜,淺笑泯酒中無聲勝有聲…

右邊則是後現代的風格,多種元素的中和,有很強的視覺衝擊力。

中間的U型吧檯,大面積的運用反光材質,豪華的感覺,完全融入現場的氣氛之中。酒吧每個不盡相同,但是由水景串接起來,竟然相互輔映成景。

整個酒吧與衆不同的完全採用筒燈、射燈、軌道射燈,漫反射產生的光影營造着一種曖昧、魅惑的味道。

顧淮珂進去的時候,環顧大廳,一眼就看到坐在左邊的古溪巖,當然也看到了他跟身邊的嫵媚女人眉來眼去,曖昧纏綿的樣子。

一股怒火衝上頭頂,瀟瀟爲了艾溪的病情四處奔波,而他不僅在這裡跟別的女人曖昧調笑,還落井下石的制止祈醫生給艾溪做手術,簡直畜生都不如。

帶着勃勃怒氣,走到古溪巖的面前,揮手就照着他的臉給了他一拳。“古溪巖,你不配當人!”

“啊~”旁邊的女人嚇得一聲尖叫。她正好端着一杯酒,被顧淮珂的拳頭一帶,杯子落在桌子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濺出來的酒撒了兩個人一身。酒吧裡其他的人,更是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震驚了,所有的人朝着這邊看過來。

古溪巖冷不丁的被打了一拳,嘴巴里馬上就泛着甜膩的腥味。擡眼一看,是顧淮珂。

擡起右手擦掉嘴脣上面的血跡,不聲不響的捏起拳頭,照着顧淮珂的眼睛就是一拳,顧淮珂略微偏了偏頭,古溪巖的拳頭失了準頭,落在了顧淮珂的眼角。登時就是一片青腫。

“你算那根蔥?我古溪巖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古溪巖一邊揮拳一邊語氣森森的說道,迅速的反客爲主,一拳接一拳的揮向顧淮珂。他該怎麼做,是他跟穆瀟瀟之間的事,如果不是當年他從中作梗,穆瀟瀟又怎麼會移情別戀?又怎麼會這麼多年了無音信?

早就想揍他一頓了,只是不屑於用野蠻的方式解決,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艾溪躺在醫院裡面等着救命,你卻在這裡花天酒地?瀟瀟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麼個人渣!”顧淮珂也不甘示弱。爲了這個人渣,穆瀟瀟受了多少苦?

古溪巖聞言心裡怒氣更勝,想起那個女人跟她的兒子,心裡更是妒忌的要發瘋。

面上卻去帶着一片嘲諷的笑意:“顧淮珂,你真是個廢物!自己的兒子病的快要死了,卻救不了她,還要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嫁個我這個人渣來救他,作爲一個男人,你不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浪費資源麼?”從古溪巖的嘴巴里吐出來的話毫不留情。

”瀟瀟當年是因爲……”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又被顧淮珂嚥了回去。當年的事情,瀟瀟既然選擇了隱瞞,肯定有她的道理。更何況,就算要古溪巖知道真相,也應該有穆瀟瀟自己親口說出來。

心裡有話不能說出來,這種憋屈讓顧淮珂更加惱怒,更是毫不留情的對古溪巖下手。

兩個人都對對方恨之入骨,已經從你一拳我一拳的打法開始升級了,古溪巖抄起榻榻米上的小桌子,桌子上的酒瓶、酒杯紛紛落在木質的榻榻米上面,很多甚至飛到旁邊,引起圍觀的人一片驚呼,紛紛後退,生怕被殃及池魚。

看戲是一回事,因爲看戲受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古溪巖掄起榻榻米桌子,對着顧淮珂就揮過去,“不要告訴我當年她是有苦衷的,這種狗血的橋段,只適合出現在電視裡。”

顧淮珂來不及躲閃,只能用左手擋了一下。五公分厚的小桌子應聲而斷。一半還在古溪巖的手上,另外一半因爲顧淮珂的阻擋,飛向兩人右手邊,差點傷到旁邊站着的男男女女,引來另一波驚呼聲。

酒吧裡嘈雜的聲音掩蓋了細小的骨裂聲。只有顧淮珂深切的感受到了疼痛。臉色當即就白了,冷汗瞬間從額頭淌下來。

從來溫文爾雅的他,眸光陡的變得兇狠起來。竟不顧自己受傷的傷,隨手拿起手邊的高腳椅子,對着古溪巖的腰就揮了過去。

古溪巖只能往左邊閃躲,可是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的靠近牆邊,他咬咬牙,也伸出手去阻攔。只是仍舊晚了一步,椅子都快要沾到他的身上了。

圍觀中膽小的人已經不敢看了,這一下如果打實了,下輩子說不定他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眼看無法躲閃,古溪巖將伸出去的手,狠狠的擊在顧淮珂的手臂上,顧淮珂本就有些力盡的手,帶着高腳椅往下沉了沉,硬生生的打在古溪巖腿上。將他打得單膝跪在地上。

慘白的臉色比起顧淮珂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誰也沒打算就這麼結束。

正當兩個人準備再次開打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警笛聲,不知道是誰,看到這邊打架,竟然報了警。

酒吧經理也在這個時候匆匆趕來,一邊趕來一邊呵斥身邊的服務生,“你新來的?誰讓你報警的?做我們這行的,打架時家常便飯,更何況我們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真要鬧到警察局,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你是不是沒帶腦子出門?”

看到警察已經進來了,帶隊的是這一片的林隊長,酒吧經理稍稍放心了一點。

做生意,特別是酒吧這種本身就魚龍混雜的生意,哪個敢說自己是真正的良民?

自己平時對這位林大隊長多有打點,一般不是很大的事情,他應該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想到又要損失一筆不小的孝敬費,酒吧經理白淨的臉上,有些抽搐,狠狠的等了身邊的服務生一眼,然後才帶着諂媚的笑容迎上去。

“哎呦,林隊長,這點小事就驚動您老人家了?”一邊狀似親熱的過去扶着握着林隊長的手,一邊不着痕跡的將一個信封塞了過去。酒吧裡本來就爲了營造曖昧的味道燈光都調到特別暗,這一番動作,竟是誰都沒有發現。

林隊長駕輕就熟的結果信封,暗暗捏了捏,厚厚的觸感讓他眼裡露出貪婪的光芒。

“我正在附近巡邏,接到報警就過來看看,聽說你這有人打架鬧事,怎麼回事?”林隊長打着官腔。

在附近巡邏?老子信你纔有鬼。每次打架,你丫的跑的最快,還不是看中了老子這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願意上報紙?每次都狠狠的敲老子的竹槓?酒吧經理一邊在心中腹誹,一邊笑容滿面的對林隊長說道:“林隊長,這麼熱的天,您辛苦了。我們這兒您也知道,經常有人喝多了酒爲了爭個把女人打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您看您日理萬機的,怎麼敢勞動您?”

收了好處的林大隊長,也知道這倒是實話。爭風吃醋的事情,酒吧裡面屢見不鮮。

他也知道,這個酒吧裡面消費的,都是有點家底的,其實真要讓他秉公處理,他也不敢,畢竟現在這個社會,靠權勢說話,真要把那些人得罪狠了,隨便動動手指就夠他喝一壺的。

只是大家都知道這個事情,酒吧經理每次爲了大事化小,這孝敬足足多了別的地方的好幾倍。所以只要這邊出了事,他就是在老婆牀上也會爬起來趕過來。畢竟沒有誰會嫌錢多。

“你老老實實的做生意我是知道的,只是這店裡,你還是要多注意些。現在是法治社會,小打小鬧也要注意分寸。你自己處理吧,我就去別的地方看看。”收了好處的林大隊長,已經準備走人了,這麼熱的天,在家吹吹空調,喝點啤酒纔是人生一大樂事。

“是是是,林隊長您說的對,我馬上處理好。您公務繁忙,我就耽誤您了,”酒吧經理聞弦而知雅意,點頭哈腰的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