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074

話音方落,前一秒還坐在椅子上一張苦瓜臉的艾溪,突然精神抖擻,雙眼發光就往門口衝去。

“爹地!”小小的個子一下子撲倒在了古溪巖的懷裡,終於憋不住落下了晶瑩的淚來:“爹地不要丟了艾溪,艾溪要和爹地在一起,艾溪要和媽咪在一起!”抱着古溪巖的腿,一個勁的把眼淚往他的褲腿上蹭。

古溪巖立馬蹲下身來,將孩子摟在懷裡,心裡動容,抱着他揉着他的腦袋心疼不已:“艾溪不哭,爹地怎麼會不要艾溪了呢?是爹地錯了。”

如果可以哭,他真想大哭一場。

艾溪失而復得,他心裡滿滿的歉疚,沒有忘記當初對艾溪是什麼樣的態度,沒有忘記他因爲記恨穆瀟瀟險些讓艾溪丟了性命。

如果,如果能早一點知道,如果當初他不是那麼倔強,艾溪又何必受了這麼多的苦。

“古總!”看到古溪巖摟着孩子的那一刻,警察腦袋都懵了,他就說這個孩子看起來怎麼那麼的親,怎麼有些眼熟。

忽然念及《時尚》週刊上的照片,這才恍然大悟,不就是在雜誌上看到過嗎?鼎鼎大名的古溪巖一家三口。

可是,艾溪說,他把他丟在了孤兒院裡……

抱着艾溪站起身,艾溪還在他的懷裡低聲啜泣着,不過環着他的脖子已經破涕爲笑。

古溪巖看了看警察,笑着道謝:“謝謝你通知了我,我是古溪巖,以後若有需要隨時可以到協盛找我。”

“哪……哪敢啊!”警察期期艾艾,真人比雜誌上要帥得多,也出奇的溫和,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更是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沒想到居然是古總的孩子,今天還真是幸運。”

“我還有事,先走了。”古溪巖可是一路連闖十幾個紅燈趕來的,這時候還得去會一會路菲,沒時間再耽擱。

“叔叔再見。”艾溪手裡還抱着一盒酸奶,揚起來笑得開懷,不停的對他招手。

可能是因爲艾溪犯了錯,所以纔會送到孤兒院小施懲戒吧,這麼一想,警察看着古溪巖抱着艾溪消失在門口,不禁打了個寒顫。上流社會的家庭都這麼狠心嗎?

“爹地,媽咪呢?還在醫院裡麼?”艾溪坐進了車裡,一看車裡沒有穆瀟瀟的人,擔心的開了口。

古溪巖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喉間乾澀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的好,說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艾溪乖,媽媽在醫院呢!等媽媽病好了,我們再去接媽媽回家好不好。”他艱難的扯出一絲笑顏來揉了揉艾溪的腦袋。

這麼騙他也是不想艾溪擔心,恐怕若今天穆瀟瀟有個什麼事,艾溪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吧?

這麼想着,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了幾分,心裡不斷的祈禱着:瀟瀟,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我找到你!

他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她說,還有很多事想要問她,他還想和她永遠的在一起,直到白頭偕老。

到了公寓門口,古溪巖先是給路菲打了個電話,確認她在家之後,這才下了車。

小區門口侯着的杜克一眼看到了他,忙打着傘走了過去,看到他懷裡的艾溪也不禁潸然淚下。

“古總,艾溪就交給我代爲照顧吧!”杜克心想去找路菲總不能帶着艾溪,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怕事要殃及池魚。

“不要!”誰知艾溪卻分外的反感,緊緊的摟着古溪巖的脖子,驚恐的看着杜克伸出的手:“杜克叔叔是壞人,艾溪不要跟你在一起。”

他一直對杜克將他送到孤兒院的事情耿耿於懷,饒是艾溪一貫都是堅強的孩子,這時候也是害怕。

害怕杜克再將他送回到孤兒院裡,害怕在孤兒院裡沒人要沒人疼。

古溪巖又是疼惜的皺了眉頭,輕輕撫着他的背安慰道:“艾溪不要怕,爹地不要你的,爹地進去辦些事情,等下就出來的,艾溪乖。”

“爹地真的不會讓杜克叔叔把艾溪丟進孤兒院裡麼?”艾溪雙眼怔怔的看着他,還是捨不得撒開他的脖子。

被自己孩子不信任的感覺不好受,不過古溪巖並沒有發脾氣,而是輕言細語的安撫着他:“嗯,爹地說到做到,等下出來就帶艾溪回家。”

艾溪聽着他的話,這才選擇相信了他,痛快的答應下來,並伸出手撲向杜克:“好,爹地不能食言,不然會變小狗狗!”

“嗯。”古溪巖應了一聲不再停留,擡起步子往公寓大門去,杜克在他耳邊提醒道:“古總,剛纔路小姐是開車回來的,開的那一輛車正是侯三的車。”

古溪巖冷笑,他一直都太低估了路菲,沒想到她還真的什麼事情都敢做。

“讓兩個人跟我一起上去。”他大步流星走開,沒有打傘,豆大的雨水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卻絲毫的不在乎。

那一雙冰冷的眸子,眼白漸漸布上了血絲,四周煞氣圍繞,隱隱透出一股蕭殺之氣。

路菲在房間裡已經忙活了一陣子,先是洗了個澡,換上了吊帶的蕾絲睡意,又補了個妝,噴了昂貴的香奈兒香水,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良人前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麼的漫長,她拿起手機看了一遍又一遍,古溪巖還沒來,但是她沉住氣也沒給他打電話,深諳若女人太過超之過急會適得其反。

“砰砰砰!”

三聲長短不一,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了起來,路菲趕忙撥了撥波浪長髮,應了聲:“來了。”

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彰顯着她此時的歡愉,打開門的剎那,看到門口的古溪巖更是笑得歡快:“溪巖哥你終於來了!”

說着,本能的就往他身上撲去,卻被古溪巖單手推開,她一下子愣住了,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

和他在一起整整三年,她依舊琢磨不透他喜怒無常的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是高興,什麼時候他心情不錯。

但,看他臉色冰涼,她識趣的沒有去抱他,而是伸手探了過去,眉目裡是秋波熠熠:“溪巖哥,你看你衣服都溼透了,脫下來好麼?”

她纖細的指尖還沒能碰到他的身子,又被古溪巖不留情面的拍開來,一張刀削的面容更是緊繃着。

她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看古溪巖都不像是來循環的,面色煞白,看着他,支支吾吾的問道:“溪巖哥,怎麼了?我哪裡做錯了嗎?”

問出這句話來更是心虛的厲害,不自覺的往後退後兩步,心裡有鬼,自然擔心的也比較多。

古溪巖將她細微的神情一覽無餘,當下嘴角一抹嘲諷::“你在怕什麼?”

“怕什麼?我沒有怕啊!”路菲更是花容失色,那高檔化妝品畫出來的潤色妝容怎麼都掩飾不了她臉上露出的不自然神情。

心裡更是心如擂鼓,暗自想着古溪巖該不會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這麼晚才找了過來,這麼想來,古溪巖還是第一次來這裡。

他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她的居所,每次都是她去找他的,不是陽明山的別墅就是酒店的房間,這次深夜突然的造反確實有些反常。

“不怕?”古溪巖並沒有着急的懲治她,像是野獸在鎖定已經掉進陷阱的獵物,揶揄的提起:“我想你不會怕吧,一個僱傭殺手殺人的女人,可想而知內心該是有多冷血狠心。”

三年,他只是拿路菲來消遣,這三年,路菲留給他的印象無非是愛慕虛榮,嬌柔做作,他實在是沒有深刻的去了解過,一個處處要依附人的女人居然還會*。

路菲心裡‘咯噔‘一下,慌亂的打了個哆嗦,卻還能故作鎮定的問道:“溪巖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殺人,我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呵……”古溪巖又是一聲冷笑,他這才明白不是他沒看透路菲,而是忽略了她的身份,一個演員,隱藏得太深。

“你不承認也好,想要推脫責任也罷,證據就在院子裡,那輛侯三的車,你要怎麼解釋?”他眸光冰冷的看着他,已經給出了最有利的呈堂證供。

她確實是小心翼翼,以至於到現在給侯三轉賬的戶頭都還沒查到她身上,以至於用了個新ID可以以假亂真發送了假的親子鑑定!

這一刻,路菲臉上殘餘的僥倖終於暗淡無存,她以爲一切都塵埃落定,疏忽大意下卻露出了馬腳。

哆嗦了脣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面對古溪巖只覺得四肢冰涼,心底生生髮寒。

“進來。”見她無話可說,古溪巖對着門後招呼了一聲,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便走了進來。

路菲傻眼了,一看兩個五大三粗的人站在門口,嚥了口唾沫這才感覺到了恐懼:“溪巖哥,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你覺得你活得過今晚?”古溪巖冷冷的看着他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彷彿已是在看待一個將死之人。

路菲聞言身形一顫,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臉色已經慘白如紙:“溪巖哥,你不能殺了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