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晴朗,萬里無雲,淡藍的天空中,是一輪高掛的豔陽。
瑾寒依舊神色冰冷,靜靜的坐在甲板的最邊上。
那瘦弱的身子讓人很擔心,是不是隻要風稍微大一些,就會將她吹得掉到海里去。
黎鑫站在不遠處看着她,眼底的最深處,隱藏着痛惜。
前幾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站在那緊閉的房門外,聽着裡頭她撕心的聲音,他竟然沒有勇氣推開門將她救出來。
只因爲,那個男人是他的恩人,他的主公。
所以,他只能默默的流下淚,站在門口,聽着她絕望的聲音漸漸消散,從痛苦到後來的淺淺**。
目光轉向同樣坐在甲板邊上的離天,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
裡頭是敬畏、是感激、是痛恨,但是最後,終究還是隱去了所有的情緒,默默的轉身離開。
離天手中提着一罈酒,默默的喝着,雙眼平靜而頹廢的看着波瀾壯闊的湛藍大海。
海上的生活極其無聊,每天面對的就是大海,天空,還有白雲。
他現在無比的懷念大陸上的日子,那裡,有他愛着的人,有熱鬧的人羣,有各種各樣的商品。
他想念大陸上的生活。
如果此刻的他還在大陸上的話,或許他已經死了,變成了黃土下的一具等待腐爛或已經腐爛的屍體,但是,他卻覺得,寧願死了,也好過如現在這般無趣的活着。
他是恨瑾寒的,他這麼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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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之前幾次想殺她卻忽然住手的情景,他不由得有些困惑。
是於心不忍麼?不。不是。
那是因爲她長着一張和萱兒一樣的容顏麼?
或許是吧。
總之,傷害了她,他不會心疼。
可是,真的不會心疼麼?
那麼,爲什麼腦海中回放過那日強迫她承歡時悲慼的樣子,會感覺有些難過,有些對不起她?
想着,心中一陣生煩,不由得扒了扒頭髮,抓着酒罈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許是喝得太急了,他竟然被嗆到,猛的咳嗽了起來。
他擡手將手中的酒罈丟到海里,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子。
轉過身走了幾步,卻和同樣準備回艙房的瑾寒面對面的碰上。
瑾寒的目光撞上他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絲的躲閃,不願與他再多接觸,她低垂下頭,低聲道了句:“主公好。”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招呼,然後她低着頭就想越過他離開。
“等等。”鬼使神差的開口叫住了她。看着她將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主公可是有什麼吩咐嗎?”瑾寒神色冷凝的問着,眼中竟然同時有着厭惡和恐懼的神色。
想到前幾天那傷心而狼狽的場景,寬大袖子下的手不由得緊緊握成了拳頭。
離天,枉我一心愛你,只爲你想,可是你竟然這麼對我,你可會明白我的傷心和痛楚?
不,你不會明白,你在我這裡根本就沒有心,你的心,一直都落在了萱兒那裡,忘記了要取回來。
瑾寒感覺有些悲哀,目光看着似乎又沉了幾分。
離天看着她,依舊沒有迴應。是因爲無話可說,更是因爲,她眼中的厭惡,竟然刺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