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德安走過之後,我卻不禁有些後悔起來,我本來就是打算要冷落秦蝶兒的,怎麼又突然向她示好起來了呢?
爲了表示自己的決心,也爲了堅定自己的決心,我又讓小林子去彩霞宮,告之包晴漾,今晚由她來侍寢,然後,我又強自按捺住心中的騷動,批閱起奏摺來。
過了半個多時辰,趙德安回來了,也帶回來一個讓我有些意外的消息,那就是香兒又耐不住性子,帶着我昨夜寵幸過的那個蘇靈兒,一起跑去靜心宮示威和鬧事去了,好像還掌摑了秦蝶兒的隨身侍女幾下。
這件事讓我感覺到有些頭疼,前幾年在王府,經過我的一番不假辭色的嚴厲處理之後,香兒那捻酸吃醋的性子稍稍收斂了一點,沒想到,在秦蝶兒的事情上,她又犯了。
昨夜,她已經設計不讓我去靜心宮與秦蝶兒圓房,我也就半推半就的依了她,沒想到,她還是不肯善罷甘休。
雖然,因着母后的原因,她對秦蝶兒懷有一些成見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她現在畢竟是這後宮中的長位者,如此沒有容人之量,又如此沉不住氣和衝動,不僅會白白招來母后的話柄,也同樣是不可取的。
現在,後宮中嬪妃漸漸多了起來,如果香兒又如往日在王府那般,那後宮必將被她弄得一團糟。
看樣,我又得注意注意香兒的言行了,必要時,仍然需要給她警告警告了。
而除此之外,我內心深處也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太願意讓秦蝶兒知道,我昨夜沒去靜心宮,而是在綵鳳宮偏殿,寵幸了蘇靈兒之事。
因爲我似乎也不太希望,秦蝶兒因此會對我有個非常差的印象。
只是,有些事情儘管我不希望,或者不願意,但是,卻仍然必須要做。
接下的日子裡,我顯示接連在彩霞宮待上了個四五日,對包晴漾百般寵幸、憐愛,直至她將一顆心全部丟在我身上,隨後,我又將她晉升爲九嬪之中的修儀。
隨後,我又如法炮製的在朝霞宮寵幸了蘭,之後又將她晉升爲修容。
再接下來,便是顧凌與卞留雲,再到其他新進嬪妃,寵幸之後,再一一將她們晉升位份。
只是,這些人中,卻沒有秦蝶兒,如此一來,新進嬪妃之中,就已經有四位的位份要比秦蝶兒高了。
聽趙德安讓人打探來的消息說,這也讓秦蝶兒成爲後宮中的一個笑話,在消化她的這些人之中,尤以卞留云爲甚。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竟然暗地裡因爲這事,變得有些討厭起卞留雲來。
自然,我的這種行爲讓原本老神在在的母后,也不禁變得有些着急起來,明裡暗裡催促過我好幾次,讓我早點與秦蝶兒圓房。
而至於秦蝶兒本人,似乎對我給予她的這種失寵不甚在意似的,每日依然悠閒自在的過着她自己的日子,似乎挺能自得其樂的。
本來,我刻意這樣做,也只是要給她個下馬威,打算遲些寵幸她,打擊一下母后和她的自信心而已。
可是,後來,卻是因着她的這種態度讓我氣惱不已,我便帶些賭氣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了寵幸她的日期。
直到這一日,我去彩霞宮去看包晴漾,她卻纏着我與她一起去御花園,看到凌寒而來的臘梅之後。
因包晴漾也算是個比較乖巧地女子,經常能讓我從她身上找到一些母妃的影子,因而,除了有求於護國公之外,我對她倒也有幾分喜愛之意,所以,這次便也遂了她的意,與她一起,來到了御花園之中賞梅。
造物無窮巧,寒芳品更殊。
花腴真類假,枝瘦嬾猶枯。
帝子明黃表,宮人隱絳襦。
若論風韻別,桃李亦爲奴。
就在我攜着包晴漾的手,剛到達梅林之時,突然聽見了幾句女子的呤誦聲。
我擡眼一看,只是一個身姿婀娜、身穿月白色襖子,看起來身影有些熟悉的女子,手扶梅枝,昂凝視着那迎風綻放的臘梅,口中正在吐着方纔的那詩。
應着此情此景,這詩放在滿園綻放的臘梅身上,自是再合適不過了。
於是,我忍不住應聲道:“好個若論風韻別,桃李亦爲奴啊!”
女子一驚,連忙轉過身,向我看來。
頓時,一個眉不描而黛,膚無敷便白膩如脂的絕色女子的面孔也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她竟然就是那個困擾我多日的秦蝶兒。
只是,這次她一見是我,臉上居然多了一絲驚惶之色,這讓我的心中隱隱有了一些不舒坦。
而我看到,她的目光投向我與包晴漾之間相互挽着的手時,竟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便連忙將包晴漾的手給放開了。
“大膽宮女,見着皇上和娘娘,也不知道叩拜行禮。”正在這時,趙德安身邊的小太監小德子因爲不認識秦蝶兒,錯將她當成宮女,見她未馬上向我與包晴漾行禮,便連忙上前向她喝了一聲。
幸而,母后賜予秦蝶兒的那個宮女剪春跳了上來,呼喊着秦蝶兒爲“娘娘”,也讓跟在後面的趙德安識出了秦蝶兒的身份,連忙阻止裡小德子。
秦蝶兒倒是也不羞不惱,只是拉着那個宮女,恭敬的向我和包晴漾行了個禮,然後便向我請辭。
不知道爲什麼,我不想看見她的離開,可是,卻又找不出理由來拒絕,憋了半天之後,只得老大不情願的應了一聲,任由她的背影遠去。
如此以來,我本來打算好好陪包晴漾遊玩一番的興致也消失,變得有些失神起來,對包晴漾的話也有些答非所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