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着樹枝搖動,窗子上倒映出許許陰影,洛然感覺陽光的溫暖,她睜開自己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漆黑的冷宮,也不是自己那張只有木板的牀,眼前的景象讓她不敢相信,整潔的房間,淡淡的香氣,紫色的香爐還冒着清香,洛然看了看牀上的棉被,舒服的讓人不想離開,但她還是扶着牀邊站起。
她記得那晚宗耀生氣後,把她打入了冷宮,她沒有了外面的任何消息,整天在漆黑的冷宮中度過,剛開始她還哭,可是後來自己的淚水在黑暗中顯得很無能無力,她開始說服自己去適應,她想打聽外面的消息,可是來送飯的下人都是啞巴,她只好每天在冷宮中度日如年。生活也許就這樣進行下去,可是太后卻派人來給她送酒喝,人逢悲事酒量大,一壺酒不知不覺下肚,就沒有知覺躺在了自己的木板牀上。但看這間房子也不是自己的長樂宮,好奇的洛然在房間內轉悠,房內的凝神香的味道,讓她平靜很多。
“你醒了,這一覺睡的還舒服啊!”還在洛然四處打量,伴隨着開門聲,走進一名女子,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粥。
“你,你不是怡親王妃嗎?你怎麼在這裡”洛然記得這名女子雖然她只見過兩次,可是印象深刻,她便是怡親王妃,自己無意進入王府所碰見的人。
“沒想到玉錦皇后果然記憶深刻,只見過我一面就記得那樣深刻。”王妃把粥放到桌子上,然後過來扶着洛然又回到牀上。
“咳咳……我不是應該在冷宮嗎?爲何會在這裡”洛然咳嗽了幾下,她感覺自己胸口有些悶,隨即用手捂着胸口。
“你現在是已經死了的人。”
聽了王妃的話,洛然掐了自己一下,可疼痛不像是做夢,在看看自己的影子依舊在更不像是魂魄,她做完這一些看着臉上有笑容的王妃。
“你不必害怕,也不必好奇,聽我慢慢給你講,你以前是玉錦皇后這沒錯,進入冷宮也沒錯,現在出了冷宮更沒錯,說你是已死之人也是對的。你那天喝的太后的酒是毒酒,所以你
已經死在了冷宮……”一切都像是在做夢,原來宗辰看不下洛然在冷宮受苦,跪在太后面前求情,願意用死來換取洛然的自由,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太后,她被宗辰的執着打動,但又不好不顧另一個兒子的感受,所以只好把毒酒送到冷宮,就這樣玉錦皇后死了,即沒有違背不可廢后的密旨,又在洛然下葬後,將她送到現在的地方。
“爲何太后要把我送到這裡,你不是怡親王妃嗎?”洛然感覺像是一個夢,怡親王也是皇家人,既然太后決定放她出宮,爲何還要把她留在晉陽城。
“因爲我和你一樣,都是可悲可憐的女人,我本名沈夏荷,晉陽城紅極一時的名妓,就因爲我的出身,我遭受到了唾棄,也許太后知道我會好好照顧你吧”沈夏荷這個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女人,背後的傷心事更是令人心碎。她從小是富貴人家的丫鬟,誰知那家人的公子卻喜歡上長相漂亮的她,教會她琴棋書畫,在這個朝代,出身是最大的障礙,爲了阻止這段孽情,她被賣入妓院,自身的長相加上才氣讓她成爲一代名妓,靠着自己的才,她過了一段賣藝不賣身的日子,可是長期河邊走那有不溼鞋的,她的初夜還是被老媽子給賣了出去,一個妙齡少女從此便過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聽着沈夏荷的故事,洛然感動落下了淚,她以爲當時買下夏荷初夜的一定是怡親王,然後後來怡親王宗寧生病後,因宗耀和宗寧長的像,所以夏荷纔會和宗耀在一起的,想到這些,洛然還有中原諒宗耀的想法。
“夏荷姐姐,我現在也不是什麼皇后,以後你若不嫌棄,容我叫你一聲姐姐可好”洛然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
“恩,洛然妹妹,除了我和太后,沒有人知道你是活的,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安心在府中生活,過個幾年,我便送你出晉陽城,你去過你該過的生活”夏荷的臉上也掛着淚水,洛然的確長的和她很像,水汪汪的眼睛,還有嘴角的梨渦,這一些曾經都是她最獨特的記號,可是眼前的女子比她更迷人,所以當太后把還沉睡洛然帶
來時,要她發誓不準將此事說出,並好好照看洛然,不準私自出府時,她竟然欣然答應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了?宗耀,哦,不,皇上和宗辰還好嗎?”洛然還是想知道他們的消息,一個是自己最愛的人,那怕他曾經傷的自己最深,一個是爲自己付出最多的人,她此人無以回報,只好來世再報。
“宗辰在你死後就駐守邊疆了,至於宗耀,他以皇后國葬將你埋了,你現在重新生活,以前的生活都與你無關了”夏荷沒有把宗耀各地選秀女充實後宮的事情告訴她,玉錦皇后死後不滿一年,惠帝宗耀卻早已經從悲傷中走出,現在的後宮妃子何止三千,夏荷不忍心看洛然虛弱的身子受到刺激,把該隱瞞的都隱瞞。
“咳咳,姐姐說的是……我現在是死了的人,何必關心別人呢?”洛然的胸悶在提及宗耀時變得更爲嚴重,他是她內心的傷疤,在自己在冷宮受苦時,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洛然妹子,你受傷後在冷宮生活,並且長期的壓抑加上那天的毒酒你又飲用過多,所以,你的身子……”
“和個廢人差不多吧,其實我感覺出來了,稍微用點力氣就會胸悶,並且四肢無力”
夏荷點點頭,雖然這幾個月來藥湯喝了不少,洛然的雖然醒來,但還是虛弱無比,幸虧洛然以前體力好,若不是,喝了那麼多毒酒更本不可能醒來的。
“夏荷姐姐,以後就不要喊我洛然了,周洛然已經死了,出現在你面前的是止愛,我的愛隨着我的身子已經死了,若不是我愛的太深,我也不會那樣執着,一心希望他相信我就好,若不是我愛,我也不會以爲只要他相信我,其餘的人害我也無所謂”無愛既無恨,宗耀的面容又出現在洛然腦海裡,洛然感覺這是最後一次流淚,四肢蜷曲到牀上,嗚嗚的哭聲傳來出來,而夏荷看着也落下了淚,輕輕帶上門,走了出去。夏荷儘管擡起了自己的頭,但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女人,當你愛上時,你註定是個失敗者,沈夏荷是,周洛然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