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焱雙眸一眯,長掛笑意的容色忽地變得陰狠,“必須將此人找到殺了,我決不允許他還活在這世上,鍾化,鍾劍,你們二人留下繼續搜尋,他逃不出去,其餘人明日同我一起走。”
“是,公子。”黑衣人領命退出去。
穆焱負手而立,身形猶顯頎長,目光亦是高神莫測,渾身散發的冷意與那外面的天色並無兩樣。
翌日,雪原空藍,七彩光線映照着的雪白大地閃出瑩瑩的光澤,甚爲刺眼。
兩萬大軍立於郾城北門外的空地,整裝待發,將士們氣宇軒昂,任瑟瑟北風吹面,毫無冷意,每次異口同聲的迴應都是響徹雲霄,聲震天際。
穆焱身着黑色鎧甲,頭戴金色羽冠,坐於白色戰馬上,威風凜凜地看着面前壯志酬籌的大軍。
這是他花費五年訓練出的精兵,以一敵十,絕不是信口開河。
韓子嫣坐在馬車上,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那氣勢宏大的軍隊,但聽那聲聲震耳的擂鼓聲,她彷彿有種親臨沙場,看到那不屈不撓,浴血奮戰。爲國家死而後已的戰士和那空氣中長久瀰漫血色的場景。
和她同坐馬車的人是平日裡伺候穆焱起居的一個侍婢叫雙兒,不言不語,嘴角卻常掛着笑。
“韓姑娘,冷嗎?”雙兒拿着一件裘絨披風,詢問道。
“太陽出來了,你把窗戶打開,透透風。”韓子嫣是有些冷的,可卻想從那小小的窗口望一望外面的景象,心裡是渴望卻又害怕被外面那如日耀眼的氣勢震攝,在雙兒聽了吩咐去開窗時,她忙又叫住雙兒,“算了,我有點冷,別開了。”
雙兒怪異地看她一眼,轉瞬笑了笑,把披風披在她的肩上,“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雙兒。”
韓子嫣垂首默然,雙手攪着一角繡着蘭花的絲帕,一顆心沉沉浮浮,如沒有根的浮萍,漂浮不定。
聽得車外的一聲令下,大軍起行,腳步齊齊,而馬車輪子同時一轉,跟隨而行。
清水谷,有清澈的山泉水從山澗傾瀉而下得名,距離郾城還有五百里地,韓越帶領的三萬大軍正盤踞在此,因前方積雪頗深,不宜行軍,便在谷內駐地紮營了三日。
軍帳中,一干將領正圍坐案前,韓越站在案頭,指着地圖上清水谷外幾十裡的一片高原地段,嗓音極爲深沉,“各位有所不知,前方探子回報,穆蘇小兒穆希帶了三萬大軍已行至此……”話未完,幾個將領皆露出驚訝之色,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我也沒料到他們可以從郾城的後方而來,可見郾城不戰而敗,必是賣國小人所爲,故我等只能於清水谷與晉國大軍決一死戰,因爲從郾城後方繞至永城,必經過清水谷。”韓越指尖一點,落在地圖上那個顯而易見的山谷綠色標識上。
一個膚色偏暗,五官醜陋的男子站起來,嚴肅道:“大將軍要在清水谷爲戰,不如在谷中佈下陷阱,來個甕中捉鱉。”
隨後跟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末將以爲出谷之地狹窄且多日下雪,雪深難行,不如在雪地之下布上荊棘,先殺敵軍個措手不及。”
韓越沉思片刻,道:“你們所言皆有理,不過,我還有個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