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有舍纔有得,或許經過這麼多事後,趙翊纔看清楚自己最想擁有的,不過是一個能執手偕老不離不棄的良人。
“這……你……”趙賢搖首,幾乎不敢相信前一刻所聽到的,“四弟……”一聲輕輕的親暱低喚,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說出口,往日的糾葛似乎也在這個夜深人靜的茫茫夜色中化爲虛無,因爲他們是同胞兄弟,一脈相承。
“三哥,以後趙國就交給你了,而我……”趙翊綻顏一笑,握住自家兄弟的手,自嘲道,“我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不適合做皇帝,當初得帝位,一是因爲自己身份所要承擔的大任,二是因爲我許了讓子嫣爲後的承諾,如今回想過去種種,我的確不是個好皇帝,一個真正的帝王應以天下爲重,不應被兒女情長牽絆,所以我不配做個皇帝,而三哥能以大局爲重,以趙國江山爲己任,論才智,論德行,論治國之道,我相信三哥勝過我許多了。”
趙賢蹙了蹙眉,與趙翊多年手足,雖然自己爲兄長,但在心裡很清楚,未來是君與臣的關係,要說掏心掏肺的話是極少的,今日卻……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平靜的人,心裡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失意。
二人秉燭夜談到深夜,從小時候的玩鬧,到少年的互相爭奪,再到如今的傾心之語,兄弟手足似乎把今生來世都暢聊了一遍。
翌日,天空濛蒙亮之際,泰和殿內蕭索寂寥,所有奴才皆跪在地上,不吭一聲,唯獨跪在首位的順子淚流滿面。
他的主子走了,靜悄悄地離開了這個高牆深宮。
待天際的火紅球越來越大,越來越耀眼,一位屬於這裡的新一代君主從幽暗的大殿裡走出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順子吞嚥下悲慼,帶領數十個奴才對着那一襲黃袍加身的人高呼,這呼聲代表了一個新的天下,宣堇年。
新皇臨朝,一切看似嶄新的朝堂卻還是那幫老氣橫秋的舊面孔,不過,這並不妨礙趙賢對未來的一片展望和憧憬,在其位謀其政,當他坐上那個傲人天下的龍椅時,渾身已被激發出鬥志昂揚的治國雄心。
同時,趙國與晉國的戰爭也在登基大典那日拉開了帷幕。
調兵遣將,韓越的五萬大軍在接到皇帝的聖旨後,馬不停蹄地向西北永城進發。
“你趕緊回將軍府,不要跟着我了。”韓越已讓兩萬先鋒於辰時出發,然後自己帶三萬兵馬半日後拔營,在走之前,他可不想帶個累贅,催促着韓子嫣離開。
韓子嫣吐了吐舌頭,拽着他的衣襟,鳳目眯着彎月,撒嬌耍賴地央求着,“二哥,你就帶我去吧!我認識穆蘇的公子穆希,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
“爹和穆蘇還一起喝過酒呢,還不一樣說打就打來了,你別廢話,給我回去!這裡是軍營,可不是較場,讓你鬧着玩的。”韓越瞪她一眼,對着帳外喊道,“堯參軍。”
令下,一個黃銅膚色的鐵面男子走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派兩個人把貴妃娘娘送回京城。”說罷,男子走來,伸手做出送客的姿態。“娘娘,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