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嫣陷入深深的思索中,腦際翻江倒海般回憶這段日子發生過的一切,在她所接觸的人中與晉國有關聯的人除了趙轅,便是秦香兒,但秦香兒一介女流,對趙國動用兵力毫無動機的,這樣的話,只剩下趙轅,但死無對證,他是不是奸細又能如何呢?他的目的達到了,戰事一觸即發,趙國兵力不足,內憂外患,在晉國強悍的鐵騎下,城池遲早會被攻陷,百姓遲早會淪落爲奴隸,趙國皇室也將不復存在,難道這就是趙轅坐不上皇帝,也要玉石俱焚的私心嗎?
思及至此,韓子嫣倒吸口冷氣,面色沉鬱猶如一灘死水,到底她該怎麼做呢?
“娘娘,茲事體大,卑職認爲儘快將此事向太上皇稟明,由太上皇頒施軍令,阻攔外敵,纔是上上之策。”陳忠揚起那張忠貞不渝的面容,一副錚錚鐵骨地建議道。
韓子嫣長長嘆息,“太上皇染上惡疾,至今未好,已經臥榻有段時日了,這個節骨眼去打擾他,恐怕會加重他的病情。”她頓了一下,扶上額頭,愁緒浮動,渲染着周圍本就緊張的氛圍。
陳忠亦是愁雲慘霧地深深凝視着她,似乎在等待她指明前方的路,在皇宮裡,他接觸最多的就是韓子嫣,如今,皇上重度昏迷不醒,他除了能向韓子嫣彙報所採集來的密保,好像沒與人能讓他信賴。
韓子嫣思量了許久,覺得現在踟躕、困頓,顯然太早了,她緩緩擡眸,眸光明亮,聲音平淡,“陳大人繼續做皇上交代的事,關於晉國下戰書的事,就等他們派使者來後再從長計議,或許那個時候皇上就醒了。”
“但……不未雨綢繆,先下手爲強,趙國會吃虧,尤其是晉國四王爺穆蘇狡詐圓滑,善用計謀,對趙國一直虎視眈眈,此次挑起戰爭,恐怕也是他唆使晉王而爲。”
韓子嫣擺擺手,疏淡的語氣卻帶着絲絲如矛的銳利,“陳忠你不明白,後宮不能幹政,太上皇后今日已經將朝政的大事全權委託給葛丞相處理,所以晉國發動戰事不必操心,你只要秘密監察葛丞相就好。”
“是,卑職遵命!”陳忠也無話可說了,他與葛丞相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想當初葛丞相有意拉攏,他都冷冷的一口拒絕了。今日,他聞言葛丞相輔政,只感到有心無力。
韓子嫣從他落寞的樣子看出一點心思,寬慰道:“葛丞相掌管朝政是暫時的,你是皇上最貼心的人,辦好自己的事,等皇上醒來會讚賞你。”
“卑職明白,卑職先行告退。”陳忠起身離開,走到大殿門口,轉頭朝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一直視爲知己兄弟的皇上。
韓子嫣看着空蕩蕩的書房,頭異常的沉重,心裡異常苦澀,整個人感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混亂和黑暗一直攪着她的心神。
她閉上眼,託着腮,休息了一陣子。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已到傍晚,那個夢又無端地冒出來,她正無法從水中逃離出來,便被一個驚呼聲拉回現實中,“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她半垂眸子,昏沉的輕問道:“怎麼了?”
一個宮女顫慄道:“元妃……元妃娘娘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