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終究獨剩愛成恨

趙賢看她若有所思之狀,似乎在思量什麼,遂又問了一遍:“爲何要庇護他們?”

韓子嫣抿脣,思前想後,決定不能把聖旨的事告訴趙賢,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對某些人越不利,她只輕輕道:“秦香兒是無辜之人,爲了文成王犧牲那麼多,是個苦命的女子,我是不想文成王再利用她找聖旨,若你有文成王的下落,也請告訴他,把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子當成棋子,是最無恥的行爲。”

“你對文成王有成見?”趙賢簡單地理解字面上的意思,但他卻不知一旦文成王找到那道聖旨,自家兄弟的帝王之位也就保不住了,因爲那道聖旨就是前朝皇帝傳位詔書,上面明明白白寫着傳位給六皇子趙轅,而最後坐上帝位的人卻是趙德,可見當年傳聞弒父殺兄的奪位之爭確係爲真,假若這道聖旨落入文成王手中,他自可憑此坐上帝位,而當初憑藉假遺詔坐擁江山的趙德,後又把帝位讓給兒子趙翊,這一切都成了密謀纂位。

韓子嫣再如何對趙翊絕望,但也不忍心看他揹負令世人唾罵的罪名,反正江山大局已定,何苦再鬧得血雨腥風,皇室親脈反目成仇,不如就將這個秘密塵封起來,從此,文成王做他的王爺,趙德做他的太上皇,趙翊做他的皇帝,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我沒見過文成王,何故對他有成見,不過是爲了秦香兒,有些事不便多說,請王爺能理解女子之間建立的姐妹情誼。”

“看來你入宮這段日子,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不抓捕他們,你能答應幫我找那道聖旨嗎?”

“聖旨是文成王所求,你要它做什麼?”韓子嫣哪裡知道文成王現在就居住在建成王府,而且與她見過三次面了。

趙賢用三個字打發她,“好奇心。”

“只是好奇?”

“你不好奇嗎?連皇上都命全皇宮的奴才尋找的東西?”

韓子嫣搖首,“與我無關的東西,我不好奇,我好奇的是王爺居然也和我交換條件,真真是一年河東,一年河西,從不曾想我們變成這樣,有時候,我更好奇那日在涼亭美好的時光,王爺所說的話是出於何意?”

“我……我對你……”趙賢閉目復睜,深吸口氣,似乎醞釀了許久的情緒,眸中泛着難以名諱的欲言又止,這是韓子嫣從未看到過的,卻也是能讀懂的。

最後,他的答案由她親自揭露,“我知道,你對我又愛又恨,那還殘留的一份愛是因爲你從未真正得到過我,而恨是你始終都介懷我對你變了心。”

她的一字一句正中他的心思,不錯!如她所言,一個男人再有大海一般寬闊的胸襟都不能接受一直喜歡自己的人變了心,而那始終放不下的情結,無非是沒有真正擁有過她。

看他沉默不語,算是默認的態度,韓子嫣心裡涼颼颼的,再啓脣,所言似乎都被瘋吹散了,“原來你一直想和我延續的情分竟低俗到了這種地步,我早該明白的,你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唯獨和趙翊不同的是你循規蹈矩的性子,對想要的東西也要有個光明正大的緣由,你一向行君子之風,我好生敬佩!”

“子嫣,我……我對你是有私心,但我……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麼骯髒,我是真的願意與你共度一生的,只是,在我無法控制的情況下,一切都變了,變得面目全非,你懂嗎?”

“我懂,我都懂,竟然都說開了,那麼我們就理清楚這段關係,以後我對你只當朋友或是兄長,你也把我當成朋友或皇上的女人,我們從今往後都恪守該有的規矩,不要再和兒女情長扯上關係。”

“你約我來,也是爲了斬斷你我的一切?”

“是,我們緣分早已盡,不必再糾纏,至於找聖旨,我答應你便是。”韓子嫣的目光越過他白色的衣袍不知飄去了哪兒,茫然空洞卻流光溢彩,似乎心裡關上了一道門,又打開了一扇窗。

趙賢終是無言以對,聽她撂下保重二字,心中無以復加的酸澀,這樣的訣別註定了再無糾纏下去的可能,以前的,以後的,都斬斷得乾乾淨淨。

韓子嫣從角門出來,並沒有回思嫣閣,而是帶着小蝶去了樂師別苑,特意去向劉彥道一聲謝。

劉彥正在和一幫樂師編排樂曲,見她來訪,喜出望外,忙起身迎來。

“微臣見過郡主。”

“大人見外了,我是專程來謝謝大人的。”韓子嫣探頭往中庭一瞧,饒有興趣道,“你們在奏樂?”

“是的,按照太上皇的吩咐,微臣與同僚們正在編排一首曲子,曲名爲《不相離》,不知郡主可有興趣聽我們演奏?”

韓子嫣微笑點頭,一雙澄澈的眸子彎起,像月牙。心情很久沒有這般開心自在,坐在一旁,耳畔縈繞着婉轉動聽的樂曲,時而如大江奔流,時而如涓涓流水,交融交織,甚是撩撥心扉,許久,心神搖盪其中,不能自拔,直到曲終,仍是餘音繞耳,絲絲縷縷,綿延不斷。

劉彥輕挑指尖,劃下完美的終點,看韓子嫣閉目欣賞,興致高昂,問:“郡主覺得如何?”

韓子嫣睜開眼,溫婉一笑,“真好聽的曲子。”

“呦!沒想到連這種人都懂得高雅之聲!”葛如意帶着嘲諷的口氣從身後傳來,韓子嫣猛地回過頭,見是她,心裡泛起一陣噁心。

剛剛中庭的人都在專心致志地演奏,故沒有注意到走進來悄悄站在門外的葛如意。劉彥聞聲一驚,趕忙帶着衆同僚向她行禮。

“免禮吧!”葛如意瞪了韓子嫣一眼,對着劉彥發難道,“劉大人是管理樂師別苑的統領,怎麼能讓不相干的人進來?”

“皇后娘娘誤解了,郡主是特意來教微臣演奏馬頭琴,並不是不相干的人。”劉彥對這位中宮娘娘火辣的脾性有所耳聞,拿自己來說,未把她損壞的瑤琴修好,她已經三番五次親自來催促,恐怕這次來也是爲了那把瑤琴。

“劉大人還挺偏袒她的,不過,她

的臉被毀了,劉大人千萬別被嚇着。”葛如意一笑,胭脂浮動,難以自持的幸災樂禍,鳳眼掃過韓子嫣半遮半掩的面頰,竟趁機揚手一挑,只見面紗滑下一半,正好那道留有疤痕的臉頰暴露出來,衆人一看,皆皺眉唏噓。

韓子嫣慌里慌張地捂住臉,一面弄好面紗,一面咬脣瞪着葛如意,雖然對她的爛事瞭如指掌,但卻不能一氣之下拿她的軟肋回擊她,還是隱忍算了。

她正慢慢嚥下這團怒火,孰料,一旁的小蝶,義憤填膺,不知輕重道:“皇后娘娘這麼厲害,不知道管永受不受的了。”

“小蝶,你胡說什麼呢?”韓子嫣呵斥一聲,幸好有面紗遮着,無人看見她哆嗦着脣瓣,這也是第一次發覺帶着面紗的好處,她把小蝶往後面一拽,看向葛如意一臉吃屎的樣子,黃中帶青,青中帶白,白中帶紅,一種難以描述的神色,她趕緊恭恭敬敬地賠禮道:“皇后娘娘恕罪,小蝶胡言亂語,皇后娘娘別把她的話當真。”

“胡言亂語就是病,必須找人治,看你也治不好,本宮就幫你治,來人!把這個不知尊卑的奴才給本宮帶去鳳棲宮,本宮會找個最好的太醫給她治一治這瘋病。”

見葛如意身後的兩個太監不由分說的來抓小蝶,韓子嫣金咬牙關,怒目圓睜,對上葛如意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所射來的銳光,不變神色道:“我的人就不勞煩皇后娘娘操勞了,有時候把臉皮撕得粉粹,對大家都沒好處,還請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你有什麼資格讓本宮高擡貴手?本宮想撕誰的臉都無人敢攔着,憑你?更不可能,你別忘了你現在什麼身份,皇上不憐不愛,還想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韓子嫣你醒醒吧!”葛如意一擡手,“你們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把這個賤婢帶下去。”

“放開她!”韓子嫣與那個兩個太監爭執起來,誰料被二人一推,哐當一下,摔倒在地上,而小蝶喊破喉嚨也沒用,硬生生地被拖走了。

“皇后娘娘真的要趕盡殺絕嗎?”韓子嫣忍着痛站起來,面色已是蒼白,現在的自己無權無勢,根本就拿葛如意沒一點辦法。

“你的命本宮先留着,不過,你也不用費勁心思去找皇上,皇上正在天香樓和一衆嬪妃玩樂呢,大概沒時間管你。”葛如意輕蔑地瞟過她,轉而對劉彥,厲聲道,“劉大人,本宮的瑤琴你還有日子修好嗎?這麼不中用,還是卸職吧!免得樂師別苑的風氣都給你帶壞了。”

劉彥見剛纔那一幕,心有餘悸,後宮的娘娘惹不起,他只是個官至六品的小樂師統領,本想爲小蝶說幾句話,但見身爲郡主的韓子嫣都被踩在腳底,自己也不敢多言,頷首低眉道:“微臣已經找到了合適的琴絃,明日定會派人送到皇后娘娘的宮中。”

“好!本宮就等明日,先饒你這一回。”葛如意翹起蘭花指撫了撫兩鬢,揚着下顎,猶如一隻大勝仗的火雞,紅色的下襟裙襬輕飄,緩緩走出樂師別苑。

韓子嫣頓了一下,訕訕道:“劉大人受驚了,我還有事先行告辭!”不等劉彥開口,韓子嫣拔腿就跑,白色的衣袂宛如羽箭一閃而過。

去天香樓求趙翊,只能如此,除了他,沒人可以救小蝶。

那個葛如意心狠手辣,敢劃破自己的臉,一定不會輕饒了小蝶,而且小蝶還說了那樣的話,說不定會被滅口。

一邊跑,一邊想,越想越心神不寧,到了天香樓,等不及順子去通傳,她突兀地闖了進去,在門檻處當即止了步。

天香樓裡歌舞昇平,室內不下十個女子穿着薄透的紗衣緩緩起舞,曼妙柳枝般扭腰擺臀的身姿如同柔滑無骨的蛇遊刃有餘地穿梭在彼此之中,坐在趙翊身邊的四五個妃子嘴裡一邊吃着櫻桃,一邊言笑晏晏。

本就五彩紛呈的衣着,偏偏一抹清麗的白色映入趙翊的眸中,他側着頭,從衆舞女揚起絲袖的隙縫中看到遮着面紗的韓子嫣,嘴角一勾,對着下面的人拍拍手,“停停停!”

一衆舞女紛紛停下,看他的手勢退到旁側,又看他勾起手指,衆人奇怪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門口處,一身白衣半遮面的韓子嫣成了焦點,與那些濃妝豔抹的俗氣之女形成強烈的反差。

她穩步上前,距離趙翊一兩步遠的地方,雙膝落跪在堅硬的青花石上,懇求道:“皇上,請恕奴婢冒昧,奴婢是不得已纔來求皇上救命的,請皇上移駕鳳棲宮,幫奴婢救救小蝶。”

趙翊本以爲她是來熱鬧的,沒想哭喪着半張臉,聲音也難聽得發澀,這般打擾雅興的女子,他哪裡會給好臉色,沉聲道:“你來就是爲這事?你沒看見朕在作樂,還擾朕的興致,罰你喝酒,來!給她倒上,三杯!”

衆妃嬪鬧哄哄地嬉笑着,這時,便見小順斟滿三杯酒遞到韓子嫣的跟前,如果喝了酒能讓皇上走一趟,也不是不可的,遂她沒有猶豫,三杯皆一乾而盡。

“皇上,奴婢喝了,請皇上應奴婢去鳳棲宮救救小蝶,皇后娘娘要處罰小蝶,恐怕她……她會遭遇不測。”

趙翊不緊不慢地傾身伸手於她跟前,“來,先起來!”面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柔和之光,韓子嫣怔了一怔,恍恍惚惚地把手搭在他的手心上,頷首斂目站了起來。

“今日舞女的衣着鮮豔亮麗,唯獨你一方出塵,正好給朕跳支舞,跳得好,朕就應你,跳得不好,朕不會應你,還會罰你。”趙翊一面說,一面鬆了她的手,往後一靠,旁側的妃嬪紛紛舉杯邀他喝酒,挨他最近的元妃剝了葡萄喂到他嘴裡,嗲聲嗲氣道,“皇上要她一個人舞多沒意思啊!臣妾看昭妃姐姐一身紅衣,與白衣相稱,一起舞的話必精妙絕倫。”

韓子嫣蹙眉,自己哪裡會跳舞,眸光瞟過紅杉衣裙的昭妃,看她面色平淡,似乎略懂舞技,又偷偷瞄了其他妃嬪一眼,每個人好像都有舞技傍身,只有自己一竅不通,若是強行表演,技不如人不說,丟人現眼成了他人的笑柄,皇上不會去救小蝶,還要懲罰自己,到時時間越拖越

久,那小蝶她……

“朕要看她獨舞,等她舞畢,元妃你也要給朕舞一段。”趙翊溺愛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流露出的濃情蜜意幾乎能將所有的人給膩死,元妃靠在他的臂彎中,撒嬌的嗔喚道:“舞就舞,臣妾的折袖舞可是無人能及的。”

“是嗎?”

“臣妾怎敢騙皇上,這樣,臣妾與她比試,皇上來做裁判,看誰舞得好,若臣妾贏了,皇上答應臣妾這一個月都來陪臣妾,臣妾輸了,皇上就去陪她。”

趙翊攬過元妃,親着她的臉頰,低吟,“你真是狡猾,讓朕一個月陪你,你想累死朕啊!”

“皇上,好癢啊!”元妃摟上他的脖子,酥酥麻麻的嗓音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皇上總是弄得人家好癢呢。”

趙翊騷撓着她的身子,側頭吻着她的頸項,喃喃細語,“哪裡癢?讓朕看看,是這兒,還是這兒,還是……”

“夠了!”韓子嫣不由自主,忽然就將這二字吐了出來,尖銳凌厲的嗓音頓時凝結了空氣,二人的挑逗和打情罵俏嘎然而止,其他人雖也嫉妒元妃,卻沒有一個敢吭聲的,這不聽韓子嫣毫無懼色地吼了一聲,她們的嘴角噙着一抹敬佩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心懷妒意,不然不會鬧出這個動靜,看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她渾身都不自在,甚至想把元妃從趙翊的身上拽下來毒打一頓,原來她的嫉妒也是天然而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趙翊掀眸睨睞,比刀光冰寒的眸光似要刺進韓子嫣的心口窩,面上浮着可怕的肅殺之氣,她戰戰兢兢,雙手緊緊攥握,心撲通撲通直跳,唯唯諾諾道:“皇上不是說比舞嗎?事不宜遲,趕緊比了,定下輸贏,到時皇上再與元妃親暱也不晚。”

“好,你應了比舞,那朕就拭目以待。”趙翊眸子一眯,轉向元妃,握着她的手搓了搓,溫和道:“一會兒你可要全力以赴,朕不想看到你輸給她。”

“臣妾知道了。”

韓子嫣輕蔑一瞥,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從側旁的紅漆柱子上抽出趙翊的隨身佩劍,“嗖”得一聲,見光如銀,嚇得衆人花容失色,失聲驚叫,皆向後踉蹌退去,她沒有理會,持劍旋轉,盈盈身姿,衣袂飛揚,雖然不會跳舞,但是舞劍可是她的強項,當初在邊關,她的二哥韓越可是最喜歡看女子舞劍,她覺得有趣,就跟着學了,舞劍的精髓在乎剛柔並濟,劍要出的快,收得柔,能與自身融爲一體,不過,時至今日,再舞劍給別人看實屬稀罕事了。

劍隨身動,身隨劍舞,剛中有柔,柔中帶剛,白衣曼舞,驚豔迷人,趙翊從未見過這般的能與劍合二爲一變幻多姿的舞步,竟不知不覺被勾了魂,緩緩直起身子,目不轉睛地望着自由旋轉在劍影中的她。

舞姿過半,只見曼妙身姿呈勾月之狀,手中利劍直直指向正前方的趙翊,臨近一寸有餘,忽連連在空中翻轉,腳尖落地,最後,劍鋒突出,一個猛刺,逼在元妃眉心之處,嚇得元妃尖叫連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趙翊銳目微眯,挑脣一笑,拍手稱讚,“好!好!好!舞得好,舞得好!”

“多謝皇上誇讚!元妃得罪了。”韓子嫣收了劍,插回劍柄中。

元妃捂着胸口蹦跳極速的心,倒在趙翊的懷裡,委屈道:“皇上,她嚇死臣妾了,臣妾不跟她比了。”

“好了好了,不比不比。”趙翊趕快撫着她受了驚嚇的心口,“別怕,她不敢傷你。”

韓子嫣真沒見過這麼矯情的女子,氣急敗壞道:“皇上不是說,比舞贏了就應我去鳳棲宮,如今,這話還算數嗎?”

元妃渾身像沒骨頭一樣賴在趙翊的懷中,嬌滴滴地求着,“皇上你摸一摸,臣妾的心跳得多快,臣妾驚魂未定,還怎麼跳舞啊!皇上,你要給臣妾做主,都怪她嚇臣妾,用劍指着臣妾,臣妾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樣的驚嚇呢。”

韓子嫣看着她按着趙翊的手在胸脯前揉啊揉,揉啊揉,揉得好不害臊,趙翊似乎也喜歡這軟軟綿綿的感覺,竟貼近她的耳畔柔聲細語道:“不怕不怕,朕允你不跳了。”

韓子嫣快急死了,只好又跪下來請求道:“皇上,是我不對,嚇到了元妃,元妃不比就算了,但請皇上應我去趟鳳棲宮,求求皇上了。”她低聲下氣,幾乎懦弱到了極點,可憐巴巴的眼神,委屈忍耐的樣子,無不讓人心頭一顫。

“你起來,朕應你便是。”趙翊看她卑躬屈膝,俯首帖耳,終是應了她。

正欲動身,元妃居然捂着胸口假裝呼吸不暢,急促地喘息,拉着趙翊,矯揉造作地低聲嗚咽,“皇上,臣妾胸口痛!好痛啊!皇上別走,皇上……”她拼命地窩進趙翊的懷中,裝出一副快要命歸西天的樣子,“好痛!皇上,太醫,好痛!”

“順子,快快快!宣太醫去!”趙翊打橫抱起她,走入屏風後的內室,將她放在軟榻上。

韓子嫣欲追進去,卻被順子組攔住,嘆息道:“奴才勸郡主還是不要進去,另想他法吧!皇上恐怕是不會去了。”

“不行,除了皇上,沒人可以救小蝶了。”韓子嫣急得眼淚打轉,繞開順子,剛要撩起內室的珠簾,便從縫隙中看到元妃吻着趙翊,手腳並用地脫他的衣裳。

她愣怔了良久,腳底似被黏在了地上,心跳微弱,一陣窒痛,原來親眼所見他們身體纏繞交織,自己會疼成這般。

若不是順子及時掩上門,她恐怕已經疼死了。

“郡主,郡主……”順子喚了她兩聲,又道,“郡主回去吧!別擾了皇上的雅興,這事在……”話及一半,便聽裡面花枝亂顫地呻喚,一聲高過一聲,仿若化成了無數根細小的銀針,針針從門縫中穿出,分毫不差地刺進她的耳中。

她微微一顫,對着順子強顏歡笑,喃喃一聲,“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她不知怎麼離開天香樓的,其他妃嬪在趙翊把元妃抱進內室後,順子就傳話讓她們回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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