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忽悠的功夫見漲啊,也許我們工科院的文學院馬上就有院長任職了……”李琛瑜笑着道。
“真的?!”沈思思吃了一驚,道:“你爹真肯?!”
“這得看他能不能想通,不過我看差不多吧……”李琛瑜笑着道:“至少他現在很心動……”
“是嘛?!如果你爹做院長,那些以後招進來的學子也就無話可說了,沒有一個功名在身的人震一震也不行,況且你爹清流之名,在學子中極有勝名,他做院長,最好不過了,威望很高。”沈思思笑着道:“本來這些迂腐學子是最難對付的,吵又吵不過,罵又罵不過,還是你聰明,想到這個辦法……”
“嘿嘿,我的飯不是白吃的……”李琛瑜笑着道:“我畫餅的功夫見長,估計我爹現在心癢難耐了吧,又是青史留名,又是功在千秋,又是爲國爲民的,呵呵,我看行……”
沈思思一笑,忍不住誇道:“……聰明,連你老子也敢忽悠。”
李琛瑜得意一笑。工科院的考試馬上在即,他也不得不想點歪主意。不然這些學子他震不住啊,誰讓他們這些人飽讀詩書,說到對罵,他可真罵不過人家肚子裡的四書五經,罵人不帶髒字的,他還可能會聽不懂,也太悲催了。
搞定了這些人,事情也就更好辦了。
而此時,李翰林也確實是糾結再糾結,與蘇夫人坐在一起,先聊了聊三子的婚配難題。再聊一聊人生和哲學,理想與現實……
一提到三子的婚配之事,蘇夫人就嘆氣,道:“……來我們家想要攀親的,我也看了看,也沒什麼正經人家,唉,老爺,你看這……加上琛瑜又不肯成親,整天被他歪纏着,我也是沒辦法了……”
“你就是心軟,”李翰林道:“不然他哪能歪纏得上的,婚姻之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爺又何嘗不是心軟?!”蘇夫人嗔道。
李翰林也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由他自己做主吧,如今他身在高位,婚配之事,更不可馬虎了……”
“怎麼就這麼難呢……”蘇夫人愁的很了,以前李翰林對三子又打又罵的,三子不成器的時候,她愁,如今夫妻兩個心軟了不少,三子也做了高官了,沒想到反而就更愁了。
“夫人,你可知三子心中可是有什麼人了?!”李翰林問道。
蘇夫人搖了搖頭,道:“應該沒有吧,我看不像,心中有人的人哪裡會像他似的,老爺,你是不知道,他就是個人來瘋,頂會享受的人,每天都樂呵呵的,哪裡就像心中有人的了,我看人家唱戲的主角心上有人,怎麼可能會像三子一樣呢?!”
蘇夫使勁搖頭道:“……絕不可能。”
李翰林松了一口氣,道:“只要不是心中有人就成,若真是有了人,我就怕他會孤單一輩子,不娶了,三子這般的執念,我也怕啊……”
蘇夫人一怔,半天沒說話,良久才道:“老爺何以有此說?!”
李翰林道:“……三子看上去像有點傻乎乎的,其實他纔是那個最聰慧的人,我怕就是聰慧過了頭,反而害了自己,多少聰明人,都爲情所困,從情中鑽不出來,誤了一生……”
蘇夫人心裡咯噔一聲,半天嚇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事真是李翰林高看了李琛瑜,這廝不過是從現代而來,現在顯得有點聰慧罷了,其實他就是一披了好相貌的吊絲……
李翰林看蘇夫人想多了,忙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你也別多想,我也只是這麼一說,三子的姻緣自有天定,我看我們還是等着吧。這孩子,倒看不出來是個有抱負的……”
“是嗎?!”蘇夫人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溫婉柔弱,加上李翰林對她極好,身邊甚至連個與她對峙的二房也沒有,哪怕他身邊有幾個侍妾,也是沒什麼地位,越不過她去的,所以,養成了她到現在還是溫婉的性子,不通事務,不懂內宅一些隱007私。加上有些事,李琛瑜也幫她娘給收拾了,李翰林又極爲注意,蘇夫人還是保留着一份難得的天真。這在後宅女人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李琛瑜還算佩服他爹的,至少,一個女人,從這方面看來,她生活的環境極好,相公待她好,她才能如此過的舒心。
說到三子,李翰林還來了勁,笑着道:“我看他還懂些俗務,鹽商之價,心中也是有譜的,看他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蘇夫人一提這個就高興,笑着道:“是啊,琛瑜一向對這些很感興趣,經常從市集之上買些稀罕東西過來給我看,說一說民生,說一說這些東西的價值幾何,運輸成本多少,原本我是不大懂這些的,現在倒懂了許多,琛瑜還說以後咱們家也開個這樣的商輔,南貨北運,來販賣,絕對賺錢……”
“是嗎?!”李翰林來了興趣,道:“他都拿了些什麼給你,我瞧瞧……”
“哎……”蘇夫人應了一聲,也不叫丫頭們進來了,自己去拿了一些妝簪木盒子過來,笑着道:“就是這些……”
李翰林打開看了,笑着道:“這些都是南方產的……”
“是的,琛瑜說這是南方纔有此物和技術,只是運來的比較少,北方人又看不上這些蠻荒之物,所以纔會到如今。琛瑜說以後再用心打磨,南北融合,一定極有商機……”蘇夫人笑着道:“這些都是琛瑜重新找師傅弄的,極好看,我戴出去,那些夫人們也問這些是從哪來的呢……”
“是嗎?!”李翰林撿起來看了,都是一些珍珠,琉璃珠,以及一些寶石之類的東西,在陽光下應是十分璀璨。
而且京城也不大常見,十分稀罕。
蘇夫人笑着道:“其實琛瑜自己也弄了玻璃珠賣,不過那是燒製的,並非天然的,這些全是純天然打磨的,更珍貴呢,還有一些珊瑚之類的東西,說實話,我們北方也確實是太排斥南方了,如果真如他所說,以後這些定都能賣出天價來……琛瑜還說什麼碼頭之類的東西,我也不大懂,不過他說以後還有海外的海貨運來賣,我們國家也能出口些東西,能賺更多的黃金物事呢……”
李翰林定着神,半天沒說話,良久才道:“……這三子……”說着便又笑了,道:“倒是個深藏不露的,我以爲我這一生,是能委屈着藏着過一生了,沒想到……唉,罷了,就聽他一言,這把老骨頭也拼一拼吧……”
“老爺在說什麼?!”蘇夫納悶的看着他嘀嘀咕咕的便問道。
“沒什麼……”李翰林笑着道:“我打算辭去翰林院院首一職,去任職工科院文學院的院長,夫人,你說呢……”
蘇夫人眼睛一亮,道:“好啊,原先琛瑜就說過你在翰林院修一輩子書可惜了,還讓我勸勸你,我原本還不知怎麼勸,知道朝堂上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插不上嘴,如今你想開了更好,雖然我不大懂這些,不過琛瑜一人在工科院肯定忙不過來,你能幫他是最好,父子齊心,一定能開一番新事業,如今京城都在議論這工科院,既是琛瑜起的頭,老爺,你也好歹幫幫他,別誤了他的名聲,三兒的名聲本來就不大好聽了……”
“我省得,你不反對就好……”李翰林說完以後不禁一身輕鬆,笑着道:“修了這麼多年的書,如今也正好做些旁的事了。”
蘇夫人輕笑,將妝簪盒子給拿了起來,又笑着道:“……琛瑜最喜弄這些物事了,與街上的小販南來北往的商戶有許多熟悉的,經常弄些海帶紫菜,乾貝類的海物回來吃,別說那些確實是鮮的很,只是家裡沒一個好廚子,所以琛瑜一待公主回來,連家也不愛回了,天天去蹭吃的,也不知他怎麼就這麼好吃……”
“公主做飯是出了名的好吃,連皇上也贊過的……”李翰林笑着道:“三兒確是個吃貨……”
蘇夫人輕笑道:“吃過幾回,確實是旁的廚子比不上的,公主也是有志向的,與三兒有些觀點也是不謀而合,只是可惜了生爲女子……”
李翰林沒說話。
蘇夫人心情很好,還笑着道:“琛瑜雖在市井之中出入極多,但他現在對北方的馬羊,南方的物事都通懂的極多,問他,他最認識人了,他還說以後修路,以後縮短行程,讓大禹商事更加發達,民富國強。”
李翰林笑了起來,道:“三兒確是個有想法的……”
夫婦倆聊了很多兒子的事情,越聊就越高興,而李翰林也越來越對兒子有期待。
第二天一早,就上了折了請辭。
成帝也早有打算,加上李琛瑜與他說了此事,成帝便準了。正好新科狀元也是要入翰林院的,就將他給塞進了翰林院去修書,任命副院首爲院首,而新科狀元也進翰林院去歷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