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牀上的無霜,昊辰皺着眉頭,伸手撫摸她的面頰,本來躺在牀上假寐的男人,一接到昊明的通報,顧不得自己餘毒未清的身體就趕過來了。沒想到,他讓德妃從旁協助居然給秦無霜帶來了這麼大的危險……
此刻的她因爲背後有傷的關係,只能不穿衣服側着身子睡,略顯蒼白的面容平靜,沒有了以往針鋒相對的冷傲,若是她一直這麼淡然的樣子看着他,經常對他笑,那該有多好……
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他知道,躺在牀上的人兒似乎是要甦醒過來。
“嗯……”
細微的呻吟拉回了昊辰的思緒,他看着她慢慢睜開眼睛,眸子漸漸有了焦距。看到昊辰,似乎身上的痛又回到了她的意識中。
她掙扎着要坐起身,卻叫昊辰給摁住了。
“你要做什麼?”他問道。
“皇上來此,無霜自當行禮。”
她能感覺到他握在她肩頭的力道,有力,但不會弄疼她。她知道,因爲自己體虛,所以他不願讓她如此多禮。
“你現在的身子還是少動爲妙。”
經他這麼一說,無霜纔想起了自己心中的懷疑,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的手放在了肚子上,彷彿是想感覺那個幼小的生命。
看到她眼中閃過的擔憂,昊辰輕輕勾起脣角,狹長的眸子有了些許光彩。
“你放心吧,小傢伙沒事。”
他來的時候,清審剛剛診斷完畢,他告訴他,無霜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現在正是危險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原來是真的……”她喃喃的說着,原以爲只是懷疑,如今倒成了事實。只是……“紫真?紫真呢?”她抓住昊辰的手問道,披在身上的被子因此而滑落,她驚呼出聲,昊辰立即吻住她,無霜也忘記了掙扎,只得任由他親吻。
一會兒後,昊辰鬆開她,任由她拉高被子,遮住自己未着寸縷的嬌軀。他的心裡還在笑着:果然還是這招有用,至少能讓她馬上安靜。
他戲謔的看着她,說:“紫真現在在牢裡,她暫時沒事。”
羣臣因爲他遇刺的事情憤怒了很久,尤其是暫代右相之職的凌王爺,也就是德妃的父親,心中還忌憚着無霜,現在抓到兇手,只怕紫真是在劫難逃了,能夠保住隱玥軒的其他人,已算萬幸。
“皇上,我相信,紫真是被冤枉的!請您務必再仔細調查!”她皺着細眉懇求道。
看着她閃爍着光芒的水眸,昊辰想也不想的將她攬入懷中,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口。
“你怎麼這麼傻?要用自己的身子去護一個奴才?”他輕聲責備着,眼裡有着心疼,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做不僅有可能失去孩子,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可能丟掉麼?
在他懷中的無霜安靜的任他摟着,當時的情況,她根本就來不及多想,她只知道紫真有危險,而她不能見死不救!
“在我眼裡,隱玥軒沒有誰是奴才,他們都是我的家人。”她幽幽出口,自然也知道這句話會引來昊辰多大的反彈。
果然,昊辰扶住她的雙肩,眸子裡有着薄怒。
“霜兒,別忘了你的身份!”
他的這一聲輕喚,讓無霜流下淚來,她甚至有些氣自己,只因爲他如此親密的叫了自己的名字,她就有了小女人所有的軟弱情緒,愛情,真令她害怕……
“皇上,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她翹起脣角,緩緩道。在這後宮,尊卑分明,上下有序,他們永遠都覺得自己是主子,宮人的命視如草芥。而對於一個生長在21世紀,生長在男女平等時代的人來說,她適應不了。
“你該不會又想對朕說什麼男女平等之類的鬼話吧?”他挑眉問道,天生的優越感讓他很難去體會那四個字的含義。
無霜沒有答話,後背傳來的疼讓她蹙起的細眉無法舒展,如此微小的舉動沒能逃過昊辰的眼睛,他好看的眸子裡頃刻間有了擔憂。
“怎麼,傷口又痛了麼?”
無霜點點頭,那些小太監下手真的很重,孩子能夠在這個情況下安然無恙的待在她體內,她已經很感謝上蒼了。
“你先躺下吧。”
他扶着她,慢慢讓她轉過身去,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無霜微紅着臉,一動也不敢動的任他檢查自己的傷勢。
雪白的肌膚此刻留下的是一道長長的血痕,雖然清審已經在她背上敷過藥,可是,如此觸目驚心的血紅還是讓昊辰心生不悅。
這般白皙無瑕的美背不該留下如此醜陋不堪的傷痕!
“肖德勝!”
他爲她蓋好被子,叫人進來。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給朕把今天用笞刑的那五個奴才各打五十大棍,然後發落到暴室去!”
肖德勝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無霜,領旨退了下去。後腳進門端着盤子的爾嵐看到兩人柔情對望的樣子,緩緩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