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眼,已到了迎新宮宴的這一天,無霜的心情沒有絲毫的緊張,畢竟,她以前是殺手,什麼樣大的陣勢沒見過的?如今不過是在衆人面前舞劍一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才這麼想着,宮女們就爲她換好了衣服。今天的她穿的是一件大紅色的水袖衣裙,外面罩上的是一件同色系的夾襖,上面繡着的是金色的牡丹,衣邊全部是白色的絨毛,下面配上白色的長褲和紅色的短靴,有着一種明豔照人的嫵媚,卻也英姿颯爽。
“主子,您的模樣可真夠漂亮的!”蘭秀笑着讚美道。她家小姐只要打扮起來,還是很光彩照人的。
無霜微微一笑,剛畫完妝的時候,看着銅鏡裡的人,她差點兒就沒認出自己來。看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婉容站在她的身後,笑着爲她理順長髮,她在宮裡待了很多年,也伺候過多位主子,而無霜是她所有伺候的人當中,唯一一個不靠美貌卻能讓皇帝放心不下的女子。
正在這時,一位內侍走了進來,說下一個節目就輪到她上場了。這時,蘭秀走到她面前,笑着爲她打氣。
“主子,你別緊張,奴婢們都相信您一定會成功的!”
無霜點點頭,然後戴上蝴蝶形的面具,走進了大殿。在紫曌王朝,蝴蝶代表了豐收與喜悅,而舞劍除了是一種表演,還是一種儀式,主要是用來祈福驅邪的,所以,一般表演的人都要戴上蝴蝶面具,以期今年的國泰民安。
無霜站在大殿中間,定了定神,快速的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發現其中並沒有朝廷大臣,只有昊辰、昊明兩兄弟和一部分宮妃。她記得婉容和她提過,以往的迎新宮宴都會有太后和大臣加入,怎地今日沒有?儘管心底疑惑,但她還是謹守着禮儀,跪地請安後,在音樂聲中開始表演。
坐在上位的皇甫昊辰一邊喝酒,一邊看着她翩然的舞姿。蝴蝶面具恰好遮住了她不完美的地方,露出了她漂亮明亮的雙眸,再配上這窈窕的身姿,眼前的她,無論是跳躍,還是旋轉,劍在空中都能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而刺劍出去時,即使是坐在上位的他,也能感覺到稍許劍氣,就舞劍本身所要求的力氣而言,儘管她的表演力道少許欠佳,但是每一個動作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柔中帶剛,是不可多得的精彩表演。
她的身子柔弱無骨,無論是隨着寶劍所指的方向下腰,還是前傾,都散發着一種說不出的柔媚,他似乎記起了抱她在懷的美好感覺。
想到這裡,昊辰覺得身體有些燥熱起來,該死!只是看着她,他居然也有了反應!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喝下了杯中的酒,藉此緩和自己不穩的氣息。
坐在下面的德妃看着昊辰一直追逐着無霜的眼神,心裡的妒忌讓她美豔的面龐沒有絲毫的笑意,怨恨的眼神就像兩把利劍一樣刺向無霜。坐在她身旁的張才人看到她忌恨的樣子,只覺得原本存在心底的一股怨氣似乎淡了不少。
想來,德妃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淡定啊!
“哇!秦姐姐的舞姿可真棒!”坐在張才人右手邊的陳子苒高興的拍手叫道。
“呵呵!是呀!難怪皇上最近一直去秦修儀那裡呢,原來是被這曼妙的舞姿給迷住了呀!”
張才人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目的就是爲了讓德妃聽見,好將她的怒火引到最高點。德妃聽了張才人的話後,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不就是舞劍麼?有什麼好炫耀的?虧得她秦無霜還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還不就是想勾引男人?
一炷香後,無霜圓滿的完成了表演,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鼓掌喝彩。此時,紫真端着盤子走上前來,無霜摘下面具,轉過身,看見是她,心下疑惑:本來早就說好的是蘭秀,怎麼會臨時換了人?再見她身子輕顫,以爲她是緊張,遂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安撫她。
“紫真,鎮定點兒,只是敬酒,沒事的。”
紫真點點頭,慢慢的也就放鬆了一些。她跟在她身後,低頭信步走上臺階,無霜先是單膝跪地行了禮,然後站起身來,接過紫真遞給她的酒杯,再轉遞給昊辰,而後纔拿起另一杯。
“這杯酒,無霜祝福紫曌王朝國富民強,也祝福太后和皇上福壽安康!”
她的黑眸熠熠發亮,使得整張面容明麗了不少,他看得出,她的話裡沒有半分虛僞,只是他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
見昊辰一直拿着酒杯,無霜誤以爲他不願意喝,誰知下一秒,昊辰就飲盡了杯中的酒,朝堂上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昊辰剛剛放下手中的酒杯,還沒來得及開口,頓時就覺得體內氣息不穩,接着,一抹腥甜涌上胸口,他靠着內力壓住體內不穩的氣息,俊美的容顏剎那間蒼白起來。額上沁出一層薄汗,站在旁邊的爾嵐和肖德勝看出了他不對勁,急忙走到他身邊。
“皇上,您怎麼了?”爾嵐擔憂的問道。
昊辰只是搖搖頭,可是,一條暗紅的血絲順着他的脣角流了下來,令爾嵐、肖德勝大驚失色,無霜也驚訝的看着他。
“皇上似乎中毒了!”
爾嵐心急的說出自己的懷疑,肖德勝立刻將守在門外的殿前侍衛叫進來護駕,坐在下面的昊明立即衝了上來,宮妃們也都嚇得不敢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突然出現的這一切和她預想的有太大區別,宮宴之上怎麼可能會有毒酒?可是,當她看着皇甫昊辰慘白的神色,還有嘴角的血絲,他的手撫着胸口,這一切都不像是假的。是誰?是誰要殺他?
“大膽秦無霜!居然敢在大殿之上行刺皇上!來人吶!把她和那名宮女給本宮抓起來!”
德妃的叫聲打斷了無霜的思緒,她的身邊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名侍衛。
“我無錯!誰敢抓我!”
她冷然的嗓音響徹在大殿裡,清麗的眸子透出一股冷情。她把視線調到昊辰身上,想要過去看看他的傷勢。奈何肖德勝一揮手,她的面前就是侍衛排成的人牆,她知道,倘若硬要動手,她是討不到便宜的。
此刻,昊辰因爲體內的劇痛而說不出話來,昊明關心兄長的傷勢,無奈之下,只得叫侍衛先將無霜等人帶回隱玥軒嚴密看守,稍後再行審問。
無霜看着昊明,從他的眼裡知道了他的難處,也不願爲難他,而是乖乖的跟着侍衛們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