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靜了靜。
秦陌寒嗤笑一聲道:“不光如此,只怕那時候,杜白便有了別的心思。”
“不錯。”秦齊冷聲道:“杜白武功不好,歪門邪道倒是知道得多,她能從女子的行走和脈搏裡,早早的知道女子有孕,在秦州,杜白便知道了秦陌月已經懷孕,所以,才和暗魅上了牀。”
從行走和脈搏便知道女子有孕……
秦陌寒的手不覺一緊,聽得手中茶碗發出了噼啪聲,將茶碗放下,道:“然後。”
“在秦雲天進京之時,他們便給京城齊家人送了信,作爲齊家放過杜家之人的交換條件,不過,杜雪爲了控制暗門爲己用,並沒有告訴齊家秦家暗門的真正實力,也只不過是傳了一點催眠術的皮毛給他們。”
“秦雲天一進京,便落入了陷阱,他們又給了秦陌月假信息,讓秦陌月也被抓,然後,杜白便也假裝被抓,進了冷宮,來博取秦陌月的同情,好在暗門進攻之時,再偷帶着秦陌月出去,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安寧公主會犧牲自己來救秦陌月,當時,杜白去帶秦陌月走彎路,杜雪便去找了楚瑜,這才讓楚瑜知道了你的存在,將你當成了棋子。”
“他們一開始,是不想跟楚瑜合作的?”秦陌寒一愣,問道。
“嗯,杜雪的意思是,只要有你這個嫡系,暗門又重創,杜家便可以既統領暗門,又歸攏秦家鐵騎,佔有秦州,進而得到關外三州。”秦齊輕笑了一聲,道:“他們心還真大,是打着讓你帶領鐵騎給杜家打天下的主意。”
只不過被安寧公主這麼一攪合,杜雪只能請動楚瑜,讓楚瑜知道了他們的存在,又被監視着,最後成了顧和魁的兒子。
可是對於杜夫人來說,卻是殊路同歸。
秦陌寒總歸就是幫她奪得無上權利之人。
“他對齊家之事知道多少?”秦陌寒冷笑一聲,問道。
“他說,齊家知道秦家很多事,手下也能人輩出,感覺和秦家還有暗門擁有同一個淵源,但是他對齊家防備,齊家對他也防備,他所知道的不多。”秦齊陰森森的一笑:“不過,這次給他們傳信,說青蓮子已經不在郡主身邊之人,我已經找到。”
“是誰?在哪?!”秦陌寒一下坐直了身子,厲聲問道。
秦齊微蹙着眉沉默了一下,沉聲道:“那人,表面上看是一個侍衛,進出的地方,是威遠侯的別院。”
“表面上?”秦陌寒眉頭一皺。
“嗯,那處院子裡面,住的是威遠侯母族裡的遠方親戚,說是剛從南方來,姓齊,想在京城裡面議親。”秦齊冷笑一聲道:“找到那人,還是湊巧的,我這剛拿到大長老畫出來的畫像,郡主府裡留守的風九便送信來,說有人在監視郡主府,可巧,那人就是畫像上的人。”
郡主府所在的地方位於京城偏僻之處,旁邊大片地方都被圈了進去,又無高樓可以窺視。
大門一關,什麼都看不見。
外面的人並不知道郡主府裡別有天地,以爲郡主府只有前面那三進院子,所以盯着的也是前頭的大門。
就算有知道吳王府被他買下的,但是吳王府那邊根本就是荒蕪一片,也沒有人會想到,在那裡面庭院深深,有一大片地方。
而且,他都是騎着大鷹鷲趁着夜色降落在後面那片雜林之中,那監視之人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在後面盯上,晚間和人交班後,便回去了那威遠侯的別院。
那別院裡……
“哥!”見秦齊面露沉思,停住不說,秦陌寒身子前傾的喚了一聲,道:“你放心,我不會亂來,我會先養好身子,你告訴我!”
秦齊看着他輕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你說的。”
“那院子在東城靠近汴水的地方,位置很隱蔽,裡外有十幾名高手防守。”秦齊聲音頓了下,道:“就好似刺殺你的那些刺客一般的高手。”
武功雖然沒有到達玄幻子那般的地步,但是更加瘋狂好控制,而且實力也不弱。
讓他都無法進去探個究竟,更別提別的暗衛。
若是杜仲在的話……
“也就是說,齊家和鎮南侯,王爺,他們是一夥的。”秦陌寒臉色沉斂下來,沉聲道。
“嗯,我想,他們應該是相信了袁子蘇的話,所以,只是引開了青爺,然後讓杜家動手。”秦齊冷聲道:“這樣,就算姑娘出事,那也是秦家內部的事,不會讓人想到他們身上。”
“當初蘇岑從南疆借道繞開江南,但是有一支隊伍是從運河做疑兵走的,威遠侯,一早就跟鎮南侯有勾結?”秦陌寒端起了茶碗抿了口水,道。
“威遠侯掌管漕運,安國公掌管京畿大營,而蘇岑手握五城兵馬司,這次之事,傅嬪和蘇美人聯手,等於是鎮南侯和安國公聯手。”秦齊的聲音低了下去。
後面的話便是沒有說出來,秦陌寒亦是心知肚明。
楚國的軍力分做三部分,其中府兵之中數量最大,最是訓練有素的,便是漕兵,威遠侯手中的十五萬漕兵,不光掌握了運河沿線,還擴展到了荊州之地。
而京城的兵力,一旦京畿大營和五城兵馬司聯合,那麼五萬禁衛軍就沒有招架之力。
這幾人一聯手,從南海上來的線路便全線打通。
一旦讓他們得勢,封鎖住中原幾個關口,他們邊軍不管是從漠北還是甘州,都進不了中原。
而對衛昭的兒子下毒,也許不是像他們先前所想的那樣,是要挑撥君臣關係,或者讓衛昭和安國公對上。
也許,鎮南侯只是單純的,要拉傅嬪下水,要安國公堅定立場而已。
至於那孩子和榮寧郡主的死活,也許他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以,只是隨便鼓動了一下杜家,便沒有後續。
反正,顧欣悅的死活跟他的大局也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嘛……
秦陌寒冷笑了一聲,道:“看樣子,鎮南侯後面的野心可大着,哥,咱們明日便回京,儘快把你和欣悅的婚事給辦了,然後,便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