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大半夜,秦齊和秦陌寒誰都不願意離開那主屋。
擠在軟榻和牀前的腳塌上眯了一會。
天還沒亮,便聽得院子有動靜。
秦陌寒眼睛一睜,人便坐了起來。
(他個頭小點,搶了那腳塌睡了)
秦齊輕噓了一聲,從軟榻上慢慢坐了起來,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
就見廂房門開,袁子蘇走了出來,不多會,杜仲也走了出來。
兩人就在院子折騰了一會,便成了兩中年人,嘴上還沾了兩簇鬍子。
一看,就似那常年跑商之人。
“他們要去幹嘛?”秦陌寒輕輕一躍,湊到秦齊身邊,探頭看去,皺了眉頭道。
“許是去買東西,姑娘昨天讓紫蘇去買些什麼鹽啊布的。”秦齊輕聲道。
那人向來是想到便去做……
“欣悅很多事,都交給了紫蘇?”秦陌寒低聲問道。
“嗯。”秦齊輕聲應了一聲,想了想,道:“姑娘相信她!”
“如此,那再睡會。”秦陌寒瞅了一眼那兩人,轉身回去腳塌上,翻個身,便又睡了去。
秦齊看着兩人出門,將窗戶一關,回頭看了看牀上那人,亦躺下,繼續睡。
這一覺直睡到天光大亮。
青蓮子買了兩次早餐,出去逛了三次,又去旁邊院子溜達了兩圈,實在忍不住的,偷偷挑開了窗戶縫往裡看。
一伸頭,就正對上秦齊那還帶了點血絲的眼睛。
再一溜,便看到蜷縮在腳塌上的秦陌寒。
那腳塌不過半米寬,你一人高馬大的男人,怎麼睡得着的!
還好,兩人都沒打攪到姑娘。
青蓮子恨恨的收回目光,對着秦齊指了指天上。
都這個時辰了,姑娘可以睡懶覺,你們兩好意思?!
秦齊脣角一勾,用嘴型說道:“再睡會。”
WWW¸ тTk дn¸ ¢Ο
他們可是沒日沒夜跑過來的啊!
青蓮子哼了一聲,想着昨天夜裡燈光亮到深夜,只怕顧欣悅也晚睡,便將窗戶一關,繼續出去溜達。
一覺睡到巳時,顧欣悅才翻了個身,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
她一動,那塌上的兩人便如同被驚了的兔子,起身,穿衣,摺被,一起哈成。
當顧欣悅睜開眼睛之時,兩人已經穿戴整齊,一臉精神的站在牀邊。
牀頭秦齊,牀尾秦陌寒。
瞅得顧欣悅驚了一跳,道:“你們兩個,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好吧,她知道她說的有點多有點複雜,可那些事,也不是說一晚上就能解決的啊!
她也不過是想到了提個醒,不是讓他們這麼……
等等,這昨天晚上的紅絲都消除了,臉上也沒有熬夜的水腫……
“姑娘,你醒了嘛?”心裡正疑惑,就聽得袁子蘇的聲音,顧欣悅下意識的道:“醒了。”
門發出一聲輕響,袁子蘇端了一盆水進來,視線看都不看那兩‘蠢貨’,將水盆放在桌上,道:“兩位將軍請出去,姑娘要更衣了。”
秦齊眉頭一挑,揉了揉鼻子看向秦陌寒。
這跟姑娘更衣這種事他也能做,只不好在秦陌寒眼前做,最好呢,您就避讓避讓。
秦陌寒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伸手就拽住了他胳膊,口裡道:“正好,那事,我還想問問。”
不由分說的,便拖了秦齊出去。
我是不會阻礙她的幸福,可是給你找點不痛快,還是很樂意的!
“將軍!咱不帶這樣的!”
聽得兩人聲音往廚房而去,袁子蘇扶了顧欣悅起身,一邊給她拿鞋子穿上,一邊道:“姑娘,已經買了兩船布,兩船大米,一船豆子,一船麻,還有,一船鐵。”
“鐵?”顧欣悅一怔。
“嗯,那鐵,只怕是私鐵,價格很便宜,而且賣貨之人也很小心。”袁子蘇將鞋子給她穿好後,扶了她起身,道:“不過,對我們來說無所謂。”
“那倒是。”顧欣悅點頭道。
左右對空間裡一放,誰都查不到。
“鹽茶沒有看到,只怕還是要去鹽場茶場提,這裡離東海鹽場也不遠,姑娘跟將軍說下,派幾個人去提了出來,姑娘再去收好了。”袁子蘇倒了水給她洗漱,輕聲道。
“好。”顧欣悅洗了把臉後道:“那,咱們什麼時候去拿?”
“我已經讓那些船分開停在了洪湖灣道里,姑娘要去,現在即可。”
“那我們快去,這種事情,夜長夢多。”顧欣悅加快了速度,趕緊洗漱完後,便去穿衣服。
一邊穿,一邊想,奇怪了,昨天也不知道怎麼睡着的,居然還記得脫衣服。
只這麼想了一會,便被袁子蘇那神色給驚了一下,道:“你怎了?”
“姑娘的百寶囊,將軍們都知道?”袁子蘇眼簾低垂,聲音裡都帶了一絲苦澀。
他還以爲,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我哥不知道。”顧欣悅捏了一下他的腮幫子,道:“就你跟秦齊知道。”
袁子蘇眼睛一亮。
顧欣悅卻鬆了他腮幫子,手託着下巴道:“不過,咱們日後要是做這種事做多了,也不能一直瞞着青蓮子和杜仲。”
“不需要,我能安排好!”袁子蘇衝口道。
話一出口,臉又一紅,將頭扭到了一邊。
低聲道:“這事要是有萬一……”
顧欣悅一笑,轉身抱住了他,頭在他頸脖間扭了一下,將水都擦他臉上後,方笑道:“那好,那便,拜託子蘇了!”
空間這事太過於隱蔽,雖然說能保住多久不知道,但是這種事,的確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實,姑娘也不必自個來送。”袁子蘇心跳若鼓,臉更紅,臉上卻是忍不住的笑容,柔聲道:“如今走來往北的商隊也多,不如找人多建幾個商隊,便可以將貨物送過去,若是要往北,亦可以使用海船。”
顧欣悅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
袁子蘇有些彆扭的轉開頭,道:“雖然鹽油官府有控制,但是隻要有鹽引和官府發佈的通行證,商人是可以將物資運送往他地的,現在甘州和漠北都是重建,便是數量大些,亦沒人會注意,而海船,我記得曾經看過一張地圖,雖然描繪得不算詳細和準確,但是以那推斷,燕山上面應該還有海灣,只要能建設起海港,那麼海船往哪走,誰能知道?”
“子蘇!你真真是我的智囊啊!”顧欣悅吧唧一口親在了他臉頰之上,興奮的叫道。
是啊,她怎麼忘記了,渤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