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眠霜,記住你如今的身份,一旦入後宮,就別妄想離開,你最好將那些男人,給朕通通忘得一乾二淨,若是讓朕再現你*其他男人,私會情郎,朕就讓你去軍營做軍妓。”語氣玄冽至極,沒一點溫度。
殷臥雪擡頭錯愕的望着傅翼,他嘴角微微往上揚,臉上的表情一片的清冷與狠決,讓她知道,他的話絕非只是單單的威脅或是恐嚇,而是真的,他真的會這麼做。
心底一沉,殷臥雪福了福身,有些堵氣的說道:“臣妾謹遵聖言,下次定會謹慎從事。”
“你還敢有下次。”咬牙切齒,目光刀鋒般斬下,危險寂冷,傅翼冰冷的大掌欺上她頸間,強大的力量將她提了起來,壓向藥櫃。
巨大的掌力快讓她窒息,殷臥雪卻沒有掙扎的渴望,不是她想死,而是她深知,他不會要她的命。
殷臥雪倔強而清冷的目光,迎上傅翼憤憤而森寒的目光,在空中擦出火花。
這女人無時無刻都想着,逼自己出手了結她的命,傅翼自知無趣,手下一鬆,殷臥雪的身子滑落在地,捂住脖子,喘着氣咳嗽。“咳咳咳。”
“如果帝君認爲來御藥房,就是你所謂的與其他男子私會,那麼不僅有下次,還有下下次,下下下次。”得到緩解,殷臥雪仰頭說道,語氣堅定,目光執拗。
兩次來御藥房都被他現,不是她的運氣衰,而是她的任何行動都在他的眼皮之下。
傅翼一愣,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你若是想到御藥房抓藥,大可以白天來,深夜偷偷摸摸......”
“莫非帝君忘了,沒有你的准許,臣妾不得踏出景繡宮半步。”殷臥雪截斷傅翼的話,最後一句嚼得特別清晰。
傅翼沉默,濃烈的眉如利劍,一雙墨黑的眼眸,深如寒潭,閃動着莫測高深的幽光,寡薄的脣緊抿成一線。
“既然如此,爲何還要明知故犯?”良久,傅翼薄脣開啓,在殷臥雪面前蹲下,伸出手指,將她的下巴擡起。
細細的打量着,一身夜行衣的她,不得不承認,卻是另一種美,絕豔的令人窒息,那雙勾魂攝魄的明媚雙眸,更是讓人目眩,神魂顛倒。
“給傅歧月的哮喘藥,只夠他犯兩次病。”還有就是她要想辦法,爲他研製出寒毒的解藥,後面的話,殷臥雪沒說出來,也沒必要,他不會領情,只會不屑與懷疑。
“你兩次夜訪御藥房就是爲了歧月?”殷臥雪的話,觸碰到傅翼的軟骨,傅歧月就是他的軟骨。
“不然呢?”殷臥雪撇開目光,她沒有直接否認,也沒有直接承認,上次不是,這次卻是。
“上次那個黑衣人是李權。”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傅翼記得上次她跟李權連手,將歧月從死神手中搶回來,她來御藥房是爲了歧月,更加能肯定那個男人是李權。
殷臥雪沉默,暗歎傅翼分析能力的敏銳,思維能力卓越,短短几句話,他就能洞穿其意。不過,她也是故意透露給他,她在賭,賭傅歧月在傅翼心中的分量,賭注是二師兄全家老小的性命。
“當時你爲什麼不說?”想到當時的情景,若不是乞兒出現,李權就死在長風手下。
李權是御醫,她會找上李權一起研究歧月的病,傅翼一點也不驚訝,算她有眼光知道找李權,他的醫術傅翼知道。
“帝君有給臣妾解釋的機會嗎?”殷臥雪反問道,很多事情只要靜下心來一想便會想通。
傅翼也是人,是人都有弱點,而傅翼的弱點便是他對傅歧月過分的關心。
若非她不是一心只想保護二師兄,向傅翼坦白,說不定就沒接下來受的罪。
“如果不是你們表情的*不清,朕會不近人情,不通情達理嗎?”說出這樣的話,傅翼臉不紅氣不喘。
殷臥雪翻白眼,這人還真不要臉,說得自己好像是明君,其實整個就是一暴君。
“你那是什麼眼神?”冷冽的嗓音揚起,傅翼一臉的怒意,她剛剛翻白眼的動作,擺明了在質疑他的話,傅翼接着追問:“見到朕,當時你們爲什麼要躲起來?”
“一個后妃,一個御醫,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說不清,道不明,躲起來,只是正常人在遇到危險的情況下明智的反應。”如果不是擔心連累二師兄的家人,殷臥雪纔不會向他解釋。
“你也清楚你們彼此的身份。”傅翼眼神裡充滿了寒意,冰冷的聲音如刀子般犀利,居然敢當着他的面,拐着彎在說他是危險人物。
“正因爲清楚,纔會躲起來。”殷臥雪小聲的低咕,都是那該死的老鼠,如果不是它,他們怎麼可能被現,還真是哀到家了,他都走到門口了,那該死的老鼠好死不死的就跳了出來。
“你說什麼?”傅翼提高了音調,聲音裡充滿警告與慍怒。
“沒……沒什麼。”混蛋,沒事耳朵這麼敏銳做什麼?殷臥雪在心底罵,她的下巴還被他鉗制住,都快僵硬了。
“殷眠霜,你若再敢在心底罵朕,朕會讓你嘗試一下,後悔莫及的滋味。”傅翼恐嚇道,放開她的下巴,手搭在她肩上,挑起她垂在肩上的長,隨意的把玩着。
“不敢。”殷臥雪錯愕的一愣,他該不會有讀心術,或是窺探人心的本領吧?下巴得到自由,讓她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僵硬的下巴。
“不敢最好,記住你的身份,上次的事,朕可以當作沒生過,日後來御藥房,你也不用偷偷摸摸,光明正大跟李權商討傅歧月的病情,你們若是能把傅歧月的病治癒,朕就......”
“不可能。”殷臥雪直接截斷傅翼的話,對於他的“大度”,殷臥雪感激,隨即又道:“哮喘是打從孃胎裡帶出來,就算臣妾和二......李御房的醫術再精湛,也不可能將傅歧月的哮喘治癒。”
“殷眠霜。”傅翼臉色一沉,咬牙切齒的叫道,該死的女人,就不知道騙他嗎?以前的她不是很擅於說謊騙人嗎?這時候要她說謊,居然誠實了。
“臣妾只能配製緩解哮喘的藥,讓他在病時減輕痛苦。”殷臥雪直言道,傅翼的眼神告訴她,他對傅歧月是真的關心,如果不是傅歧月跟他差不多大,還真懷疑傅歧月是他的兒子。
傅翼沉默不語,眼神是毫不掩飾悲痛,對,此刻他的眼神流露出的就是悲痛。
他擅長掩飾自己,或許他篤定,殷臥雪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和神情,才毫無顧慮的顯示出最真實的一面,熟不知,殷臥雪跟他一樣,有在黑夜視物的本領,宛如白天般清楚。
“哮喘真不能治癒嗎?”傅翼再次不死心的問道,他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歧月,最擔心的就是歧月的哮喘,只要能治好歧月的哮喘,傾盡一切也在所不惜。
“不能。”睨了傅翼一眼,殷臥雪斬釘截鐵的道。
對沒有把握的事,殷臥雪不會拍着胸脯給人承諾,況且哮喘是真的不能治癒,只能控制與減輕病時的痛苦。
“你不是大夫嗎?”對傅歧月的病,只要有一線希望,傅翼就不會放棄。
“大夫也是人,不是神。”殷臥雪擡手揉搓着眉心,真是頭痛,第一次,她跟傅翼心平氣和的說話,話題卻是圍着傅歧月的病轉。
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漆黑的御藥房,因兩人的沉默,恢復寂靜,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爲什麼對歧月如此上心?”傅翼突然打破寧靜,他殘忍的對她,傅翼可沒指望她會以德報怨。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現在的他,殷眠霜給他的記憶太深刻,深刻到想起來都覺得痛。
爲什麼?殷臥雪愣了愣,回答道:“醫者父母親,那是騙人的鬼話,只因他身上的哮喘。”
如果是其他病,殷臥雪只怕連看也未必幫他看一下,更別說治。
“什麼意思?”傅翼蹙眉,他並不覺得,她是想挑戰哮喘。
“破浪也有哮喘。”殷臥雪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她就後悔了,因爲她看到傅翼妖豔的面容浮上一抹冷厲之色,鳳眸裡幽深不見底,菲薄的脣角噙着絲絲冷意。
殷臥雪暗叫糟糕,這是他怒時的前兆,她又將一隻沉睡的獅子驚醒了。
眸光陰鷙的看着殷臥雪,話越的冷冽,撥開她黑色如綢緞般的長,露出那完美的雪頸,指腹在柔滑的肌膚上磨擦着,傅翼冰冷的眼神裡染上晴欲,嘴角卻勾勒起嗜血的殺氣,幽幽的問道:“你很愛他是吧?真心的是吧?”
殷臥雪閉上雙眸,大氣不敢出,眼睛閉上,那在她脖子上磨擦的指腹,那*的動作,讓她一陣寒顫。
“你忘了朕對你說過的話嗎?”傅翼扯掉束着她青絲的帶,柔軟的青絲瞬間流瀉,如瀑布般直流而下,順着她優美的頸項,凌亂地披散在肩上。
“夜深了,我該離開了。”殷臥雪看着傅翼如墨的鳳眸裡,閃爍着熾熱的光芒,那是嗜血的晴欲。當下快將他推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從窗戶掠出。
忘了一切,甚至連東西也未帶走,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看着一關一合的窗門,傅翼沒立刻追上去,擡起手,看着掛在手上的黑色帶,臉上籠罩着一抹陰冷的寒霜,嘴角溢出一抹殘忍的冷笑。“這可是朕的後宮,你是后妃,能逃到哪兒去?”
收起殷臥雪還來不及帶走的藥材,傅翼身影閃動着,那度快得用肉眼看不真,只見幾抹幻影在閃動,當他達到景繡宮,停下腳步,幻影漸漸歸爲一。
離開御藥房,殷臥雪沒有急着回景繡宮,深夜又不知往哪兒去,只是四下蹓噠,有些乏了纔回到景繡宮,推開門,見坐在藤椅上的傅翼,殷臥雪一愣,有轉頭逃走的衝動,可衝動歸衝動,理智還尚存。
見到傅翼,殷臥雪雖心驚膽戰,但還是定神深呼吸,盈盈走向傅翼,跪拜在地。“叩見帝君。”
“去哪兒了?”傅翼眼眸灼燒着熊熊的怒火,該死的女人,夜深人靜,出了御藥書居然不回寢宮,跑到哪兒去瀟灑了?
“隨處走走。”殷臥雪平淡的回答,態度不卑不亢,直起身,毫不畏懼的眸光,迎上傅翼森寒的目光。
“隨處走走?”傅翼咬牙切齒從牙縫裡重複着她的話,起身走向殷臥雪,蹲在她面前,鳳眸幽深不見底,教人猜不出他心裡的想法。“愛妃還真有閒情逸致,夜深人靜,還悠閒的在月光下漫步。”
愛妃兩字,殷臥雪聽得毛骨悚然,就知他不會放過自己,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見她不語,傅翼邪惡地在她耳鬢邊廝磨呵氣,引來殷臥雪一陣悸動。
她的反應,讓傅翼極其滿意,鳳眸深處卻盡是惡意的戲謔。“看來,愛妃還是喜歡朕這麼對你。”
“沒有。”殷臥雪急於否認,臉色煞白,想到那*,他狂妄霸道的摩挲索取,沒有初經人事的繾綣,只有永無止境的痛。
“是嗎?”傅翼勾起嘴角,邪惡一笑。挑開她的衣領,露出那圓滑的雪肩,火熱的吻,從她雪頸滑落在了她的肩頭,那種麻酥和怡情,讓殷臥雪想推開他,可她卻不敢,他想要的沒有人敢拒絕,尤其是她。
雙手推着傅翼的胸膛,殷臥雪還是有了拒絕之意。
“沒料到,你跟其他嬪妃一樣,都喜歡玩欲拒還迎的遊戲。”傅翼低眸看着胸前推拒着他的雙手,嘴角揚起鄙夷的冷笑。
“我沒有......”她不是欲拒還迎,而是真的拒絕,自心扉。
“是嗎?”傅翼張嘴,狠狠的在她肩上咬了一下,令她吃痛的驚呼出聲,這種酥麻的刺痛感,讓殷臥雪得心也跟着顫抖了下。
“愛妃,爲感謝你出手救歧月,今晚,朕還你一個溫馨的洞房花燭。”沒給殷臥雪拒絕的機會,下一刻,傅翼冰冷的脣瓣,直接覆上她那嬌豔欲滴的櫻脣。
殷臥雪猛然一愣,面對傅翼的強勢霸道,最終連思索的空間都被剝奪......
當衣衫盡褪,二人赤身相對,燈光搖曳下,芙蓉帳內,*旖旎。
*苦短,天際破曉。
“帝君,該上朝了。”靜寂的寢宮中,劉圖的聲音響起。
傅翼睜眼,側頭看着枕着他手臂,睡在他懷裡的殷臥雪,心底升起莫名的滿足,居然還有種可怕的想法,若一輩子能如此,此生無憾。
“帝君。”門外再次傳來劉圖的催促聲。
傅翼微微蹙眉,隨即放輕手腳地起身,穿戴好後,轉身朝門口走去,開門之際猶豫了一下。
轉身走回來,爲殷臥雪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被子,看着那長長的睫毛覆蓋着,在眼簾下投下陰影,那紅潤的雙頰,白裡透紅,那紅潤的脣瓣,馥郁香還殘留在他鼻翼間,俯身在她紅腫的脣瓣上溫柔落下一吻,才帶着萬分滿足的笑容,朝殿外走去。
聽到輕微的關門聲,殷臥雪坐起身,任由被子從她身上滑落,撫摸着他剛剛吻過的脣瓣,她能感受到愛憐的暖意,昨夜的他很溫柔,她也從中獲得滿足,一掃那夜帶來的陰霾。
臉頰泛着桃花般潮潤的紅暈,一頭墨黑的長披散在後背,遮掩住背後的*,嘴角揚起,那甜美的酒窩,美得如同潑墨濃韻。
“娘娘。”紅袖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殷臥雪一愣,隨即拉起被褥,掩藏自己的身體。“進來。”
“娘娘,熱水爲您準備好了。”紅袖提着一桶熱水朝屏風內走去,帝君昨夜在這裡留宿,不用想也知道娘娘會遭遇到什麼,上次的事,也將她嚇着了,所以這次帝君一走,她就將準備好的熱水提了進來。
“紅袖。”殷臥雪見狀,叫住了紅袖,她知道紅袖所擔心的事,爲她的心細和關心,心底劃過一陣暖意。
“娘娘。”紅袖停下腳步,轉身不解的望着殷臥雪。
“不......不用了。”殷臥雪尷尬的說完,昨日的回憶立刻浮現,面頰瞬間通紅。
“可是......”
“我很好,紅袖,謝謝你,我真的很好,只是有些累,想再休息一會兒。”殷臥雪抓住被子縮了進去,扭頭看着身邊空着的位置,殷臥雪臉頰愈加的紅了起來,傅翼身上的氣息與冰冷的溫度還留在那裡,氣息充斥着她鼻尖,冰冷的溫度加深她要研製出寒毒的解藥。
“那奴婢就不打擾娘娘休息。”紅袖猶豫了下,還是提着熱水走出殿外。
紅袖走後,殷臥雪閉上雙眸,沒一會兒就睡着,還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她死纏着夜星的情景。
下朝後,傅翼沒有像以往先去永和宮,再去御書房,而是朝景繡宮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被永和宮的宮女擋住腳步。
傅翼蹙眉,看着擋住自己步伐,氣喘吁吁,滿臉驚慌的宮女。
“何事如此驚慌?”劉圖上前一步問道,如果是其他宮的,直接一腳踢開,可是永和宮,可得小心謹慎。
“奴婢叩見帝君。”宮女反應過來,撲通跪拜在地。
“起來。”傅翼深鎖的眉峰愈加蹙起,臉色也更加的陰鬱,永和宮的人,不會隨便當他的駕,除非諾諾出事了,一個上前,拽起跪在地上的宮女,寒聲問道:“她怎麼了?”
“回帝......君,帝后娘娘暈倒了。”宮女好不容易說完,身子就被人丟在地上,只覺一陣風颳過,眼前也不見傅翼的身影。
永和宮。
殿內一片寂靜,宮婢太監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
傅翼在殿堂內踱步,情緒已達到了盛怒的邊緣。
“月朧姑娘,你可來了,快勸勸帝君,這時候也只有月朧姑娘能勸說得動帝君了。”劉圖一見月朧,如獲救星,眉頭鬆開,迎了上去。
“我的時間也不多,我是揹着太后過來的。”月朧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宮婢太監,最後目光落在不停踱的傅翼身上,他居然沒現她來了。
“那可得趕緊。”劉圖朝跪一地的宮婢太監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起身退下,路過月朧身邊均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林長風見狀,面無表情的離開。
偌大的殿內,只剩下月朧跟傅翼。
“見過帝君。”月朧上前,正欲往地下跪拜而去的時候,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臂。
“月朧可是忘記了?朕曾說過,月朧見到朕,無需行任何跪拜之禮。”傅翼將她扶好,才鬆手,又問道:“你來這裡母后應該不知吧?”
太后不喜歡帝后,衆所周知。
“嗯。”月朧點了點頭。
傅翼沉默,眉宇間深鎖着愁雲。
“帝君,帝后娘娘的情況怎麼樣?”月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她的時候真不多,回頭若是被太后現她來永和宮,只怕是又要生氣了。
“清玉師太正在爲她醫治。”傅翼眼底溢滿擔憂,如果說傅歧月是他的弱點,陰諾諾皆是他的弱點之一。
月朧一愣,驚愕的望着傅翼。“清玉師太又來皇宮了?”
只怕這後宮又將不平靜,月朧想起三年前的事,就因清玉師太一句話,帝君血洗後宮,所有的嬪妃全處死。
“月朧。”傅翼目光一寒,頗有警告的意味,這話是出自她的口中,若是別人,傅翼早就要她的命了。
面對傅翼警告的眼神,月朧垂下眼簾。“對不起,月朧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貧尼造謠生事?還是造謠惑帝君?”月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清遠的聲音打斷。
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女子從內室走了出來,一揚拂塵。“貧尼參見帝君,若帝君誤以爲貧尼心術不正,貧尼大可離開,只是苦了帝后娘娘。”
“師太哪裡的話,是月朧胡言亂語。”傅翼賠禮一笑,轉身看着月朧,目光一寒。“月朧,跟師太道歉。”
“對不起。”月朧愣了愣,這不是識時務者爲俊傑,而是不想讓傅翼爲難,她心裡清楚,若是堅持不妥協,傅翼不會把她怎樣,只會讓清玉師太難爲他。
他也不喜歡清玉師太,帝后娘娘卻需要她。
“如此勉強,貧尼受不起。”清玉師太一撥拂塵,高傲的姿態一點也不像出家人。“帝君,貧尼只是跟帝后娘娘有緣,三年前貧尼路過救了帝后娘娘一命,三年後的今天,貧尼再次路過,又助帝后娘娘脫離危險。”
“師太的恩惠,朕感激不盡。”傅翼在清玉師太面前,放下了高貴的姿態,她出手救了諾諾是鐵一般的實事,就如諾諾救過他一般,有些恩惠無需記,卻有些恩惠需銘心刻骨。
“三年前,帝后娘娘被後宮嬪妃所害,痛失腹中龍子,餘毒未清,留下禍根。本以爲帝后娘娘終身無法孕育子嗣,豈料上蒼被帝后娘娘的行善積德,寬宏慈悲所感動,讓她再次懷上龍種,只是......”
“師太但說無妨。”傅翼鳳眸微微眯起,轉動着手中的兩顆鐵珠,冷峻的臉上一片陰霾。
“以目前帝后娘娘的身體狀況來看,不宜懷孕,就算勉強堅持,也撐不過七個月,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清玉師太停頓了下,接着又說道:“這也是帝后娘娘,今天爲什麼突然暈倒的原因。剛剛貧尼已把此事告訴了帝后娘娘,可帝后娘娘卻硬要生下孩子,無論冒任何危險,就是陪上自己的命,她也甘之如飴。”
“師太可有良計。”傅翼深知她多渴望爲自己生下孩子,能理解她會如此執着,當年痛失那個孩子,幾乎差點要了她的命,怕她看到其他嬪妃懷孕,勾起她的傷心事,這就是傅翼這麼多年,沒讓任何一個妃子爲他生下子嗣的原因。
清玉師太想了想,一臉難爲的說道:“有到是有,但是這個方法極爲殘忍,貧尼想還是算了。”
“師太但說無妨,無論任何代價,犧牲所能犧牲,朕也要讓他們母子平安。”這是他的決心,也是他唯一能償還她恩情的機會。
“帝君。”月朧忍不住出聲提醒,在她眼底,清玉師太就是穿着道袍,打着出家人的旗號,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唯獨帝君看不清。
“月朧。”傅翼臉色一沉,看着月朧,換上滿目的冷冽。“退下。”
“是。”傅翼的話,月朧不敢違背,臨走前,最後看了傅翼一眼,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中,一種意蘊流淌着,竟似傷楚。
“師太請說。”收回目光,剛剛月朧最後看自己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以子救子。”清玉師太停頓了一下,接着又說道:“雖殘忍,卻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以子救子?”傅翼重複着清玉師太的話,還是不明白。“請師太明示,何爲以子救子?”
清玉師太走近傅翼,在他耳邊低語。
“這個方法簡單,只要朕一聲令下,想要多少有多少。”聽完後,傅翼眉宇間的愁雲瞬間散出。
“需要帝君的親生骨肉,這才稱得上以子救子。”清玉師太退後一步,無奈的說道。
不覺深凝了眉,傅翼想了一下,隨即道:“也沒問題,這件事請師太幫朕瞞着諾諾。”
清玉師太點了點頭。“既然帝君都如此說,貧尼也不再多言,給貧尼一點時間,看看後宮嬪妃中誰適合,若都不適合,貧尼只能走一趟宮外了。”
“有勞。”送走清玉師太,傅翼才走到內殿去看陰諾諾。
走進內殿,傅翼透過紗幔,看着躺在*上,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的陰諾諾。
“翼,你來啦。”聽到腳步聲,陰諾諾睜開眼睛,坐起身,纖細的柔荑掀開紗幔,扯動嘴角,朝傅翼綻放出一抹虛弱而溫柔的笑。
只是這樣的笑容,更令人憐惜不已。
“別起來,快躺下。”見她欲起身,傅翼迅回神,一個箭步迎上去,扶着她的雙肩,準備讓她躺下。
“別擔心,我沒事。”陰諾諾牽強的笑了笑,抓住傅翼的大手貼在自己平坦的腹部。“我們的孩子也沒事,他很乖,安靜的待在我肚子裡。”
傅翼神情有些複雜,想到清玉師太的話,看着她一臉的期盼,加深了心底的決定。他不是有眼無珠,或是分不清好壞,清玉師太是怎麼樣的人,他一眼便能洞穿,但是隻要她對諾諾無害,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哪怕是再次血洗後宮。
後宮的那些女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偶爾去*幸一下,懂得明哲保身聰明的女人,能在後宮安然無事,嬪妃互相爭鬥,他也由着她們,若是起了貪戀,覬覦帝后之位,那麼他絕不容姑息,直接殺無赦。
“翼,你怎麼啦?”看着思緒飄遠的傅翼,陰諾諾擡眸望着他,柔軟無骨的小手貼在他臉膛上。“是不是又爲國事操勞?翼,跟你說了多少次,國事重要,身體也重要,你體內還有寒毒,若是有什麼閃失,你讓我們孤兒寡母如何是好。”
越往下說着,聲音有些哽咽,眼淚也流了下來,活像是傅翼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的。
“瞧你瞎擔心什麼?你現在不比以前,是兩個人,心情不能過於激動。”傅翼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緩緩把她摟進懷中,拍着她的肩安撫。
“嗯,我知道。”陰諾諾吸了吸鼻,吸起眼淚,鄭重的點了點頭。靜靜的靠在他懷中,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片刻之後,陰諾諾才問道:“翼,清玉師太她?”
“什麼也別想,你就安心的養好身體,生個大胖小子出來。”傅翼低下頭,將臉深深埋入她頸窩。
殷臥雪醒來已經晌午後,睜開眼睛,就見乞兒笑得甜美的容顏。
“雪兒姐姐,真是貪睡的小豬,都過晌午了,還賴在*上。真是的!”乞兒邊說,邊去拉殷臥雪身上的被褥,殷臥雪一不留神,被子就被乞兒拉到腰際。雪白的肌膚上,佈滿吻痕,咬痕到處可見。“啊!雪兒姐姐,你沒......月哥哥,快點轉過身,非禮勿視。”
殷臥雪囧了!
“出去。”聽到乞兒的話,殷臥雪一把抓住被子縮了進去,餘光瞄見一抹身影,挑了挑眉,這丫頭,自己來就算了,居然還帶個男人來,這要是被傅翼碰見,又得捉狂了,而傅翼一捉狂,倒黴的就是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雪兒姐姐,你先更衣,等會兒我們再進來看你。”乞兒連連道歉,跑去抓住那人就往外拖,她也沒料到,帝君哥哥又*幸了雪兒姐姐,想到那次帝君哥哥*幸完雪兒姐姐,所遭受的淨身之苦,慘絕人寰,想想她都覺得毛骨悚然。
兩人一離開,殷臥雪趕緊起身,用被子包裹着身體,拿着一件衣裙,朝屏風內走去。抓住被子的手一鬆,失去被子的遮掩,傅翼留在她身上的印記,一覽無遺。
一會兒後,殷臥雪穿戴好,從內殿走了出來。
“哇!雪兒姐姐真豔麗,再俗的衣裙穿在你身上,都是美若天仙般亮麗絕豔,與後宮那些只知道塗脂抹粉,穿華麗的宮裝*帝君哥哥的妃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乞兒一眼殷臥雪走出來,整個人眼前一亮,迎了上去,毫不吝嗇直誇。
“你可以再誇張一點。”殷臥雪白了乞兒一眼,這丫頭,嘴抹了蜜似的。
殷臥雪身穿雪白芙蓉緞子,長垂肩,玉簪輕挽,宛如一株遺世的雪蓮花般,渾身散着淡雅如仙的氣息,舉手投足間盡顯高雅的氣質,目光輕輕流轉間,足以收服每一顆心。
“人家哪有?”乞兒無辜的道,目光轉向一邊的人,問道:“歧月哥哥,我有誇張嗎?你說雪兒姐姐美不美豔?是不是有梅的清傲,有蘭的幽靜,有竹的虛心,有菊的冷豔。”
對於乞兒的話,一身太監裝扮的傅歧月倒是有幾分驚訝,要知道,乞兒是從來不去誇她不喜歡的人,若是真心喜歡,她纔會讚不絕口。
見傅歧月搖頭,乞兒一臉得意洋洋。“看吧?歧月哥哥承認了。”
殷臥雪這纔將目光移向傅歧月,見是他,目光閃了閃。他怎麼會來這裡?
乞兒順着殷臥雪的目光望去,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拉着殷臥雪的手,扯到傅歧月面前。“雪兒姐姐,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
“行了,你這丫頭就別多事了,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用得着你介紹嗎?我比你還早認識她,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溫潤的聲音緩緩的劃出,傅歧月臉上依舊是溫潤的笑容,曲指在乞兒額頭輕輕一彈。
乞兒撫摸着被傅歧月彈痛的額頭,驚叫出聲。“什麼丫頭?沒大沒小,你該叫我丫頭嗎?該嗎?你叫帝君哥哥皇叔,你應該叫我皇姑,丫頭丫頭的叫,真沒禮貌。對了,雪兒姐姐怎麼會是你的救命恩人?”
“一邊涼快去。”無視乞兒鬼叫,溫潤的目光看向殷臥雪,傅歧月道謝。“上次真是謝謝你。”
殷臥雪只是淡淡一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上次爲何要救他,也許是他身上的哮喘,也許是想借故與二師相認,也許是其他因素,反正她也不弄不清楚。
“我怎麼不知道?”乞兒嘟着嘴,一臉的抱怨。
“你這丫頭知道什麼,整天就知道瞎胡鬧。”傅歧月看着乞兒有些無奈,眼底的*愛卻很濃烈。
“人家哪有?”乞兒否認,也不去糾正傅歧月叫自己丫頭,她雖長他一輩,卻沒有他年長,若是換成是她,叫一個小自己幾歲的人叔叔,她也會覺得苦惱,所以她度量大不跟他計較。
“對了,你爲什麼叫霜妃雪兒姐姐?”傅歧月看着乞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