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翼不得不承認,她是上天的寵兒,給了她高貴的身份,也給了她傾國傾城的容貌,懾服人心的魅力,清新的像白梅,嬌豔又似玫瑰,飄逸如同水仙,可惜,在給她這些的同時,也給了她一顆惡毒的心腸。
“老調重彈。”殷臥雪翻白眼,又是這一句話,不就是要她向他行禮嗎?
這傢伙還真是惡劣,從骨子裡惡劣到外表來了,哪裡像她的夜星。
夜星、夜月,都是在夜空出現,當年她之所以叫夜月,是因夜星說,天上的月亮是唯一,滿天的星星圍繞着月亮轉,而他就是滿天星星中的一顆,默默的守候着。
“你說什麼?”冷漠的語氣,危險味兒濃烈,傅翼擡着她下頜的手指改爲捏。
殷臥雪揮開他捏着自己下頜的大手,雙膝跪在地上,給傅翼行了個大禮。“臣妾叩見帝君,帝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傅翼鳳眸驀地一沉,眼睛中冰火跳躍,僵硬在空中的大手緊握成拳頭,旋轉坐在桌子旁邊,爲自己倒了杯茶,優雅的品了起來,也不叫殷臥雪起來,她既然喜歡跪,就讓她跪個夠。
殷臥雪俯首在地,姿勢久了也難受,而傅翼卻直接當她是透明人,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膝蓋痠痛,殷臥雪卻沒在乎,她的心繫在外面,眼看跟二師兄約定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偏偏傅翼沒離去的打算,他不會是打算在這裡過夜吧?殷臥雪頭痛了,不見不散,如果二師兄沒等到自己,肯定會擔憂,萬一跑到景繡宮來,與傅翼撞了個正着,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傅翼即使沒特意注意殷臥雪,可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入他宛若黑曜石般幽暗的眸子,包括她時不時偏頭看一眼窗外。她在等人,這個認知讓傅翼很不爽,如同發現自己的妃子夜裡私會情郎。
“起來。”良久,傅翼才吐出一句冰冷的話,幽暗的眸子中夾雜着一絲雜質,令人捉摸不透。
見殷臥雪沒理會自己,鳳眸一寒,身影一動,傅翼伸手欲將她提起,平穩的呼吸聲傳來,大手僵硬在即將要碰到她的肩上。
她睡着了,她居然睡着了,她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有始以來第一人,在他罰跪的時候,睡着了。
本來是要將她搖醒,可最終手違背了思想,改成點了她的睡穴,傅翼將她抱起,放在牀上,看着她安祥的睡顏,寡薄的脣角悄然勾起,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令人窺探不清。
傅翼什麼也沒做,只是這樣望着她,居然有一種安心和愜意,彷彿所有的煩惱和疲倦,都因看到她一掃而空,這種感覺從來不曾有過......不,有過,卻一時想不起來,若隱若現,似有似無,他只知道絕非在陰諾諾身上。
難道真是因,年少時那段苦戀,美好的憧憬換來的卻是苦澀的恨意,一切都因她,不愛可以說,爲何非要置人於死地,毫不遲疑沒一點情面。
當年的她,現在的她,望着她的睡顏,傅翼有些茫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