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懂醫,也有常識,後宮裡,嬪妃受到寵幸,第二天給其嬪妃喝的藥,除了避孕藥,能有什麼好藥。
“臣妾對醫術,也略懂一二。”很謙虛的回答,苦澀的藥味殘留在口中,讓殷臥雪微不可見的皺起眉頭。
這藥,絕非是傅翼爲自己準備,殷臥雪想到皇太后的忠告,拿着空碗的手緊了緊,後宮有人出招了,自己果真成了衆矢之的,她們可知,她不去永和宮向帝后請安,不是恃寵而驕,無視帝后的存在,而是自己被禁足。
“既然知道,還喝?”傅翼問出這句話時,忘了是自己強逼她喝下。
殷臥雪擡眸看了一眼傅翼,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漠從容,淡淡的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意思很明顯,別說只是讓她喝藥,就是要她的命,給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並且感恩戴德。
傅翼鷹眸犀利的看着殷臥雪,她的逆來順受,顯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空氣稀薄,氣氛壓抑,有種劍拔弩張的味道。
而正在此刻,劉圖闖了進來。“帝君,大事不妙,月公子暈倒在皇城門口。”
殷臥雪只覺眼前一抹黑影閃過,一道勁風颳過,傅翼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即使不見他驚慌的表情,可傅翼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他,傅歧月對他真的很重要。
傅歧月,殷臥雪對他的記憶,僅限於那場雨裡,他臉上和煦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他溫潤如玉的嗓音,令人心曠神怡。
傅翼不讓她接近傅歧月,就憑傅歧月跟破浪哥哥一樣,有哮喘,她就做不到冷眼旁觀。
換了件衣衫,殷臥雪纖瘦的身影從窗戶掠出,輕快的身影朝藥房飛奔而去。
殷臥雪並不知道藥房在哪兒?可她對藥很敏感,哪兒藥味兒特濃,那就是藥房。
來到藥房,索性的是藥房裡並沒人,抓好藥,藥罐里加滿水,沸騰之後才一一將藥放進去,直到所有的藥都放完,殷臥雪坐在爐火旁,看着火苗發呆,直到滿罐子的水熬到只有半小碗,殷臥雪才準備將藥汁倒入碗裡。
殷臥雪左手提着藥罐,將藥汁倒入碗裡,可有些藥渣卻跟她作對,右手無法幫助,殷臥雪正苦惱時,一個太監走了進來。
“手受傷了,我來幫你。”因殷臥雪穿的是宮女裝,太監以爲她是某宮的宮女,熱心的相助。
“謝謝。”殷臥雪並未逞強,現在也不是她逞強的時候,偶爾向別人低頭,就是方便自己。
“新入宮?”太監接過殷臥雪手中的藥罐,利索的將藥倒入碗中,見殷臥雪點頭,接着道:“你是哪宮的?”
“景繡宮。”殷臥雪沒說謊,只是沒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聽到景繡宮三字,太監手下一頓,斜睨了一眼殷臥雪,嘆息道:“在景繡宮當差,放機靈點,別看現在景繡宮籠罩在一片金光下,其實就是在風口浪尖上,也別看住在景繡宮的主子很受寵,這後宮,一月河東,一月河西,今天承蒙聖寵,指不定明日就被打入冷宮。”
一番話真是說到了後宮的精髓骨裡去了,後宮嬪妃眼中只有帝君,絞盡腦汁的爭寵,費盡心機的排除異己,而宮女跟太監看得卻是整個後宮的趨勢,雪亮的眼睛比那些嬪妃看得透徹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