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朕想太多,還是你心機深沉,你我心知肚明。”傅翼領教過滿腹心機的殷眠霜,她的陰險毒辣,絕不輸給自己,否則當年自己就不會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殷臥雪撇開目光,並不想多做解釋,解釋再多,恐怕在他眼底是,解釋也變成了掩飾。
看着殷臥雪淡然自若的神采,傅翼眼中目光詭異一閃,嘴角勾勒起一抹陰冷的弧度。“朕很好奇,你爲什麼在明知道破浪有心愛之人時,還要涉足在他們之間,是不是,看着他們恩愛,你眼紅,所以就心生歹念,毀其所能毀,傷其所能傷。機關算盡,終究是難逃天意,失憶,老天對你還真不薄。”
對殷臥雪失憶的說詞,傅翼壓根就不信,在他的旁敲側擊之下,她所謂的失憶,只是忘了自己,這可能嗎?
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傅翼的話再次戳中了殷臥雪心中那道傷口,一陣陣的刺痛向她襲來,痛得齜牙咧嘴,卻不能喊痛,因爲她沒權力。
“怎麼?又說中你不願面對的事實了。”傅翼的表情是幸災樂禍,盯着殷臥雪痛不欲生的神情,眉宇間有着濃到化不開的悲傷。破浪對她的影響力,讓傅翼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在用破浪打擊她的同時,也在攻擊着自己,即使如此,只要看到她痛苦,即便是被攻擊到,也讓他感覺到報復的痛快。
殘破的心臟無助地抽搐顫抖着,殷臥雪強行壓制胸口裡,那股排山倒海般的痛楚。
“傅翼,你無恥。”殷臥雪溢滿悲痛的目光,迎上傅翼幸災樂禍的目光,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艱難。
“你說什麼?”傅翼霍地站起身,直逼近她,居高臨下帶着霸氣的凌然。
“你無......噗。”恥字還未說出口,殷臥雪只覺一股血腥味兒涌上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鮮紅的血渲染在地毯上,妖豔極致。
看着氣血攻心的殷臥雪,傅翼內心卻有瞬間的緊窒,妖豔的臉上一絲驚慌一閃而過,快得連他自己也未察覺出。
這次,傅翼沒有趁勝追擊,趕盡殺絕,嫌惡的看了一眼殷臥雪吐在地毯上的血。“真掃興,劉圖,擺駕永和宮。”
其實,傅翼也就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他這次來景繡宮連林長風都沒陪同,劉圖怎麼可能在外面守着。
看着傅翼決然離去的背影,殷臥雪立刻鬆了口氣,也奇怪,若是以前,他沒將自己逼到絕境,是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
不是殷臥雪對他有偏見,傅翼就是那個種,明知你身上哪有致命的傷口,他就往哪兒戳,拼命的戳,直到血淋淋。
殷臥雪擦掉角嘴上的血跡,拿出一顆藥丸放進嘴裡,入口即化,平息着心痛。
殷臥雪走到窗戶下,推開窗戶,染上愁容的目光悠遠的望着夜空。
記得哥將她從谷底接走時,外公對她說過一句話。“當你擇定了一條人生道路時,就必須抱着堅持始終如一的心走下去。”
一夜無眠,直到卯時,才靠在椅榻小睡。
今日,下了早朝,傅翼沒去御書房,而是直接來到景繡宮。
“帝......奴婢參見帝君。”一見傅翼出現在景繡宮,宮婢一陣驚慌,嚇得雙膝一軟,跪拜在地。
“那是什麼?”傅翼停下腳步,冷眸鎖定在宮婢手中托盤裡的青花瓷碗,碗內的藥汁漆黑似墨,散發着淡淡的苦澀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