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大家都得到解脫。”望着盛怒的傅翼,殷臥雪雙眸有些澀痛,死真的是一種解脫,當年破浪哥哥不是用死來,求得解脫,讓所有人將他記在心底,永世不忘。
“解脫?”傅翼手指擡起殷臥雪的下頜,目光陰森森的盯着她,駭人心窩,冰冷的話從薄脣溢出。“怎麼辦?可我很享受這種報復過程與成果。”
解脫不僅對她是奢侈,是他也是一種奢侈,他得不到解脫,她也休想。
殷臥雪快要無法呼吸了,不是缺氧的窒息,而是被傅翼的話堵得無法呼吸。恨也是一種情愫,有多濃烈的恨,就有多深情的愛,如同自己一般,唯一的區別是,她連恨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享受吧。”殷臥雪垂下眼簾,他覺得報復是一種享受,他就慢慢享受,她是無謂了。
“你對破浪的愛是真的嗎?”傅翼突然莫明其妙的問道,爲什麼這麼問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嫉妒,或許......
嫉妒?傅翼蹙眉,他會嫉妒嗎?會嫉妒她對破浪的愛是真愛嗎?
不,他不會,從她將自己狠心的推下山崖,他就不稀罕她的愛了,不稀罕,不稀罕,他這麼問只是因爲好奇,像她這樣狠毒的女子,居然也會用真心去愛一個人。
“請你別質疑我對破浪哥哥的愛。”殷臥雪扭過頭,不想看到他眼中的不屑,即使破浪哥哥不愛自己,可她對他的愛到是真的。
破浪,一道劃在殷臥雪心上的一道傷痕,是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痛。
死人可以得到解脫,活人卻得不到,只會痛苦。
“破浪哥哥,叫得還真親暱。”傅翼一雙陰厲的眸子倏地一緊,嘴角噙着的笑冷冽駭人,嘲諷道:“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當年你可是追在朕身後叫朕翼哥哥,哼,你的情哥哥還真是多。”
殷臥雪沉默不語,右手上五指的痛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痛,學醫的經驗告訴她,這不是好現象,痛,證明還有反應,不痛,那就是失去知覺,殷臥雪試着動了動手指,鑽心的痛傳來,殷臥雪皺眉,悶哼了聲,頓時鬆口氣。
還好沒失去知覺,右手可是她治病扎針的手,若是廢了,外公傳給自己的銀針之術,也就浪費了一半。
“你說自己一年前失憶,如果朕沒記錯,郡駙馬破浪也是一年前去世,因失去未婚夫之痛,雪郡主遠走他鄉。”冰冷的聲音從傅翼薄脣中溢出,沒有幸災樂禍,一年前,殷氏皇朝的情報突然傳回來,對於破浪的死,他惋惜,對殷臥雪的癡情,他佩服,在這世上,能讓他傅翼佩服的人很少,尤其還是個女人。
“什麼意思?”殷臥雪倦極的臉一片慘白,屏住呼吸等着傅翼的下文,這傢伙不會說廢話,每說一句話,都爲接下來的話鋪墊好,對別人如何,她不知,對她絕對是殘忍。
“以前的你,得不到,寧可毀掉,得到了,棄如敝屣。”冷漠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見殷臥雪欲開口,傅翼搶先一步。“別告訴朕,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些句話最沒無用,無稽之談。”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