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御醫。”傅翼周身的寒氣愈加濃郁,就算此季正是夏日,都讓人腳底生寒。
劉圖掃了一眼傅翼懷中人兒,不敢怠慢,身影如疾風掠過。
“破浪哥哥,求你別走,我愛你,別離開我。”被夢魘覆蓋了心神,殷臥雪還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緊抓住傅翼的手臂不放,就像墜落懸崖那一刻突然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該死的女人。”傅翼氣憤的一吼,她愛的男人還真多,十年前,年紀小小的她,心機就重,想到當年那一幕,傅翼面容上覆蓋了一層寒霜,周身散發的氣息駭然而陰狠,握住她滾燙小手的大手,修長的手指插進指縫中,十指相扣,傅翼五指愈加收緊,突然一扭。
“啊。”一聲尖叫,響徹雲霄,直上蒼穹,在死寂般的黑夜中悽慘無比,悲涼無比。
十指連心,劇痛之下,殷臥雪徹底清醒了,睜開雙眸,清冷的目光因痛而陰沉,銀牙死死的咬着嘴脣,絲絲的血腥味在嘴裡盪開,強忍着五指上那斷骨之痛,豆大的汗珠,在額際上凝結,殷臥雪卻依舊倔強的看着傅翼,沒有妥協的求饒,也不見畏懼的驚悚。
“放手。”殷臥雪艱難的從牙縫裡迸出兩字,話語卻平靜淡漠,帶着一絲疏離,平靜無波,好似一潭死水。
這樣的殷臥雪更加激怒傅翼,她臉上過分的平靜,任何事漠然置之,彷彿將自己置身事外。或許傅翼是想看到她跪地求饒,想看到她憤世嫉俗,卻無力扭轉局面,那個糾結的悲痛,追悔懊惱卻悔之晚矣的悲愴,悲天憫人的痛恨命運。
這纔是傅翼心裡刻畫了十年的報復快感,可惜她的平靜,將所有的原計劃打破,就因她失憶,忘掉了一切,而他對十年前的事,銘心刻骨,記憶猶新,彷彿昨天才發生過。
看着自己愛了一年,恨了十年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也展開了報復,可卻未盡如人意,他怎能不恨,怎能甘心。
“殷眠霜,“我愛你”這三個字你對多少男人說過?嗯?”陰森而冷冽的語氣,傅翼眸光中散發着狠戾和狂妄的恨意,不僅未放開她,五指還慢慢緊縮,緊得他都能感覺到那錯位的骨頭磕在指側上,相互擠壓。
“再多也與你無關。”淡漠的回敬,五指上的痛隨着傅翼的動作而加劇,因血液堵塞,殷臥雪指尖都感受到了冷刺骨的寒意,原本白皙纖細的手指,變得烏紫,與手指上的涼意成反差的是身體,一陣陣滾燙的暖流從體內升起,然後不斷蔓延,直達四肢百骸,燙得身體好像在被火燒,每個血管都在叫囂着膨脹。
“哈哈哈。”聞言,傅翼怒極反笑,笑聲陰冷而殘酷,眼底難掩怒意,指上力量遽地增加。“殷眠霜,容朕提醒你,現在的你,是朕後宮帝妃之一。”
殷臥雪垂下眼簾,長而卷的睫毛在眼簾下打出了陰影,殷臥雪無話反駁,因爲是事實,在她決定代替眠霜,不顧叔叔跟哥的反對,瞞着他們踏上通往傅氏皇朝這條路,就註定是條不歸路。因爲她的偏執,未能見到父母最後一面,因爲她的無知,害死了破浪哥哥,因爲她的執着,造成了今天的自己。
在路上,她想過很多跟傅翼接觸的方法,唯獨沒想到他是帶着恨,決意要娶眠霜,而她卻可悲的不知道那恨意的來源,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