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翼看向殷臥雪,頓時圓滿了,突然,一計上心頭,臥雪如此疼愛恆兒,不在乎恆兒的生母是誰,或許,他可以利用恆兒。
“莫王爺。”見莫如風離開,殷臥雪叫住了他。
殷臥雪一出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殷臥雪身上。
“莫叔叔。”恆兒一見到莫如風,那叫個興奮啊!
從傅翼懷裡掙脫出來,扭着小身子,跑向莫如風,抱住莫如風的腿。“莫叔叔,陪我玩好不好?”
“如風,恆兒叫你。”眸光冷凝,傅翼冰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這幾個字,傅翼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莫如風一愣,他可不覺得傅翼是在提醒自己,倒像是在警告他。
莫如風瞪了回去,是傅翼的女人叫住自己,又不是他叫住傅翼的女人。
“有人不待見恆兒了。”傅歧月小聲的低咕着,聲音卻並不想,所有人都能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傅翼提高聲,威脅味兒很濃,濃到足以把人給嗆死,他的寶貝兒子,居然有人敢不待見。
莫如風翻白眼,難道他就聽不出來,傅歧月是在挑撥離間嗎?
傅歧月指着莫如風,話是他說的沒錯,不待見他兒子的人可是莫如風,不是他。
莫如風彎腰將恆兒抱起,恆兒興高采烈的抱着莫如風的脖子,對着他妖冶的臉一陣猛親,親得莫如風都覺得自己死定了。
果不其然,傅翼冷冽的目光,陰森森的盯着莫如風,吃醋了,*裸的吃醋,他的兒子,居然還親莫如風,親得還比自己的多。
莫如風無心照顧傅翼的心情,抱着恆兒來到殷臥雪面前,問道:“有事嗎?”
“有時間跟在他屁股後面,不如多花時間陪陪她。”殷臥雪說完,轉身朝屋內走去,言盡於此,多說無意。
莫如風愣住了,他自然聽懂,殷臥雪口中的她所指何人。
他真錯了嗎?所有人都勸他,可他依舊一意孤行,想讓銀面與她多待些時日,莫如風很清楚,他若是回去了,銀面不會再去找她了。
“恆兒,莫叔叔錯了嗎?”莫如風問向懷中的恆兒。
恆兒茫然,完全不知莫如風問他什麼。
傅翼跟傅歧月翻白眼,莫如風真是病急亂投醫嗎?居然問起恆兒了,恆兒那麼小,他懂什麼?
“嗯,錯了。”恆兒咬着手指回答,聽不懂,他也不會讓你失望,定會回答你的提問,不對,就是錯了。
“翼,恆兒借我一天。”不給傅翼反對的機會,莫如風抱着懷兒,身影一閃,消失在院中。
傅翼嘴角抽了抽,他還沒答應,如風這是在問他嗎?簡直是在告知他。
“皇叔,人家一句,頂你說十句。”傅歧月說道。
“如風得罪你了?”傅翼微眯起雙眸,傅歧月不是挑撥離間的人,這些天在他面前,逮到機會就挑撥他跟如風。
“你想太多了。”傅歧月說完,也離開了。
傅翼卻沒離開,而是朝屋內走去。
莫如風一出現,烈焰簡直感動的快要哭了,他家王爺總算是不當縮頭烏龜了,又見他懷中抱着恆兒,烈焰嘴角抽了抽,王爺帶這小傢伙回來做什麼?
“王妃呢?”莫如風問。
“回王爺,在房間裡,可是……”烈焰不知如何說,深吸一口氣。“銀面也在。”
莫如風一愣,銀面不是隻有夜晚纔會來嗎?怎麼白天也來了。
他意外,烈焰就是無奈,王爺不讓他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銀面進王妃的房間,又不許他進去,他只能在一邊想入非非,他的痛苦,比王爺還重。
“恆兒,想不想要莫叔叔送你禮物?”莫如風問向他懷中的恆兒。
一聽禮物,小傢伙眼前一亮,原本蜷縮在他懷中懶洋洋,立刻有精神了,猛點頭。“要要要,恆兒要。”
“走,莫叔叔帶你去拿禮物。”莫如風抱着恆兒朝屋裡走去,烈焰跟在他身後,一副跟着莫如風一起抓殲的氣勢,王爺不在,不許他進去打擾他們,現在王爺回來了,他肯定要跟進去,如果動起手來,王爺還有個幫手。
莫如風推開門,屋內的情形,韓茹雅坐在榻上,銀面站在窗戶前,兩人之間的距離,離得很遠,完全看不出殲情。
烈焰愣住了,猜想着,銀面是不是發現他們了,所以,才……
“王爺。”韓茹雅一見莫如風,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多久了,自從來到這裡,她就未見到他了。
這些天按照殷臥雪讓烈焰熬的藥膳,她的身體恢復得很快,若是莫如風早兩天回來,也許還能看出她的臉色。
“忙完了?”銀面明知故問,提醒着莫如風什麼。
莫如風冷睨了一眼銀面,除了韓茹雅,他們都知道他在翼的寢宮裡養傷,他能忙什麼。
他不知道,銀面更想問他,肯露面了,礙於韓茹雅在場,銀面沒有直接問。
“姨。”恆兒一見韓茹雅,扭着小身子,莫如風卻將他抱得很緊,緊得恆兒掙脫不開,小手拍打着莫如風的肩。“壞人,壞人,你是壞人。”
“恆兒。”韓茹雅着急,生怕莫如風傷到恆兒,可她又不敢上來搶,不是怕莫如風,而是怕她搶他護,傷到恆兒。
銀面冷眼旁觀,他深知莫如風有分寸,不可能傷到恆兒。
“不想要禮物了?”莫如風一出聲,恆兒安分了,乖乖的待在他懷中。
莫如風抱着恆兒來到銀面面前。“恆兒,你看,這位神秘的大人物,認識他嗎?”
恆兒搖頭,表示他不認識,銀面認識他,可是他卻沒見過銀面。
不認識就對了,莫如風在心裡慶幸,認識他反而不好辦。
“他叫銀面,現在我將他送給你了,高興吧?開心吧?”莫如風還趁銀面愣住之際,曲指敲了敲他臉上的面具。
恆兒傻住了,問道:“這就是莫叔叔送給恆兒的禮物嗎?”
“是啊!”莫如風朝小傢伙眨了眨眼睛,問道:“恆兒不喜歡嗎?你看看,這可是活人,可比你那些小動物們高級多了。”
“真的嗎?”恆兒畢竟是小孩子,對新鮮事特別好奇,他沒見過帶面具的人,莫如風又這麼給他解釋,叫他怎麼能不動心。
“真的。”莫如風保證,無視銀面殺人的目光。
“銀面叔叔。”恆兒咬着手指,甜甜的叫了一聲。
他想叫哥哥,又覺得哥哥不太適合銀面,所以改叫叔叔。
姐姐告訴過他,見到跟父皇差不多高的要叫叔叔,比他高一點的要叫哥哥。
那聲銀面叔叔,叫得銀面心都化了,心中的怒火瞬間消失了,頓時,他能理解帝君了,心情再惡劣,只要見到小傢伙,心情瞬間陽光起來,小傢伙真有這魔力。
“滿意嗎?喜歡嗎?”莫如風問,不用小傢伙回答,從小傢伙的眼神他就能看出,小傢伙喜歡。
“滿意,喜歡。”恆兒猛點頭,不咬手指了,朝銀面伸出雙臂,糯糯的聲音,好聽極了,宛如天籟之音。“銀面叔叔,抱抱。”
面對恆兒的熱情,誰拒絕,縱使是銀面,硬漢也瞬間溫柔起來。
銀面還未伸出手將小傢伙接過來,莫如風見機不可失,順恆兒的意,將他塞進銀面懷裡。
銀面是第一次抱這麼大的孩子,原本見過豬跑路,跟吃過豬肉,這種感覺完全不一樣,抱着恆兒,渾身都是僵硬着的,所有神精都緊繃起來,恆兒是很可愛,是很招人喜歡,他可沒忘記,恆兒的身份,恆兒可是帝君的太子,他不得不謹慎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將恆兒給摔到地上去了。
求救的目光看向莫如風,而莫如風則裝沒見到銀面求救的眼神。
“銀面叔叔,你的眼神告訴恆兒,你不喜歡恆兒。”有人不喜歡他,恆兒很受傷,垂着頭,攪着手指,一副被傷到的樣子,讓人心疼極了。
“呃。”銀面愣住了,恆兒纔多大啊,居然還會看人眼神,在銀面看來,恆兒是太子,無需看人臉色,只有別人照顧他的情緒,不過,恆兒的眼神有問題嗎?那隻眼睛看出自己不喜歡他了,銀面很負責任的告訴恆兒,他不是不喜歡,而是害怕,害怕把恆兒給摔了,又怕自己太過用力,把恆兒給勒着了。
“恆兒,你想太多了,銀面叔叔沒有不喜歡你,他只是不知道如何照顧你。”莫如風幫銀面解釋,畢竟,銀面這樣是他害的。
“莫叔叔說的是真的嗎?”恆兒仰面望着銀面的眼睛。
銀面眉頭愈加緊鎖,這話若是被帝君聽到了,他的下場一定很慘。
見銀麪點頭,恆兒在銀面懷中蹭了下身子,嚇得銀面只顧着抱穩懷中的人兒,這小祖宗可摔不得,摔壞了他可陪不起。
而恆兒則趁機,抱住銀面的頭,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扣住銀面臉上的面具邊緣,想取下銀面臉上的面具,不知是他的力氣太小了,還是怎麼的,無論他如何用力,怎麼也取不下來。
莫如風見狀,真想對恆兒豎起大指拇,連銀面臉上的面具他都敢打主意。
恆兒取不下來,最後還指控的問道:“爲什麼取不掉?”
韓茹雅頓時,恍然大悟,原本恆兒好奇的不是銀面,而是銀面臉上的面具。
莫如風很想告訴恆兒,當然取不下來,這銀色面具可是用千年寒鐵打造,燒紅時帶在臉上,一輩子也別想取下。
莫如風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痛,他卻清楚,臉上的疼痛,不及心中的悲痛。
銀面的決心,就同他臉上的面具一樣,而他沒有銀面那種決心,他們的身份不一樣,銀面只是藍家的人,藍家*之間被滅,銀面肯定接受不了,而他的身份,魏國跟洛氏皇朝的王爺。
他有他的使命,他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卻不可以毀了自己這張臉。
銀面的臉上的面具,莫如風沒資格評論,更沒資格拿出來說事,所以,他無法回答恆兒的好奇。
“想知道我爲何叫銀面嗎?”銀面開口了,莫如風很意外,這還是銀面第一次提起他臉上的面具,別人不知情,他卻知情,銀面臉上的面具,等於是提醒着他,藍家是如何被滅的。
“想。”恆兒點頭,雙手合十,放在下巴下,不是在乞求,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傅翼說過他多少次,小傢伙就是改不過來。
“就因爲它。”銀面指着自己臉上的面具道,幽深的目光與恆兒澄清的目光裡充滿好相對。
“銀面叔叔,恆兒也想要,要跟銀面叔叔一模一樣的,要不,銀面叔叔,你把你臉上的面具送給恆兒,好不好?”恆兒不給銀面拒絕的機會,抱着銀面臉上的面具,卯足力想要取下來,可惜,取不下來,就是取不下來。
“別白費力,它就是我的臉。”怕恆兒的手被面具刮傷,銀面拉下他的小手,握在手心裡,肉肉的,很舒服,他還是第一次握這樣的小手。
“恆兒也要這樣的臉。”恆兒扯開嗓門兒大吼,口水都噴到銀面面具上了。
“你父皇不會同意。”銀面將這個難道丟給了傅翼,他以爲搬出傅翼就能鎮住恆兒,然而,他錯了。
“我是太子,我就要。”恆兒搬出他的身份出來了。
銀面抹了把臉,這小傢伙真不愧是帝君的兒子,那個霸道的氣息是從骨子裡滲透出的。
莫如風見一大一小爭執起來,有些後悔了,他也沒想到,小傢伙會對銀面臉上的面具一見鍾情。
“給不給?”恆兒雙手叉着腰,嘟着小嘴,眼裡散發出執着的光芒。
“給不了。”不想解釋什麼?銀面彎身將恆兒放在地上,驀然離去。
現場除了莫如風,恆兒跟韓茹雅錯愕的望着銀面瀟灑離去的背影,韓茹雅還以爲銀面會把面具取下來送給恆兒,畢竟,恆兒都搬出他太子的身份了,沒料到他居然直接走人了,害她期待了半天,想看一看銀面的真面目,現在看來落空了。
銀面陪了她這麼久,她居然連銀面的長相都不知道。
“他走了。”直到銀面的身影消失在房間,恆兒才委屈的轉過身,望着莫如風,見他沒理會自己,又重複了遍。“銀面叔叔走了。”
“我看到了。”莫如風回神,指控道:“是你把銀面氣走的。”
“我?”恆兒手指着自己,見莫如風點頭,又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韓茹雅,韓茹雅也點頭,恆兒火了。“我是太子。”
“沒人說你不是。”莫如風無奈的說道,不愧是傅翼的兒子,夠霸道,太子又能如何,人家不買你的賬就是不買。
莫如風這態度,恆兒生氣了,站在原地直跺腳,大聲嚷嚷着,莫如風后悔了,他沒事向翼借這小傢伙回來做什麼?
真給自己找麻煩。
韓茹雅卻是慶幸莫如風將恆兒抱回來,否則,她不知如何面對莫如風,也不知如何向他解釋她跟銀面的事,莫如風不問,她自然不會解釋。
恆兒讓莫如風體驗到,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他要將恆兒還回去,恆兒卻不肯離開,纏着韓茹雅問東問西,而小傢伙的問題,十個裡面有九個是關係銀面的,真是一個好奇寶寶。
夕陽西下,蘇卓然孤寂的身影站在樹下,夕陽的光輝灑落在他身上,目光悠遠的望着天際,手中緊握住殷臥雪給他的半塊玉佩。
這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也是傅翼的生辰,看在他們認識多年的份上,他定會送給傅翼一個必生難忘的生辰禮物。
今天初三,離十五隻剩下十二天,十二天的時間對他來說太漫長了,他很期待傅翼收到他的禮物,會有什麼反應?
“家主。”風出現在蘇卓然身後,他跟了家主三十年,儘管家主什麼也沒告訴他,可家主的心他懂。
“何事?”蘇卓然斂起思緒,在這個時候風來打擾他,若無重要事風不會冒然出現。
風躊躇着,深吸口氣,單膝跪地。“長者們來信,速招你回去。”
“不用理會那羣老傢伙。”蘇卓然直接拒絕,在這個時候,他豈能回去,若是回去了,他部署了這麼多年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了。
“家主。”風猶豫了一下,稟報道:“老夫人回去了。”
“什麼?”蘇卓然臉色一變,在這至關重要的時刻,壞他事的人竟是他的母親,蘇卓然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情緒,說道:“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我母親也不可以。”
“家主準備怎麼做?”風問道。
“不理。”蘇卓然吐出兩字,隨他們怎麼折騰,就是把本家給掀了,他回去之後也有本事重新建一個。
風起來,退到一邊。
“我不回去,那羣老傢伙不會輕易放棄,風,你只需要暗中派人劫走他們送來的書信,讓他們知道,書信未送到我手中,他們就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也只是枉然。”蘇卓然說完,袖袍輕甩,闊步離去。
出了驛站,蘇卓然直接朝皇宮的方向走去,對戒備森嚴的皇宮,他來去自如。
他不是來找陰諾諾的,而是去找殷臥雪。
東宮,殷臥雪坐在窗戶前,望着窗外,突然,一張妖邪般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殷臥雪第一反應是攻擊,一掌凝結了真氣朝蘇卓然擊去。
“殷臥雪,是我。”蘇卓然腳下用力,一個翻轉,殷臥雪掌上的真氣擊在對面的一棵樹上,一聲巨響,整棵樹斷掉了。
蘇卓然暗慶,還好他反應快,否則他的下場就跟這棵樹一樣了。
聽到響動聲,歌鳳以最快的速度趕來,蘇卓然一見歌鳳,身影一閃,殷臥雪暗驚,好快的速度,歌鳳的速度算快了,蘇卓然的速度比歌鳳還快,就連歌鳳都沒發現他。
“王妃,出什麼事了?”歌鳳第一反應是檢查殷臥雪有沒有受傷,見殷臥雪身上沒有傷,目光再看向窗戶外被殷臥雪打斷的樹。“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殷臥雪拍了拍衣袖,說道:“剛剛試了一下內力。”
“用它來試?”歌鳳指了指窗戶斷掉的樹,她一定沒說真話,大晚上的不睡覺,試什麼內力,定是碰到刺客了,歌鳳又沒嗅到殺氣。
“歌鳳,真沒事,好了,你下去休息。”殷臥雪催促,她越是如此,歌鳳越覺得有鬼,殷臥雪不讓她參與,她又不能不聽,萬一殷臥雪向王爺告狀,她的下場會很慘,她對殷臥雪不敬時,被王爺撞見了,給了她警告,若是再有下次,就讓她回蕭氏皇朝保護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