玷污公主之罪

玷污公主之罪

三日後於太尉生辰,皇帝陪同於賢妃前往爲其祝壽,這是對於家無上的榮寵,再者,於賢妃爲皇帝生下了皇長子,於家到現在是位極人臣、榮光無限。

當天,秦月也跟着皇帝出了宮,只是,楚岫並沒有按照秦月所說,去向皇帝請求出宮前往觀戰。

楚岫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時間,便在秋風院裡看書,惡補這個世界的歷史風俗。

知道出了事,是在第二天早上,他正準備去御書房,就有皇宮大太監來宣他速速前往攬月宮面聖。

攬月宮是秦月住的公主殿,他從沒有去過。擔心秦月出了事,他隨着前面的領路太監一陣疾走,還不斷打聽着到底出了什麼事。不過,也許是此事機密,皇帝身邊的太監都是審時度勢察言觀色的高手,並不告訴他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害他一路上擔心忐忑。

進了攬月宮,甚至沒有時間打量這座宮殿,隨着進了宮殿內殿,就被面前的場面駭到了。

這是符合公主地位的宮殿,闊大恢弘又不缺少婉轉細膩,粉紅色的色調,一切器物都精緻異常,可見皇帝對這個公主極爲寵愛。

秦月穿着白色的單衣,外面隨意披着件粉紅的宮衫,坐在一邊矮榻上一動不動眼中無神,看到楚岫進來,她才目中有了神采,朝楚岫眨了眨眼,楚岫看到了她,卻不敢迴應她。

皇帝一臉怒容站在一邊,身邊是一位身着淡綠宮裝高綰髮髻的美貌雍容女子,應該是皇帝的某一位妃子,看到她和前幾天遇到過的於文青長相上有幾分相似,楚岫就已經確定她應是很受皇帝寵愛的於賢妃。於賢妃微斂着眼神,一副焦急欲泣的模樣。

在另一邊的地上還跪着一個披頭散髮隻身着一件裡衣的男子,他低垂着頭,同樣也一動不動。

“微臣見過皇上,不知皇上……”楚岫還沒有下跪,就被皇帝制止了,“公主想要嫁給你,愛卿可有意願!”

楚岫原來還做低眉順眼盯自己腳尖狀,聽皇帝這麼一說,駭得差點沒站穩,踉蹌了一步才穩了心神,朝秦月偷瞥去一眼,正看到秦月馬着臉朝他努嘴眨眼,楚岫根據現場的狀況,想秦月應該是在向自己求救。在這個世界上秦月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朋友,爲朋友兩肋插刀本是應當,再加上對秦月雖沒有愛情,娶她卻也是很好的事,便馬上跪下謝恩,“公主乃金枝玉葉,地位尊崇,能得公主相伴自是微臣莫大的榮幸!”

“哼!”

皇帝輕輕哼了一聲,聲音雖小,在這個靜寂如死寂的宮殿裡也足可聽清和聽出他的怒氣,“不過,公主可不是什麼完璧之身了,你不在乎?”

“呃?”楚岫因爲皇帝這一句猛擡起頭,看向一邊的秦月,秦月沒什麼表示,緊抿着嘴望向一邊,倒是於賢妃一副更加焦急的樣子,她一會兒望着皇帝一會兒望着地上跪着的人,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

楚岫吃驚,並不是因爲自己在乎秦月的完璧之身,完全是因爲秦月還這麼小就和別人亂搞實在讓他不太接受,後來即使想通了,也爲到底是誰讓她破了身疑惑。

“哼!你這幅樣子能讓誰娶你,行爲絲毫不知收斂!”皇帝一雙冷眼掃過秦月、楚岫後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於卿,你污了公主,本應當斬,且看在你父親爲國鞠躬盡瘁、你姐姐爲朕生下皇長子的份上,免你死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革去職務西北充軍吧!”

“皇上,皇上,您不能這麼做!文青他還小,……”於賢妃聽到寶貝弟弟要充軍西北,馬上哭泣起來。

“他擅闖皇宮,染指公主,本來朕做主將秦月下嫁於他又何嘗不可。只是,你也看到了,公主寧死也不願意嫁給他,那他就必須爲此負全責,玷污公主的罪責如何,想你也清楚!”皇帝打斷於賢妃的話,沒有最開始的厲聲厲色,不過也絕不容情。

楚岫跪在地上,地上雖有地毯,跪久了也難受得很,聽到皇上的言辭,知道自己所想不差,秦月將於文青弄進了皇宮,還來了一次顛鸞倒鳳,她肯定是想着自己這樣做,不是完璧之身,就不會再被送走和親了。

楚岫輕嘆了口氣,沒想到秦月這般決絕和不分輕重,看來還是自己娶她好了。

“皇上,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公主,也不知道是怎麼進的皇宮,更不是有意要染指公主,皇上,不知者無罪,您從輕發落吧!”於文青在外一副紈絝子弟樣,在皇帝面前絲毫不敢放肆,只是磕頭求饒。

此時秦月在一邊對地上的於文青怒目而視,罵道,“沒用的孬種!敢做不敢當!”

“秦月,你要朕將你在皇宮關一輩子麼?”

皇帝的話讓秦月馬上變了臉,“皇兄,你答應我的,只要楚岫願意娶我,你就放了我,再說,我根本沒有錯,全是這個人仗着武功比我高,喝醉了酒強逼與我!”

“可易卿不願娶你!”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岫,對秦月冷語道。

“楚岫,你不願娶我麼?你也因爲我被玷污了瞧不起我?看不上我?”秦月雙眼含淚,切切的望着楚岫,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楚岫看秦月這個樣子,比起說她是在難過,他更相信她是在演戲。楚岫不敢怠慢,馬上說道,“微臣不敢!無論公主是怎麼樣子,都仍然是公主。”

“那你的意思是,你會娶我了!”秦月語中帶上歡快,朝皇帝說道,“皇兄,楚岫不在乎。”

皇帝正要因爲秦月的話發脾氣,門外就有了通報聲,“皇上,太尉大人求見!”

這天是小朝,皇帝本應前去朝會,因爲出了公主的事情,便罷了朝。

於賢妃被皇帝叫到攬月宮後,知道出了大事,便派人前去通知了於太尉前來。

皇帝聽到通報聲,也不作聲,看了於賢妃一眼後,纔出了內殿。於賢妃也跟在皇帝身後出去了。

楚岫腳已跪麻,看皇帝出去後,哀嘆自己要繼續跪下去的命運。

秦月從矮榻上起身,上前將楚岫拉起來,說道,“別跪了,皇兄已經出去了!”

看到於文青望向這裡,秦月也不理他,繼續對楚岫說,“你說過要娶我的,不能反悔知道嗎?”

這時,秦月的臉上並沒有剛剛那種假裝出來的極致的傷心,卻是淡淡的哀愁爬上眉梢,她緊握着楚岫的手,微微發着抖。楚岫本還記着皇帝昨日的告誡,想掙開秦月,看秦月這樣,也只好任由她握着。

秦月爲一國公主,還是皇帝的同胞妹妹,身份尊貴無比,她卻用這種方法來玷污自己的名譽,希望不被遠嫁他方。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雖不是太低,但遭人玷污的公主也不會有人願意娶了。

一向膽大妄爲的秦月此時是真的在害怕。

這樣的秦月是惹人憐惜的,楚岫將她作爲妹妹般疼愛,馬上安慰道,“沒事的。只要你願意,我就娶你!”

秦月眼中含的淚水在看到楚岫關懷的臉,聽到他保證的話後,掉了下來,淚珠一滴滴往外涌,像深海里最晶瑩的珍珠,也同樣珍貴,畢竟秦月一向的信條是血可留不落淚。

“楚岫,你對我真好!”秦月還掛着淚水的臉上現出笑意。其實,她知道楚岫並不是因爲愛她才答應娶她,但這沒關係,知道楚岫心裡如此在乎她,她已經很高興了。

“哼!”於文青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看到這兩人在一邊郎情妾意互訴鍾情,馬上不屑起來。說來,他也痛恨自己,爲什麼會在比武的時候着了道,中了迷藥,醒來的時候居然就在公主的攬月宮,還全身□□和公主同牀共枕,甚至牀上還有落紅。

現在,他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玷污了公主,或是中了這個刁蠻女人的計。

於文青的冷哼讓秦月的臉一沉,放開楚岫走到他面前,冷笑道,“皇兄永遠都是我的皇兄,只要我不願意,你就別想娶我贖罪,當然,只要我說一句,你就只能去西北荒蕪之地從小兵做起。”

“就你這個樣子,我寧願娶東街上的賣茶女也不娶你,你就去貼着你的楚岫吧!”

皇帝不在了,於文青也不買秦月的賬,對秦月的話反脣相譏。

“我就貼着楚岫怎麼了,至少他願意娶我,我想嫁給他!就你這個樣子,莫說東街上的賣茶女,就是東街上的老乞婆都看不上你。仗着你爹是太尉了不得了,你姐姐是賢妃你就能胡作非爲了,我爹還是皇帝呢,我哥哥也是皇帝!”秦月不甘落後,拿出一副罵街潑辣女的樣子,斜眼從高處睨着於文青大罵。

“也注意一下身份,不要說了!”楚岫看這兩個人要一直罵下去的樣子,害怕這兩人聲音越來越大,皇帝在外面都能聽到,馬上上前將秦月拉住勸說。

於文青看了眼楚岫,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偏過頭看向窗帳,不再說話。

他原來還把楚岫當成女扮男裝的美女,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這分明就是個小白臉,並且還是和公主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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