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把玩袖珍弓箭的亂燭聽見金盛敏的命令,眼皮搭了搭,終於擡起了頭,那雙小眼睛看了看正在遠去的新加坡女孩,二話不說,直接伸出手,往空氣中虛抓了一下,一團肉眼可見的魔法元素頓時在他的小手中聚集起來,不一會就聚集成了一陣小小的箭矢,箭矢散發出五彩奪目的光芒,看起來異常精緻,亂燭緩緩將這根精緻的箭矢搭在了手中的袖珍弓箭上,擡起了小手臂,不急不緩地拉開了弓弦,對準了正慢慢遠去的新加坡女孩。
“嗖!”亂燭小手一鬆,那根袖珍箭矢立刻激射而去,夾着着破空聲,撕裂了空氣。
這是一根渺小的箭矢,但是它攜帶了13種法球效果!
30米!
近了!
女孩依舊不急不緩地往前走着,絲毫沒有發現身後那根催命的箭矢!
10米!
更近了!
場上所有人的瞳孔迅速收縮!
5米!
僅在咫尺!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起來!
1米!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
所有目光凝聚在女孩身上,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這個女孩距離地獄只剩1米的距離,那一米距離由四千人的目光所鋪墊,每一毫釐的空間背後,都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着,透過這一米的距離,可以看見四千雙一眨不眨的眼睛,四千張表情各異的臉龐,以及四千顆緊繃的心……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動作的女孩陡然轉過身來!
所有人的眼皮都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她,等待她的反應!也許是一陣徒勞的掙扎,也許是一張驚恐的表情!也許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但是!
女孩那明亮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
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下一刻!
血花飛濺!
那根微小的箭矢穿胸而過,一直釘入了女孩身前的大地上,入土三分,翎羽微微震盪着,幾滴鮮血從上面緩緩流下。
黎明的第一陣風吹了起來,在鴉雀無聲的四千人頭上吹過,他們一動不動地站着,像是一副定格的照片,唯一沒有定格的,是他們那四千雙眸子裡映出來的情景,那個女孩緩緩地倒了下去,帶着一抹血色,倒在了他們的瞳孔深處。
“我,不是你想殺就能殺的。”這時,那個女孩熟悉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從遠處飄了過來。
這個聲音來得是如此突然,但又是如此精準,沒快一絲也沒慢一絲,就在這個恰到好處的時刻,不急不緩地響起。
頓時,四千顆頭顱像是機械一般,不約而同地轉了一個方向,下一刻,他們的眼眸中,同時出現了一個走向遠方的身影,那個人影依舊不急不緩地走着,如同她剛剛那句話一般,從容不迫。
震驚!
四千人震驚了!
沒有人知道剛剛那一幕要如何解釋!
那個女孩明明已經死亡,但卻突然出現在了百米之外的另一方曠野裡。
這時,一道曙光突然從億萬裡之外的天邊激射而來。
所有人都伸手遮了遮眼睛,透過指間縫看過去,地平線盡頭升起了一條巨大的弧形火線,火線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炙熱的光芒,驅散了黑暗,將他們渺小的身軀染得金黃。
日出了。
黎明殘留的夜色瞬間散去,剛剛的一切似乎也隨着夜色的散去而變得虛幻朦朧,變成了一場沉淪在黑夜裡的夢,現在夢醒了,而那個女孩卻沒有隨着夜色一起消散。
她在遠方。
在四千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她迎着日出的方向,緩緩地走去,在她身前,巨大的紅色朝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將她的身軀映襯得無比渺小,她就那麼一直往前走着,似乎要走向那輪朝陽之中,步伐堅決,沒有任何留戀,唯一留下的,只有一道黑色的剪影,刻印在身後四千人的記憶中,不可磨滅。
夢醒了。
四千人終於緩過神來,像是做了一個沉長的夢,恍如隔世。
“剛剛她是怎麼做到的?”這時,場上終於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單薄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在場中。
這一聲疑問像是一根導火索,瞬間將四千人心中的疑問點燃,緊接着,場上響起了一片討論聲,剛剛那女孩神乎其技的一幕已經完全征服了他們,沒有人知道剛剛那個女孩爲什麼明明已經死了,但卻突然在另一邊的曠野裡復活,似乎壓根就沒有死過。
金盛敏看着遠方已經變成一個黑點的女孩,雙拳緊握,骨節慘白,腮幫子緊緊地繃着,似乎咬着什麼東西,過了許久,才從牙齒縫中擠出了幾個變聲的字,“秋毫,剛剛那一幕,你看清楚了嗎?”
秋毫一動不動地看着朝陽的方向,過了許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眼中淨是迷離的色彩。
“替身技能。”這時,一直沒說過話的亂燭開口了,他只說了四個字,但是卻直擊問題的本質,沒有浪費一個字眼,甚至連表情都沒浪費,依舊低頭把玩着手中的袖珍弓箭,連頭都沒擡一下,似乎從未被剛剛女孩的那一幕所吸引。
“替身技能?”秋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聲。
“什麼替身技能?怎麼我沒聽說過!”金盛敏皺着眉,轉頭看着秋毫,不解地問了一聲。
秋毫眉毛一掀,慢慢解釋道:“替身技能是屬於保命技能之一,一般來說是法師的技能,設置一個草人,當自己遇見什麼危險時,可以瞬間與草人交換位置,讓草人承受攻擊,而本體則逃之夭夭!但是據我所知,法師要到20多級才能學一個替身草人的技能,然而,”說着,秋毫頓了頓,看了看女孩消失的方向,滿臉凝重,“然而,這個女孩卻只有11級,不僅如此,她的替身還比替身草人更精妙,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草人,就像是本體一樣,這個女孩很不簡單啊!”說到最後,秋毫的語氣已經滿是凝重,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除非遇見了同級別的對手,現在,他已經將那個新加坡女孩放到了和自己同樣的高度。
“恩?怎麼我不知道這些知識?”金盛敏聽了秋毫的解釋後,更疑惑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弱智,似乎周圍的人全都比他聰明。
“沒事多看看百科全書,別老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秋毫轉頭瞟了金盛敏一眼,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