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跟翠兒就這麼馬不停蹄地趕了半余月,總算到達了原定計劃中的嶺南之地了。 這般匆忙趕路,實在讓懷有身孕的錦瑟吃不消,因爲怕司徒邵陽沒有看到自己的留的信追了出來,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誤,好在‘挺’了半把月,總算到達目的地了。
“哇!空氣好清新啊!”下了馬車,錦瑟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南方的溫度顯然比北方要溫暖些,空氣也相對沒那麼幹燥。
“小姐,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翠兒也面容愉悅,趕了那麼多天,終於到了,這下不用擔心,可以好好休息了。
“好!”錦瑟笑容更盛。
今天,可謂是這幾個月來,錦瑟最輕鬆自在的一天了。因爲嶺南處於南方,與司徒景嶽所處的北方皇城有一定的距離,再者,司徒景嶽已經認定自己死了,自然不會找她,但也爲了避免再無意中遇見他的這個意外,深思熟慮,嶺南水鄉是首選之地。
活在21世紀的錦瑟是一個活脫脫的南方孩子,北方的氣候說實話她真的適應不了,選嶺南,這也算是個中原因,最後,當然是嶺南風光好啦!可以飽餐風光美‘色’。
錦瑟拉着翠兒蹦躂到附近的飯館,上了二樓,找了個臨街的位置坐了下來,喚來小二點好菜以後,便一邊觀察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羣還有叫賣的小販子,一邊百無聊賴地等待着上菜。
撐着小腦袋,嘴裡哼着只有自己聽得見的小調的錦瑟,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街上的人兒,身後那桌子的人兒討論的聲音卻一不小心地傳到她的耳邊,真的,很一不小心。
“聽說北方龍鳳國跟咱們打起來了!”茶客a‘激’動地說。
“不是吧!這大國‘交’戰,唉,真是苦了北邊的人。”茶客b嘆息,同情在北方爆發的戰爭中受害的人民。
“聽說是那個從龍鳳國嫁過來的公主死了,龍鳳國的國主逮着這個理由發動戰爭。”茶客a將戰爭緣由款款道來。
“是嗎?聽說那皇后是個傻子。不過以我看,那龍鳳國早有預謀,這皇后不過是一顆棋子。”茶客b一臉認真,給對方分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道出自己的看法。
“兩國對立,誰不想統一天下?咱們國家自從這新帝王上任,這國土一天天大起來,他龍鳳國能不急嗎?”
“也是,也是,只是苦了那北方的人,聽說這仗打得‘激’烈,已經死了好多人了。”茶客b聽到茶客a的分析直點頭稱是,話題末再度發表了自己對北方人民的深切同情。
說到這兒,茶客兩人也轉移了話題,錦瑟一字不漏地把他們的對話聽進去了,隨即陷入了沉思。
“小姐,小姐……”翠兒喚了幾聲已經陷入深度思考的錦瑟,但錦瑟顯然摒除了一切干擾,自顧自得思考起來了。
“小姐!”翠兒伸手在錦瑟面前晃了兩晃。
“啊?”錦瑟這才收回思緒,擺出一臉茫然的表情,轉頭看向翠兒。
“小姐,想什麼那麼入神?翠兒叫你也沒反應。”錦瑟這樣一副失神的樣子,讓翠兒不免擔憂。
“啊!哦……沒有……”錦瑟還沉浸在剛剛的思考中,回答翠兒的話也有種遊神的感覺。
“小姐,你這樣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翠兒不放心。”翠兒嘆了一口氣。
“嗯……”錦瑟把偏向街道風景的身子轉正,原本撐着下巴的手也放了下來,低頭,看在翠兒眼裡是一副受委屈的樣兒。
翠兒以爲錦瑟又想起不開心的事了,正‘欲’出聲安慰。
“翠兒……”卻被錦瑟攔腰截止。
“嗯?”
“龍鳳國跟昭玥國開戰了……”錦瑟緩緩開口,一字一句,聲音小得只有翠兒跟錦瑟自己聽到。
翠兒詫異不語,原來是因爲這件事,剛剛茶客們的話她也聽在耳裡了,在嫁到昭玥國之前,翠兒早已在一次偶然中得知錦瑟只是一枚引發戰爭的棋子,竟然在龍鳳國不得喜愛,在昭玥國又被傷得傷痕累累,那兩國開戰,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兩邊都不用幫,可自己的主子愁眉苦臉,被煩惱困住的樣子……
“小姐,你是希望誰贏?”翠兒也就只能琢磨到這一層了。
“唉……”錦瑟嘆氣,一臉受傷的小貓樣,可憐巴巴的。
“難道,是咱們國家?”沒等到錦瑟的答案,翠兒自顧自地揣摩了起來。
“翠兒,因爲我,北方的人民都無家可歸,生靈塗炭,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錦瑟纔不管誰贏,她這個新世紀人類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在現代,根本無法想象戰爭是什麼樣,因爲她沒經歷過。
可如今,她爲了自己的自由,完全把他人的生命置之度外,戰爭怎麼說,也是因爲她而引起的。
“小姐,不要自責,即便你沒有離開,製造死亡的假象,皇上他也會想其他法子發動戰爭的。”翠兒安慰道,可說的也是實話,戰爭的爆發只是早晚的問題。
“可這一次,是因我而起……”錦瑟說得眼眶紅紅,她不喜歡,看到死亡。
“小姐,已經進展到這局面了,就算現在後悔,我們也回不去了。”翠兒一語中的,事情已經回不到那時了,只一味地在這裡懺悔,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錦瑟把頭埋得更低,緊咬着嘴‘脣’不語。這個道理她懂的,可是,想到那麼多人因爲她赴戰場送死,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她心裡就有萬分的罪惡感。
“小姐……”看到錦瑟這幅模樣,翠兒也不知道怎麼勸阻,縱使她比錦瑟大,可是有時候,她發現自己看的事情並沒有錦瑟透徹,而自己,更沒有身份去說她,罵她。
“翠兒,我們重生吧!”沉默了許久,錦瑟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翠兒顯然被這句不着邊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像鳳凰一樣,浴火重生!”錦瑟目光灼灼,看來是決心已定了。
“怎麼重生?”翠兒還是對錦瑟的話不解,抓了抓腦袋,簡直是雲裡霧裡的感覺。
“改名換姓。”錦瑟思來想去,再用龍錦瑟這個名字也不安全,必須得換名字,好掩人耳目。
“嗯……”翠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我們要改什麼名字?”
“我想想……”錦瑟用拇指跟食指扶住下巴,做一冥思狀。
翠兒眨巴着大眼睛,雙手擺在膝上,正襟危坐,靜靜地等待錦瑟的答案。
錦瑟閉眼,絞盡腦汁地想給自己取個聽起來就溫婉動聽的名字,可是無奈啊!錦瑟從小語文就特麼的差,所以思前想後,終於還是:
“叫白瑟瑟好了!”囧囧地用回了自己在現代的名字……
“白瑟瑟,那翠兒叫……”翠兒眼神上挑,也做食指點在下巴處,也做出一副冥思狀。
“翠兒,你就跟我姓白吧!以後我們姐妹相稱!”錦瑟豪氣地說。
想着翠兒以後都跟着自己,錦瑟覺得認她當姐姐也不錯,心裡也樂得多了個能疼自己的姐姐。
“萬萬不可,翠兒一個卑賤的奴婢,怎麼能跟小姐你姐妹相稱。”翠兒反應‘激’烈,礙於封建等級觀念深深荼毒了她,所以錦瑟的美好願望無法達成了。
錦瑟原本樂得像撿了五百萬的表情一下子垮了,無‘精’打採。
“翠兒,我不是什麼公主,也不是什麼皇后了,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和你平等的,翠兒,你懂嗎?”錦瑟試圖將冥頑不靈的翠兒說通,可是似乎白費功夫了。
“小姐,即便如此,翠兒也願意一輩子伺候你。”翠兒知道錦瑟的好意,可是每一次出事,她都沒辦法保護錦瑟,還常常被保護,這樣她很是不安跟愧疚,自己什麼都幫不了她,只能一輩子跟隨她。
“謝謝你,翠兒。”翠兒的心思錦瑟何嘗不懂?這麼多時日了,也只有她會盡心盡力爲自己。
“小姐,不如你替翠兒想個名字吧!”
“好!嗯……不如叫若潼吧!白若潼。”錦瑟想了一會兒,總算想出個好聽的名字了。
“白若潼……”翠兒小聲地跟着唸了一遍,似要把這名字記在心裡。
“以後,我是白瑟瑟,你是白若潼,我們,重生了!”錦瑟拉起翠兒的手,歡呼。
重生第一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