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發着呆的司徒景嶽,思緒都在圍繞着怎麼瑟瑟拐回到自己的身邊來而展開,突然感覺到口乾舌燥,喉嚨一緊,劇烈地咳嗽起來,將撐在‘牀’頭櫃上艱難地睡覺的某人給吵醒了……
聽到那劇烈的咳嗽聲,瑟瑟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惺忪的眼眸無焦距地環顧四周,目光最後停留在了‘牀’上那位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司徒景嶽身上。
“你,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還是哪裡痛了?有沒有頭暈?”望見司徒景嶽咳得眼睛都紅了,瑟瑟緊張地跑到他的身邊,手忙腳‘亂’的又是把手覆在他的額頭探熱,又是幫他拍‘胸’口理順氣息的。
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環炮一樣,沒有間歇地從她的口中迸出來,讓咳嗽着的司徒景嶽哭笑不得,可礙於沒辦法一時半會兒立刻停下來,纔不能回她的話。
好在她輕輕拍着給自己理順了氣息,漸漸的,咳嗽聲才停下來了,司徒景嶽大口的喘着氣,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對她說道:“水……給我來杯水。”
話一出口,瑟瑟不敢相信,這麼虛弱的眼前人,竟然是當初那個強壯到可以欺負她的司徒景嶽,看看他此刻的臉,無神的眼下是厚重的黑眼圈,氣‘色’略顯蒼白,氣息浮弱無力。
看到他這副模樣,瑟瑟的心裡莫名的有一股酸味兒,眼眶一熱,就溼了,卻沒有掉下淚珠兒,她嘴‘脣’動了動,想要開口詢問他爲什麼會‘弄’成這副模樣,明明記得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神采奕奕的。
可是話到喉嚨,卻被哽咽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望見瑟瑟這副模樣,司徒景嶽心中一暖,卻也不忍心她爲自己掉眼淚,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無力的微笑,打趣道:“怎麼了?難道給我來杯水讓你覺得很委屈了嗎?你看你,都快哭了。”
聽到這話,瑟瑟伸手去擦擦臉頰,哪裡有什麼淚水,可是眶裡那溼潤的感覺卻是真的,經他這麼一提醒,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眼眶熱了,淚水如‘潮’涌堆積在了那裡,隨時都有決堤的危險。
她伸出軟似無骨的白皙小手,用手指輕輕地擦去徘徊在眼眶邊緣的飽滿而出的淚水,不承認道:“我哪有哭!我這是沙子進眼了!”
話畢,起身就跑向桌子那邊去倒水。躺在‘牀’上的司徒景嶽微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剛剛那副彆扭得可愛的模樣,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裡。
被司徒景嶽的看穿給擾‘亂’了心神的瑟瑟,跑到桌子旁拿起一個空茶杯,一慌忙,就倒上了一杯滿滿的水,一點兒空餘的容積也沒有,若不注意,稍微一晃,就會灑出來。
爲了不‘浪’費水資源,瑟瑟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捧在手裡,雙眼緊緊地盯着手中滿上的杯子,一步,一步,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專心致志的瑟瑟,將所有的心思全部灌注在了那杯水上邊,眉頭緊蹙,嚴肅的表情讓一直觀察她的司徒景嶽失笑。
她,還是那麼的招人憐愛,總是會做出這些讓人失笑的行爲。
桌子到‘牀’頭,不過是五步之遙的距離,原本只需用幾秒鐘就能走過來,瑟瑟因爲那杯水,足足‘花’了將近三分鐘才走到頭。
“吶!水!”
順利完成任務的瑟瑟,興奮地將水遞到司徒景嶽的面前,可是因爲過於興奮了,短暫的那麼一瞬間,她忘了手上那杯水是滿滿的,只要稍稍一個動‘蕩’,就足以讓它“山洪暴發”。
把水往前一推,由於推力過大,杯子裡的水晃了晃,從杯子的邊緣溢了出來,灑到了平躺在‘牀’上的司徒景嶽的身上,將他薄薄的‘胸’襟給浸溼了。
“啊!”
望見司徒景嶽‘胸’前那一灘水漬,臉微微泛紅,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可到了這最後關頭,竟然還是出了錯了。
慌忙的瑟瑟取出袖裡的手帕,趴在‘牀’邊,着急地給他擦乾。
她做事,總是大大咧咧的,讓她這般來照顧自己,似乎不是個正確的決定。司徒景嶽無奈地這般想着,嘴裡‘露’出一抹苦笑,卻透着幸福。
忍住痠痛,司徒景嶽動了動手臂,向在他‘胸’前忙碌着的手伸去,輕輕地抓住她略顯慌‘亂’的手。
他的手很冰涼,覆上她溫暖的小手,冷熱分明,瑟瑟怔了怔,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直以來,在瑟瑟的印象裡,他的手都是溫厚寬大的,比她的手不知道溫暖多少倍,氣血虛浮的瑟瑟,手腳都是冰涼的,不似正常人那般溫熱,這是在生下小蘇晨的時候留下來的後遺症。
可是現在,他的手比她的還要冰冷,就像沒有絲毫的溫度一樣,若不是他還用一雙滿含溫柔的眸子看着自己,她一定會誤以爲他的生命氣息不存在了。
心頭的酸楚更盛,這一次,瑟瑟沒能忍住淚水,“嘩啦”的一聲,無聲地落了下來。
瑟瑟緊咬着嘴‘脣’,一邊‘抽’泣着,豆大的淚珠兒從明亮的眼眶裡不間斷地落下來。
未料到瑟瑟竟然會做出如此反應,即便是不喜歡自己的觸‘摸’,可是這樣就哭了,未免有些過了,可看清看仔細一點兒,瑟瑟的淚水,似乎不是委屈。
“怎麼了?”司徒景嶽擔憂地問道。
緊抿着嘴‘脣’,瑟瑟低頭緊閉着眼搖搖頭,想要用眼簾阻隔那如洪荒的淚水,卻只是徒勞。
望見她這般傷心的模樣,司徒景嶽心‘亂’如麻,不安的心跟着痛起來,他忍着痠痛,用手艱難地撐起身子來,靠着‘牀’頭,伸出另一隻手,爲她擦拭臉上那滾燙的淚水。
“別哭了,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讓你委屈了?如果你不喜歡……”
“不要!”
司徒景嶽剛想把牽住她的手‘抽’出來,一鬆開,就被瑟瑟大呼了一聲,又緊緊地抓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可她卻只是繼續無聲地啜泣,淚水就像那失控的水龍頭,噴涌而出。
也許這時候,她最需要的是冷靜。
氣氛沉默了下來,瑟瑟心中的一根弦似乎被觸動了,情緒猶如山洪暴發,傾瀉而下,一發不可收拾,她現在只想大哭一場,趴在‘牀’邊,手裡緊緊握着他冰涼而寬厚的手,她埋頭痛哭。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憔悴虛弱的司徒景嶽。
司徒景嶽虛弱地靠在‘牀’頭,眼神溫柔而心痛地看着哭得這般傷心的她,知道她需要片刻的寧靜,便也沒再開口打擾,只是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給她些許安慰。
久久,等到瑟瑟把淚水都哭幹以後,她才把頭擡起來,滿臉都是乾涸的淚痕,‘交’錯,鼻涕淚水都‘混’成一體了,模樣髒兮兮的,十分狼狽,而那雙剛剛受到淚水侵蝕的眼眸,紅腫讓人心生憐愛。
這幅模樣看在司徒景嶽的眼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嘴角只能揚起一抹苦澀卻無奈的笑容,用手輕輕撫‘摸’她的額頭。
“哭夠了?”
“嗯……”瑟瑟吸吸鼻子,用濃重的鼻音回答道。
“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話畢,也不管是不是很髒,司徒景嶽徒手就在她臉上塗抹,試圖幫她擦乾淨那些淚水鼻涕。
他的動作很溫柔,瑟瑟怔了怔,伸出手去抓住在她臉上搗‘弄’的大手,吸吸鼻子,用紅腫的眸子望着他,“髒。”
她不想髒了他的手,那些鼻涕分泌液跟淚水的‘混’合體,光是她自己想着就噁心,怎麼好意思讓別人給自己擦呢?
可是司徒景嶽卻毫不介意,笑着迴應:“沒關係,再髒,我也幫你擦。”
一句話,溫暖到心田。
瑟瑟被他這句‘肉’麻中帶點寵溺的話語給生生怔住了,思緒繞不過來,沒察覺到自己抓住的手已經掙脫了她的束縛,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
“你真是奇怪,那麼髒也擦。”
半餉,司徒景嶽已經大致地幫她擦乾淨了那些‘混’合物了,滿意地看着她算是乾淨的臉笑了笑,有些傻氣。
“只幫你擦,再髒,我也只幫你擦。”這句話,分明是隱晦地告訴瑟瑟,這輩子,這些事,他司徒景嶽,只會爲她一個人動手去做。
聞言,瑟瑟的耳根泛紅,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了。
“拿冰敷敷,眼睛腫得像個豬頭了。”仔細端詳她害羞的臉,倒是別有一番‘春’‘色’,只是那雙紅腫的眸子,有些大煞風景,司徒景嶽嚴肅地提出意見。
“你纔是豬頭!”
“啊!”
聽到司徒景嶽這帶着嘲笑的話語,瑟瑟撅起嘴來,不滿地推了他一把。
誰知他這般弱不禁風,才小小的一推,他就大叫了一聲,近乎撕心裂肺的叫聲讓瑟瑟大驚失‘色’,再看看司徒景嶽那痛得扭曲的面容,好像不是開玩笑啊!
瑟瑟這才慌忙上前去攙扶他,嘴裡喋喋不休:“司徒景嶽你怎麼了?我才那麼輕輕一推啊!不可能那麼痛吧!你到底怎麼了?”
從見到無故昏倒再到現在一推就痛的境地,瑟瑟覺得,司徒景嶽似乎比以前虛弱了許多,身子骨貌似都可以媲美上她的了。
‘女’人的直覺都是敏感的,就連瑟瑟這樣笨笨的‘女’人,也察覺到不對勁,在他們未見的這些日子裡,司徒景嶽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瑟瑟心裡篤定!
司徒景嶽在見到她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她很想知道。
“就是骨頭酸而已。”害怕她擔心,司徒景嶽齜牙咧嘴地忍着痛,裝作無事,可那痠痛,又怎是忍忍就過了的呢?他的骨頭就像被碾過一般的痛。
即便他極力的掩飾,但瑟瑟也不是個傻子,當然知道他只不過是隱忍罷了,爲的是讓她安心。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天生就是個感‘性’的動物,還沒消腫的眼睛,此刻眼眶又是一熱,差一點兒,瑟瑟又要哭出來了。
見狀,司徒景嶽手忙腳‘亂’,慌忙地又重複了一邊:“我真的沒事,只是骨頭有點兒酸而已!”着重強調了“只是”這兩個字。
“好了,不要裝了,你看你,面目都猙獰了,哪裡像沒事的樣子。”瑟瑟吸吸鼻子,忍住了淚水,即便眶裡多熱,她也不會哭的,要知道,哭一次,不僅眼睛腫痛得可以,而且鼻子塞得很難受。
撇撇嘴,瑟瑟毫不客氣地揭穿司徒景嶽的“謊言”。
“呵呵……”司徒景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瑟瑟她很想知道到底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他‘精’力殆盡的‘露’出這般的疲憊模樣,全然沒有當初的風采可言。
“就是,太累了而已,趕路,心急。”司徒景嶽不想多說,只是簡單的概括了幾句。
“趕路?”趕路怎麼可能累成這樣?莫名其妙地就倒在她的面前,睡得不省人事,如果只是單純的趕路而沒有好好休息,斷斷不可能會把身子折騰這這樣。
所以,瑟瑟擺出一副顯然不相信的模樣。
“嗯,趕路。”司徒景嶽又重複了一遍,他明白瑟瑟的表情,可即便她不相信,他也不想多說。
“實話!”看着他根本沒有好好做出坦白從寬的覺悟,瑟瑟‘露’出一副兇狠的模樣,試圖用威‘逼’讓他說出實話。
可是讓瑟瑟失望的是,她那副嬌弱的模樣,再怎麼擺出一副惡婆孃的模樣,都毫無威懾力可言,司徒景嶽根本不爲所動,擡了擡眼眸,輕瞥了她一眼,稍稍偏轉頭去,拒絕回答。
望見他這明顯說明拒絕相告的表情,瑟瑟眉頭一蹙,臉‘色’沉了下來,站起身子,翹着雙手,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用警告的語氣說:“實話!最後一遍,不說,休想我再理你!”
無可奈何的,在瑟瑟的威‘逼’之下,司徒景嶽只好如實相告,自己爲了趕公文,忙朝事,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了,一忙完,就沒日沒夜地舟車勞頓地趕路,爲的就是見她一面。
聽了司徒景嶽平靜如水無‘波’瀾的敘述,瑟瑟聽不出他話裡的感情,從他的表情中,她看到的只是淡漠和平靜,還帶着點兒鬱悶,似乎,若不是她‘逼’迫,他根本不想提起這些。
一字一句都深深而清晰地落入了瑟瑟的耳中,越聽,瑟瑟的心受到的衝擊就越大,她從未想過,司徒景嶽會爲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心一軟,瑟瑟微微彎下身子,將此刻全身無力的司徒景嶽抱進了懷裡。
淚水,再一次從眶裡溢了出來,顧不得紅腫的眼睛此刻受着鹹澀的淚水帶來的刺痛衝擊,瑟瑟只想再次大哭一場。
被突然抱住的司徒景嶽身體怔了怔,若不是沒有力氣,他定然伸手回抱她。
這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是她主動抱住他。
司徒景嶽明顯感覺到了肩上的衣襟被一股溫熱的液體給浸溼了,他眸中的眼‘色’溫和了許多,溫柔充斥了整個眼眶。
爲了她這樣的關心,再病倒一次又何妨呢?司徒景嶽覺得他這一次累到如此境地,值了!
“你好傻,你知不知道啊!司徒景嶽,你真的好傻……”帶着哭腔,瑟瑟似乎哭又似乎笑着說。
“嗯,我傻。”司徒景嶽也不反駁,此刻他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妙不可言,不‘亂’瑟瑟說什麼,他都欣然接受。
又一次大哭了一場之後,瑟瑟才擦乾收起眼淚,‘抽’‘抽’搭搭地從司徒景嶽的身上起來。
這一次,不僅僅是眼睛紅腫得像豬頭了,那鼻子也紅彤彤得像在雪地裡走了一遭一樣,凍成了小丑鼻子。
瑟瑟這一次,不僅僅是邋遢,模樣更是滑稽,一時沒忍住,司徒景嶽“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不許笑啦……”
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的模樣有多狼狽,瑟瑟伸手去擦擦鼻子,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把,把那些乾涸的淚痕都擦乾擦淨。
“好,不笑。”果真,下一刻司徒景嶽就收住了笑聲,變得嚴肅。
“哧!”
表情轉變太快了,司徒景嶽前一秒還在笑着,這一秒就擺出了一副公正嚴明的嚴肅模樣,讓瑟瑟頓時破涕爲笑。
“心情好了?”
醒來開始,瑟瑟就一直沒停的哭,害得他的心都跟着‘抽’痛起來了,看着她的淚水啪嗒啪嗒地不停從眶裡流出來,司徒景嶽只覺得,他的心啪嗒啪嗒的,流了一串血……
如今她笑了,他也就安下心來了。
“嗯……”吸吸難受的鼻子,瑟瑟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還酸麼?”目光落在了他不能動彈的身子上,瑟瑟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他來說,那麼重要。
“你要是一直笑着,就不酸了。”咧開一個略顯傻氣的笑容,司徒景嶽‘露’出一口白牙面對着她。
“油嘴滑舌!”瑟瑟撇撇嘴,對他的討好,似乎不怎麼領情。
“說真的,你要是總哭,我就想去安慰你,一想安慰你,身子就必須動,身子一動,就牽扯到了骨頭,牽扯到了骨頭,我就痠痛。”司徒景嶽言之在理地給她闡述了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聽得瑟瑟一愣一愣的。
“不愧是坐那高位上的人,嘴可真會說!”瑟瑟佩服之,頓時目瞪口呆。
“好了,鬧了那麼久,我們該談談正事了。”和她嘮嗑了那麼久,司徒景嶽覺得,正式的話題還沒有涉及到。
“正事?”瑟瑟眨巴着眼睛,不大懂司徒景嶽所指的正事是什麼。
“龍錦瑟。”
冷不丁的,司徒景嶽突然開口喚她以前的名字。
瑟瑟顯然沒料到,睜着眼眸子愣在了那裡。
“既然你知道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我想,我也不必在掩飾了。”司徒景嶽明說。
“好吧……那你想跟我說些什麼?”面對這個稱呼,瑟瑟不排斥,也欣然接受,覺得在他面前,也不必再用白瑟瑟這個身份活着了。
“晨兒,是我的孩子,對嗎?”
司徒景嶽問得小心翼翼,以前的心思,都放在了錦瑟的身上,對於她身邊橫空出世的孩子並未多關注,雖然對於他長得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外貌曾經表示過懷疑,但是和錦瑟分別了那麼多些年,他也不能確定,這孩子的由來,是否與他有半點血緣關係。
可如今細細想來,再認真端詳,小蘇晨不僅模樣像自己,就連那‘性’格,也與童年的自己同了七八分。
所以他大膽猜測,小蘇晨應該是他的兒子!
而且在他每一次向錦瑟打聽關於小蘇晨生父的消息的時候,她總是避而不談,最後分別的那次,她只留給了他一句“你沒有資格問”,便決然轉身離去。
司徒景嶽猜想,或許是當年傷得她太深,帶着孩子的她,纔會如此苦,在遭受了那麼多磨難之後,生下了殘缺的小蘇晨,在她最痛苦難過的時候,他卻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思此,他的心黯淡了下來,是自己做得太錯了,當年若是能夠冷靜下來考慮自己的內心,或許就會做出放走她的決定,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將近五年。
他不敢想象這些年來,身子羸弱的她帶着小蘇晨受了多少的苦,他,後悔莫及。
心中滿懷期待地望着瑟瑟,司徒景嶽希望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在心裡做了一番長鬥爭的瑟瑟,權衡之下,覺得,已經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將小蘇晨的身份告知他,也未嘗不好,終究,司徒景嶽纔是晨兒的父親,或許他的出現,能讓晨兒斷了讓段成音成爲他爹爹的念頭。
這麼想着,瑟瑟也不再逃避這個問題了,擡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着司徒景嶽,給出了他渴望的答案:“是,晨兒是你的孩子。”
聽到這個他渴望又害怕的答案,司徒景嶽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很欣喜,瑟瑟爲他生了一個孩子,屬於他們的孩子,害怕的卻是,這麼多年,他不僅沒有盡作爲一個父親的責任,更沒有,做好一個丈夫的角‘色’。
對瑟瑟母子倆,心裡是滿滿的愧疚。
“你當初……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有了孩子?”語氣有些哽咽,司徒景嶽不敢注視瑟瑟的眼眸,他的心,很是凌‘亂’。
“我想過告訴你,可是……可是那天,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不想用孩子綁住你,既然你不愛,我何必帶着晨兒,在那牢籠裡受苦……”
瑟瑟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刺進他的心中,可他沒辦法反駁,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作自受。
她口中的那一天,他清楚是哪一天,如果那一天,他回答的是“愛”,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有的,只是茫然未知的以後而已,他唯一能抓緊的,就是這個未來。
忍住身上的痛,司徒景嶽撐起身子,輕輕地將瑟瑟擁入懷裡,在她耳邊輕語:
“錦瑟,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一定!”
是承諾,也是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