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沒有資格說他人的對與錯，但這個天地間，人類之間，有些規則早已在修煉者誕生的那一刻便出現了。
“這就是你想要說的？你懂什麼？
你明白當我的感覺嗎？在我看來，你就是吃飽了撐的，多讓別人捅你幾刀，你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天真。”王海聽到了林晨的話，怒氣洶涌道。
“你以爲我是沒經歷過風雨的人，那便錯了。王海，既然你不知道我的信息，來歷，我便親口告訴你。”
林晨微微道，搖了搖頭。王海見此，本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安靜了下來。
林晨的任何信息，對於他來說都十分有用。因此，他必須要好好聽林晨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
“我的生長經歷與你沒有太多的不同。我同樣是在被仇恨，被敵視，甚至被攻擊的環境下長大的。
我理解你所遭受的痛苦，有的時候，老天真的不公平，尤其是在我們最糟糕的時候。但無論怎麼做，你都不應該違反規則。
對無辜之人下手，便是違規。”
林晨說着，眼神一寒。王海是誰，他的靠山是誰，自己不在乎。
既然自己身在歸鄉鎮， 便不能看着歸鄉鎮的男女老幼被他威脅，滅口。
這也是爲什麼林晨要對他說出肺腑之言。他要讓王海明白，他在做一件多麼令人噁心，多麼醜惡的事情。
“規則？我問你，什麼規則？規則是由強者建立的，當你比他更強，自然可以打破任何準則。
到時候，你就是規則，我也是規則。你爲規則而活，難怪得力不討好，生活在痛苦之中。
本來以爲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現在看來，你完全就是活該。”
王海冷冷笑道，看着林晨的眼神更加惡毒起來。他最討厭林晨這種人。
每當自己看到這種人的時候，就好似出現了一張鏡子。
鏡子之中的自己是那麼的醜惡，但同時，又讓他那麼的得意。他擁有這些人沒有的東西，他在這一點上極其自豪，驕傲。
可最令人惱火的是，這些人竟然不羨慕自己。那麼自己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墮落是一個乾脆利落的過程，沒有人會拖泥帶水。
既然打算掩蓋自己的良知，那麼所有人都會爲了慾望，徹底走得更遠。
這也是爲什麼王海已經無法回頭。但他不以爲恥，反以爲傲。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弱肉強食，森林法則。弱者，本該被強者淘汰。
可當這些弱者，並不屈服於自己，堅信人人平等，甚至對他們不屑一顧的時候。王海便會用暴力讓他們屈辱。
終究，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沾滿血腥，卻令人異常痛快，滿足的東西。
就像是他之前所說的過的，屠殺所有歸鄉鎮的人，真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嗎？他大可以放過這些人，因爲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在這寒冷的夜晚，他們躲在地道之中，就連喘息都費力，何必要自討苦吃呢。
可事實就是如此，王海不可能放
過他們。因爲他在威脅這些人。
他們沒有臣服於王海，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王海對此十分不爽。
石鎮長猶如世外高人，不問時事，更不懂得對王海這種強者屈身臣服。這纔是王海心中大屠殺的導火索。
因此，他不會放過歸鄉鎮的任何一個人。他們既然在該跪下的時候擡起了頭，他便砍掉所有人的頭。
暴力的手段，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當一個人的性命受到威脅，他無疑會拜服在你腳下。
王海屢試不爽，到現在爲止，已經沒有人再敢與他胡說八道了。
直到今天，直到他遇到了歸鄉鎮，也遇到了林晨。
林晨是第一個敢當面侮辱自己的人，其他人在死之前或許對自己詛咒，痛罵過。
可是，王海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又怎麼會把他們說的話當一回事，放在心上呢。
畢竟，這些人在說完話之後，都已經被自己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之後，他又用這種計策對付了不少人，結果就是百戰百勝。
林晨，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對手。這個人，他無法用武力戰勝，心機，毒計，樣樣不通。
因此，林晨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嚴重的攻擊和心理傷害。他無法容忍林晨在自己面前講道理，說那些傻話。就算他做的是正確的，王海也不可能承認。
“你所說的，不過是約束我們的規則。而我說的，乃是天生的規則。
自從第一個修煉者出現，這世界便了有屬於我們的道德準則。你應該自持強大，傷害那些無辜的人，更不該讓他們對你俯首稱臣，不停的擴展戰爭與野心。
可惜，你已經越界太深，你不知道這條界限有多麼重要。不過，今天我會讓你明明白白的知道的。
你錯的實在太過了。”林晨冷冷道，語氣猶如寒冰一般。
王海誤解了他的意思，這也是因爲他根本沒有料到林晨所說的會是天地規則。
人能決定什麼事情能做，不能做。其他人遵守規定，自然是好事。
但在冥冥之中，有另外一種準則約束着林晨等人。這種準則令人無法抗拒，因爲它藏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哪怕是最惡毒的人，心中都會有它的存在。對於林晨來說，良心，是永遠不會泯滅的。一個人做了什麼，他自己最清楚。
良心，只會不斷的淡化，不斷的減弱，但永遠不會完全消失。
“這是我有史以來聽到過最有趣的笑話了。
林晨，今日不枉我與你一戰，你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也是我第一個尊敬的敵人。可惜，我並不認同你所說的每一句話。
因爲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誰對誰錯，歷史會分析出分曉，你所做的事情，不能改變什麼。”
王海面對林晨所說的話，竟然表現得異常冷靜，冷靜的不正常。他仔細的看着林晨，不經意之間，露出了一絲微笑。
林晨見此，眼神不由一怔。他本以爲這混蛋會嘲笑自己，大肆否認自己的觀點。
誰知道在自己一番話之後，他竟然沒有選擇性的遺忘，更沒有將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
林晨心中一動，這不是什麼該死的陰謀吧。畢竟，這個傢伙心機重重，自己不得不防。
不過一會，林晨才搖了搖頭。無論怎麼看，王海剛纔的一聲苦笑，都是發自內心的。
也許，在這個看似惡毒，行爲令人髮指的人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絲良知沒有泯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放心，我們倆之間雖然是死仇。可就算我再惡毒，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設計害你的。
你大可放心與我交談。能夠聽聽死敵說的話，也是蠻有趣的。”
王海擺手道，眼神微動。他收起了眼中的惡毒，只是靜靜的望着林晨，好似在看一個普通的朋友。
林晨見此，同樣苦笑一下，自然而然的收起了戒備。王海所做過的事情，幾乎是人神共憤，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他的行爲。
但是，在這一瞬間，林晨與他就像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一樣。這種生死之間的交談，頗爲普遍。
畢竟，當一個人要賭上性命與人決一死戰，當戰鬥進行在白熱化，氣氛自然會發生變化。
尤其像是林晨與王海兩人，誰都無法輕易殺了誰，誰也不願意退後一步的時候，這種事情更加有趣。
“你剛剛是什麼意思？這可不像是你的所作所爲啊。如果那些曾經死在你刀下的人，也知道你有如此一面，恐怕會驚訝得掉了下巴。”
林晨看着王海，微微道。
雖然不知道王海爲何要與自己談心，但他肯定有自己的話要說。王海的目的，林晨一眼便可以看穿。
他的確會抓住機會，不顧一切的設計害自己，偷襲自己。可是現在，就連他自己都在發呆，又怎麼可能威脅到自己。
“沒有什麼，只是看到你，想起了某一位故人罷了。”王海搖了搖頭，眼神複雜。
隨後，他嘆息一聲，微微道；“你不用問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你放心吧。”
“洗耳恭聽。”林晨見此，靜靜的點了點頭。王海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竟然會用這種神情說話，真是令人驚訝。
但無論如何，林晨會接受他的故事，並不會被他打動。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個殺人魔頭，他應該爲了恕罪而死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引起林晨的同情。
無論他承受過多大的苦難，也不應該將仇恨發泄到其他人的身上。犯了這種錯誤，林晨可救不了他。
“你的所作所爲，與我的弟弟一模一樣。他的名字叫做王海月，月是月亮的月。
我們的母親，一共生下了三個孩子。我是其中的老大。可惜，在生下老三的時候，沒過多久。她便一命嗚呼了。
都怪那該死的瑤藥，讓她活生生瘋死在牀上。”王海說道，面色滄桑。
林晨聞言，不禁心中有些驚訝。瑤藥，乃是一種上癮的毒藥。如同吸毒一般，當吸食了太多的瑤藥，人會變得異常興奮，接近瘋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