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答應布魯尼先生在這裡等道爾小姐,如果我擅自離開,萬一她回到這裡怎麼辦?”麗貝卡遲疑不決的望着表情中隱隱流露出急切之意的執法官問。
“我已經對您說過,那兩名男子是非常危險地,我從烈風城一直追捕他們到這裡,而且還將繼續下去,我會派人在這裡守候,如果道爾小姐真的回到這裡,我的士兵會保護她的安全,並尋機逮捕那兩名危險的犯人,您不必擔心。”
執法官毫不遲疑的回答,讓麗貝卡非常放心,兩人一起離開旅店,留下一隊士兵守在原來的房中。
臨走時,貝蒂叮囑旅店老闆,如果艾米莉亞回來,或是有人找她,就領到麗貝卡所住的房間去。
但是,精明的貝蒂執法官萬萬沒想到,她所設下的圈套,早已被少女明亮的雙眸看得一清二楚。
憑藉着穿牆術避開周圍人的視線,艾米莉亞小心翼翼的跟隨着兩人,一路走街串巷,拐彎抹角來到一棟偏僻的住宅前,執法官讓隨行的兩個士兵守在門口,自己帶着麗貝卡進入大門。
艾米莉亞見她門進去了,於是也從一側的牆壁悄悄地穿進去,躲在院子一角的一棵大槐樹後面,看到兩人剛剛穿過小院來到房門前,執法官一邊開門一邊說:“這裡是我在天幕堡的秘密居所,很少有人知道這裡。請進來吧。”
艾米莉亞看着兩人消失在門內,雙眼透過牆壁觀察屋內的動靜,她看到貝蒂帶着麗貝卡將樓上樓下看了個遍,一邊走一邊對她說着什麼。
雖然聽不到她們說什麼,但想來不過是介紹一下這所房子。等到兩人回到一樓的客廳,貝蒂又叮囑了對方几句,然後便匆匆離開了。
艾米莉亞見她與麗貝卡道別離開,暗自盤算着是否應該進去把麗貝卡帶離這裡,但現在的她苦於無法說話,根本沒法向麗貝卡表達意思。
而且,麗貝卡對貝蒂似乎十分信任,萬一事情處置不好,驚動了外面的士兵,事情可能會變得更糟糕。
思前想後,她決定先不驚動麗貝卡,悄悄地跟隨執法官離開了院子,躲在院牆裡看着貝蒂走出院門,吩咐守門的兩個士兵。
“你們兩個進去,在院子裡好好守着,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出入!”兩個士兵齊聲答應,轉身進入了院子。
“看樣子,她是要把麗貝卡姐姐軟禁起來呀!她到底想幹什麼?”艾米莉亞暗自琢磨,決定繼續跟上去看個究竟。
她追蹤貝蒂•福克斯一路來到了城東的一座大旅店,居住在這裡的都是從其他主城前來天幕堡辦理公務,或者途經此地暫時歇腳的公務人員。
艾米莉亞躲在街對面的小巷口,看到她徑直走了進去,門口的衛兵顯然對她並不陌生,恭敬的向她行禮,執法官旁若無人的消失在旅店的大門內。
“看來我得從其他路繞進去了。”小艾米望了望門口全副武裝的衛兵,心知自己不能在他們面前露面。
她看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羣,趁着沒人注意自己,一溜煙跑過街道,鑽
進了街對面旅店一側的小巷,沿着狹窄蜿蜒的巷子繞到了旅店的后街。
她擡頭望了望三四米高的院牆,見四下無人,一頭鑽了進去。
院牆內是旅店後院的小花園,盛開的花朵爭奇鬥豔,但欣賞它們的卻只有一位俯身辛勤忙碌的年輕花匠。
艾米莉亞蹲在花叢中看着花匠忙碌的背影,又看看百米開外的旅店後門,決定賭一把,她相信自己的速度足以在花匠發現自己之前靠近房屋。
正當她準備趁花匠俯身打理花草的時候衝向旅店時,花園的門口突然走進了兩個人,緊隨其後的兩名士兵步入花園,粗魯的將花匠叫到面前,吆三喝四的將他推搡出了花園,隨即將花園的大門關上。
躲在花叢中的艾米莉亞一眼認出了貝蒂•福克斯妖嬈的身影,她身旁並肩而行的則是一個身穿金色盔甲、頭戴金盔的傢伙,從他的盔甲樣式上,小艾米隱約猜到,他應該就是審判者隊長零號。
“他們兩個怎麼跑到一起去了?”艾米莉亞心裡想着,無聲無息的貓着腰穿過花叢,從側面悄悄地靠近兩人。
當她距離他們十步遠的時候,她忽然看到兩人停下了腳步,聽到零號用陰冷而傲慢的聲音問:“好了,執法官小姐,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了,你可以說了!”
“好吧,我聽說,您正在追捕一個人?”貝蒂笑眯眯的問。
“你的消息很靈通嘛,的確如此,他是我們月輝學院的叛徒,盜取了學院的絕對機密,我必須要將他逮捕歸案!”零號陰冷的聲音讓艾米莉亞感覺,周圍春意盎然的花園似乎瞬間被凝結上了一層冰霜。
“絕對機密?”
貝蒂微笑着點點頭,轉身走到一簇花叢前,裝模作樣的低頭嗅了嗅尚未開放的鬱金香,陰陽怪氣的笑道:“那當然是絕對的機密,如果那件事被人傳揚出去,只怕您的這身金盔就保不住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執法官的話讓零號瞬間感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他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執法官的背影,艾米莉亞甚至有些擔心他會從背後捅她一刀。
但貝蒂卻對此毫不擔心,她回頭笑吟吟的望着零號,說:“二十七號就在我手裡,她對你的控訴,我已經記錄在案並畫押封存。”
“你在威脅我?”
零號冷冷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滿不在乎的冷笑道:“你以爲審判者隊長會隨便接受威脅嗎?不論二十七號那個叛徒對我做出了何種誣陷,我都不會放棄對他的追捕!更不會爲此向任何人低頭!”
“真實與否我自己自會打探清楚,”貝蒂•福克斯對於對方的否認似乎並不意外,她不慌不忙的說:“審判長閣下,請不要誤會,我並無意威脅您,我只是想知道,對於這個叛徒二十七號,一定是急於抓獲吧?”
“那當然!”零號聽出了執法官的弦外之音,卻故作鎮定的用他一貫冷靜的態度回答:“早一天抓到她,我就可以早一點兒向院長交差,也可以捍衛審判者的榮譽,這是我義不容辭
的責任!”
“我明白您的心思,我們做着同樣的工作,我也知道那些叛徒和逆賊是多麼的狡猾,所以我不會輕易聽信她的話來威脅或冤枉您。”
“相反,我很願意幫助您,就如同我需要您幫助時,您也會毫不推辭的幫助我,對嗎?”
執法官凝視零號時詭秘的笑容,讓艾米莉亞感到一陣不寒而慄,而背對着她的零號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他問:“執法官閣下,您的意思是,想要跟我做交易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貝蒂•福克斯將手中掐下的花苞隨手丟在花叢中,含笑望着面前冷靜的審判長,將談話引回了開頭。
“我剛纔跟您說過,二十七號就在我的手裡,如果時機合適,我隨時可以把她交給你……”說到這裡,貝蒂狡黠的一笑,話鋒一轉:“或者是埃爾文森公爵閣下……”
“您還是在要挾我,我再一次警告您,這可不是明智的決定!”零號依然冷冰冰的回答,語氣中似乎流露出淡淡的殺氣,讓人擔心他會忍耐不住動手,讓執法官血濺當場。
執法官嫣然一笑,搖頭道:“不不,您不必這樣滿懷敵意,我們彼此之間需要信任。就像您說的,這是交易,我的貨已經準備好了,而您只要給我我需要的,這筆交易就會大獲成功。”
“你需要什麼?”
“一個銀髮薩拉圖小女孩兒,一個殘疾的德瓦爾壯漢,一個年輕的薩拉圖罪犯,這就是我要的。”
“你把我當成賞金獵人了嗎?”零號不屑的嗤之以鼻,似乎高貴的尊嚴遭到了侮辱。
“不,閣下,這三個人非同尋常!”貝蒂於是對零號說起了馬丁和艾米莉亞的情況,當零號聽說他們在鷹翎堡製造了震驚新大陸的慘案時,態度變得有所改變,對這件事變得重視起來,貝蒂趁熱打鐵,又向他介紹起了喬治的來歷。
“那個喬治•布魯尼,我把他送去拉茲維爾後一直沒有放鬆對他底細的調查,我發現他似乎跟已死的俄爾博尼侯爵關係非同一般,更有可能參與過對埃爾文森公爵的刺殺事件!”
“所以,審判長閣下,這三人絕非一般的逃犯,抓到他們對於帝國來說非常重要!”
聽了執法官的介紹,零號默不作聲的沉思了一會兒,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你說的那個小女孩兒,我倒是聽厄勒克說起過,二十七號和她的淵源似乎也非同一般哪!”
貝蒂聽了微微一笑,添油加醋的說:“對呀,說不定二十七號已經把內情告訴過她了呢?”她的話立即引起了零號的警惕,他敏感的掃了對方一眼,似乎不再像剛纔那樣漫不經心了。
“怎麼樣,閣下,我想這筆交易對你我而言都是十分有利的!”執法官一臉胸有成竹的笑容,眯着眼睛打量着零號。
審判長沉吟片刻,緩緩的掃視周圍的花叢。突然,他將目光鎖定在十步外的花叢中,如炬的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花影掩映的花叢深處,落在少女驚惶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