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已經漸晚,雷霆決定讓自己略作休整。於是他哼着歡快的小調,下山返回自己居住的木屋。
在返回的山路上,雷霆遠遠的望見自家的木屋,並未如往常這個時間一般的升起炊煙。
“咦?莫非父親有事出門了?”天色已經接近黃昏,平日這個時候,父親應該都在準備兩人的晚飯。可是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懷着疑惑的好奇心,雷霆走到了屋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時……
“啪!”一道拍擊桌子的巨響,由屋內傳來,驚得雷霆手一縮。
“大叔伯……大長老!你今番前來,可是當我雷怒好欺負嗎?”雷怒嚴厲的質問聲,鑽入了雷霆的耳中。
父親的大叔伯,即是身爲族長的爺爺的親哥哥,也是雷家的大長老,同時還是雷木的親爺爺!只是因爲當年與爺爺競爭族長之位失敗,這纔不甘心的坐了一個長老的位置。平日與爺爺甚爲不和,自然也不喜雷怒。聽說,當年父親風光之時,還打傷過大長老的兒子,也就是雷木的父親。兩系之間可說是積怨頗深!
卻不知他今日來拜訪,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雷霆決定暫時不露面,就趴在門口偷聽。
“呵呵!雷怒侄兒。”屋內果然傳來了大長老沙啞的奸笑聲:“咱也明人不說暗話!你今日雖然淪落到殘廢這般地步,卻也還有幾分值得硬氣的資本。好歹,一名堪比虛武境的真武強者,也值得家族重視。可是……你的寶貝兒子雷霆,可有這種資本?”
屋外雷霆一皺眉,竟是關於自己的事情?他更加聚精會神的聽起來。
“哦?我兒又如何?”雷怒的語氣中,竟是帶着一絲揶揄口氣,冷笑道。
“雷霆即將滿十四歲吧?那麼三天後的家族試煉,他便必須參加……”大長老顯然沒注意到雷怒表情的變化,得意洋洋的說道:“憑他煉體二段的修爲,你這個做父親的難道忍心看他上去丟臉嗎?”
“家族試煉,各自憑真本事取得成績!具備什麼實力,就得到什麼結果,我又何須操心?”雷怒的回答,大有深意,可惜大長老一時卻領會不出其中的奧秘。
“成績好壞不必怒表叔操心,那麼淪爲家族下人,今後只能過着卑賤、被人指使的淒涼日子。怒表叔也無動於衷嗎?”這一次,開口的居然是雷木。看來這次兩人是有備而來,預備捏着父親的軟肋來威脅什麼。
“幸好……父親知曉我早已是煉體四段,卻不會落入他們的陷阱裡!”雷霆喃聲冷笑。任雷木爺孫奸猾似鬼,卻也預料不到這個所謂的軟肋,已經不復存在了吧?雷霆早已不再是兩個月前的煉體二段!
果然,雷怒嗤笑一聲,朗聲大笑道:“試煉還未開始,雷木賢侄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現在就斷定我兒雷霆通不過試煉嗎?”
“孤絕石脈,修煉廢物!區區煉體二段,能通過家族的試煉纔怪!”雷木譏笑着說道。
“雷怒侄兒!你也別在老夫面前嘴硬!”大長老似有些不耐的說道:“老夫剛纔提出的條件,若是你答應了,三日後的家族試煉我包雷霆可以過關!至少,今後可以享有宗族子弟的待遇,老夫也必會照應一二,如何?”
條件?雷霆眼睛一眯,莫非是關於自己和萱兒妹妹的婚約?可是這似乎也不值得大長老親自出馬,耐心的在這裡和父親談條件啊……若是他確定自己通不過家族試煉,那麼等到自己淪爲下人之後,這婚約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空文。
一定是其他的企圖,雷霆繼續聽下去。
“你家雷霆註定天生廢材,無法在修煉上取得什麼成就。而你手腳已廢,也不可能有機會修煉那些心法和武典。與其讓你們家空抱寶山而不知利用,倒不如將之獻出給家族。這樣,將來家族得益因此而強大的話,也必不會虧待你們父子倆……哪怕雷霆終生都是一個廢物,家族也一定會給他保留一個宗族子弟的身份。”
原來,大長老諄諄勸誘,其目的是奔着雷霆母親所留給父親的心法武典來的。以母親背後勢力的強橫來判斷,交給父親的心法和武典,必然不會是凡品。否則,父親又怎麼可能在短短三年之內,其修爲就將同輩的兄弟姊妹,給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大長老在宗族內的權責,便是看管家族收藏的心法和武典!若是雷怒當真獻出什麼珍貴的秘籍,那麼首先得益的,也必是他們這一系的親信和晚輩!而家族中不屬於大長老一系的勢力,若是想要翻閱這些秘籍,也必須先通過大長老這道關卡。如此一來,大長老在宗族裡的威信還有影響力,恐怕就連爺爺也都難以壓制了。
這一點,就連門外的雷霆,都明白!雷怒自然也很清楚。所以他一直在原地暗暗冷笑,等待對方將話說完。
“給雷霆保留宗族子弟的地位,倒沒什麼問題!不過,他與柳萱的婚約,必須得解除!”這時,雷木又插上了一句。在他的心目中,柳萱這樣既美貌,又擁有天賦的天之驕女,也只有他這樣的優秀子弟才配得上。
“呵呵,不錯!”大長老老奸巨猾的一笑,附和道:“柳氏的那個小丫頭,不是你家雷霆配的上的。趁早解除了這門婚約,卻也不是壞事。”
這爺孫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來,好像今天已經吃定了雷怒一般!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等的太久了!
可是,雷怒的接下來反應,卻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慧蘭留下的東西,屬於我家的私有之物,就算是父親身爲族長,也沒有資格令我交出來獻給宗族。”雷怒眉目之間隱隱含着睥睨怒氣,極爲冷淡的回道:“至於柳萱丫頭和我孩兒的婚約,只有柳氏方有資格來與我談解除一事。你們……還不夠資格!”
“雷怒,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大長老惱羞成怒,話語當中隱隱含有威脅之意。
“哈!大長老說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想在我們父子的這一畝三分地上,動武強搶不成?”雷怒清嘯一聲,體內磅礴的真氣開始匯聚,衣衫隨着氣流的翻騰咧咧作響。
雷怒雖然殘廢了一手一腳,可是真武境強者的氣勢卻絲毫不弱,強大的氣息壓迫過去,令得大長老頗有些窒息之感。而他身邊的雷木則是臉色漲成了豬肝紅,雙腳幾乎要站立不穩,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哼!”大長老腳底猛跺,一陣氣息席捲而出,頓時將雷木和自己給護住。他陰陰的冷道:“雷怒,你膽敢以下犯上?”
“我雷怒雖然憊懶,可是卻也清楚什麼是尊卑和族規!”雷怒哈哈大笑,說道:“若是大長老你拿出長輩風範來此做客,我雷怒必然以晚輩之禮敬侍之。這便是長幼尊卑!可若是大長老你心懷虎狼之意,妄圖憑長老身份謀奪我家之私物的話,我雷怒也只有回敬以武力。這便是族規!”
“爹!說得好!”聽到父親這一番‘豪氣干雲沖天起,錚錚傲骨落地沉’的慷慨之言,雷霆忍不住在門口叫起好來。
“來的是客人,我們父子以酒肉敬之!來的若是豺狼,我們父子唯有以拳腳迎之!”推開門,不理會屋內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雷霆朗聲道。
“你這個廢物,何時輪得到你來說話!”一見到雷霆這幅神氣的模樣,雷木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罵道。
“是不是廢物,等過了家族試煉以後才見分曉!”雷霆嘿嘿冷笑,眼神中透射出挑釁的目光來。雖然他目前和雷木還有兩段的差距,可是他相信,這個差距不會維繫太久!
“就憑你這二段的廢物?”雷木被激得發狂,身一挺,忍不住就想出手。
“呵呵!是我失言了!”大長老突然恢復了其虛僞的笑容,攔住雷木道:“看來今天並非交談的好日子,我們還是等到家族試煉之後,再來拜訪吧!”
“不送!”雷怒也收了氣勢,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