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侍女蘭珠帶着其他幾個侍女爲雷萌穿上野天族的傳統服飾。
這套服飾上面是火紅的交領、對祿、長袖的長大衣,內穿白色對裙。衣飾上花紋繁複,色彩鮮豔,匠心獨具。
由於這是正式場合的正式禮服,所以更爲莊重。這衣服上除了綴以金銀珠片之外,布料也是最好的絲綢,最美的毛料製成。
侍女們爲雷萌辮上了美麗的髮辮,然後戴上漂亮的紅色氈帽。這帽子頂部用綵線編制,彩珠串綴閃亮如虹,垂落到如玉的耳垂邊。
腳上穿的是軟皮小靴,因爲到了冬季,涅瓦河谷中雖然溫暖,但氣候比春夏自然是冷些,所以對裙之內還要穿上保暖的長褲纔是。
畫眉,點朱脣,抹胭脂。
等到打扮好了,雷萌向銅鏡裡一看,可真嚇了一跳。乍然看去,她倒真像個野天族人。火紅的氈帽和火紅的衣飾配以雪白的對裙,更顯得色彩鮮豔,對比鮮明,襯得她本來就白皙無暇的肌膚更是晶瑩剔透。尤其此刻她淡妝示人,更是眼如春水,櫻脣嬌豔,一張嬌顏如詩如畫,讓人瞬間就要醉倒在她那清澈的眸光中。
“神女真美,不愧是桑婭神轉世!”侍女妙珠咯咯笑道,其他人附和着,“對啊對啊,真是絕色的美人呢!”
雷萌笑道:“好啦,我還要去神殿,弄好了麼?”
“準備好了,神女,王在大廳等您呢?”
雷萌趕緊站了起來,向大廳走去。
她剛步入大廳,就看到眼前等待的一羣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她不好意思地說:“王,不好意思,讓你在這裡等我。”
拓跋燾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半晌忽然笑道:“沒關係,神女今日的妝扮很美,看來你很適合穿我野天族的服飾。”
雷萌呵呵笑道:“還是這衣服美,對了,我們現在要出發去神殿嗎?”
“不錯,之後我們就出王宮,然後去祭祀冬神。”
雷萌笑笑,走到楚飛揚身邊,隨着拓跋燾的腳步向外走去。
“我美嗎?”她低聲在他耳邊竊語。
楚飛揚聞言寵溺地勾起嘴角,“我的娘子什麼都美。不過…”他握住她的柔荑,在她耳邊曖昧地低語:“我更愛你什麼都不穿的時候。”
雷萌頓時臉紅得如同天邊晚霞,她羞窘地瞪了他一眼,“討厭!”
楚飛揚見她羞窘模樣,可愛得幾乎讓人想吞下腹去,如果不是在這場景下,他一定狠狠抓住她吻個天昏地暗。
他們身後還跟着雷雲和田採光,田採光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的路,也不知道路上是不是有金子等他去撿。而雷雲則是臉色暗沉地瞪着楚飛揚。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很多餘嗎?”雷雲突然說。
田採光挑眉:“怎麼,你看楚飛揚不爽?”
“哼,我纔不要他當我姐夫!”雷雲怒瞪着楚飛揚的背影。
“你想讓誰當你姐夫?我看你最想阿萌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吧?”田採光挑眉,莫測高深地看着他。
雷雲一驚,彷彿心事被人家揭穿了一般,有些驚慌地解釋道:“我纔沒有!我只是,只是不喜歡他罷了!”
“真那麼簡單?”田採光玩味地問。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那你呢,你爲什麼要呆在這裡?沒看我姐跟楚飛揚兩人甜蜜蜜,哪裡有你的份?你幹嗎在這裡當個多餘的人?”他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
田採光臉色微變,看着前面甜蜜的兩個人,哀怨道:“阿萌有了楚飛揚,就忘了我這個情種啦!唉,想我田採光,要人才有人才,要俊纔有俊才,要情纔有情才,爲什麼阿萌就是看不到我呢?”
雷雲頓時覺得雞皮疙瘩都爬出來了,他翻個白眼:“你噁心夠了沒?”
田採光哀怨道:“如果她願意,我寧願跟別人分享她。”
“分享?田採光,你不是吧,你這麼想?”雷雲驚詫道。
田採嘆道:“當你無法完全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你只有學着去分享。不是嗎?以前我就跟阿萌說過,如果她當武則天,我願意當她的其中一個相公。我這不是說着玩的。如果像這樣只能遠遠觀望她的聿福,我寧願只得到一點,但是陪她一起分享幸福。我希望她快樂,但是此刻,看到她那麼快樂,我卻又有幾分不甘。我希望她的快樂中也有我一份,而不是獨屬於他人。”
雷雲愣怔着,看着前面楚飛揚和雷萌的身影,不禁陷入沉思。
分享?
但是,他卻更希望獨佔。
沒人喜歡分享,分享快樂可以,但,感情也能分享嗎?
雷萌只有一個,而喜歡她的男人這麼多,要怎麼分享?
是該好好考慮去留問題了。
終於到了神殿前,大祭司摩卡和百官正等待着野天王和神女地到來,見到他們來了,立刻跪拜下去,尤其看到驚世之姿的雷萌,更是歡欣雀躍:“我王萬歲,神女萬歲!”
拓跋燾讓衆人起身,宣佈出發離開離開皇宮,去水都城外的草原上舉行冬神節祭祀活動。
雷萌因爲是神女,所以坐上了神殿特意準備的彩車之中,以供百姓膜拜。楚飛揚等人則騎馬在側。
神女一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當雷萌的彩車進入繁華的大街時,周圍的百姓紛紛跪倒,膜拜草原上傳奇的神女。
雷萌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動物園裡的猴子,被一羣大驚小怪的遊客圍觀。
車隊離開了水都城,進入一望無際的草原。
祭祀冬神的地方就在離水都城不遠的郊外,那裡有野天族的很多族民居住。
野天王國當然不止是野天一族,這祭祀冬神的活動是野天族的傳統,但因爲野天族統一了草原,所以這幾年來冬神節也成爲草原上共有的節日。
終於抵達了祭祀的神廟,神廟外的草原上早聚集了來自各地的百姓,很多都是衝着看神女的念頭來的,所以參加人數也是往年的數倍,一時間人潮洶涌,蔚爲壯觀。
雷萌踏出彩車,那絕俗的容貌,額間紫色水英花更添幾分神秘色彩,讓人不由得心生膜拜。草原上的百姓看到了她的模樣,紛紛跪倒膜拜:“神女萬歲!尊貴的桑婭神,尊貴的神女!願您保佑草原永遠幸福!”
雷萌只覺得額頭幾條黑線,天知道她跟神女有蝦米關係。
大祭司帶她進入和神廟之中,之後祭拜冬神赫拉,民間傳說赫拉神不滿人間,所以每年此時就會讓萬物死去,天氣嚴寒,所以人類要祭拜赫拉神,祈求他儘早把冬天帶走,把春天送來。
雷萌只覺得好笑,這春夏交替,四季分明,古人總是跟神仙扯上關係。
祭拜完冬神赫拉,大祭司摩卡帶着她走上神廟的閣樓,俯望下面的百姓們。
他舉起雷萌的手,激動而莊嚴地宣佈道:“草原上的兄弟和姐妹們,這,就是桑婭神的轉世,草原流傳了很久但始終未出現的神女!神女出現,草原必將繁榮!讓我們爲神女歡呼吧!”
人們歡呼雀躍着,高叫着神女萬歲,看得雷萌一陣頭痛。
她一沒神力二沒精力,看不出到底哪裡跟神女牲鉤了。除了她額間這朵紫色小花比較奇怪之外,還有什麼呢?
底下的歡呼持續了很久才停下來。
冬神節不止是祭拜冬神一個項目,它更是一場盛會。除了祭拜之外,百姓們還可以盡情地歌舞、賽馬、摔跤等等,晚上更有篝火晚會。
雷萌下了閣樓,出了神廟,因爲有野天士兵圍住,所以還沒被激動的百姓們給圍起來。
遠處的賽馬比賽開始了,野天王也興致大起,下去和耶律烈一起賽馬。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彪悍的駿馬,豪邁的大漢,伴隨着一聲哨聲響起駿馬飛奔而去,他們的目標是抵達並且射中跑動的肥羊,誰的馬最快,射得羊最多誰就是勝者。
只見野天王和耶律烈的兩匹駿馬很快超越了衆人領先跑在前面。
他們身上都揹着弓箭,一邊駕馬一邊彎弓搭箭,射旁邊飛跑的肥羊。
駿馬如飛,俊俏兒郎英姿颯爽神采飛揚,瀟灑豪邁。只見他們彎弓搭箭,在急速飛奔的馬背上精準地射中旁邊奔跑的肥羊。
人羣中發出一陣歡呼:“戰神無敵,我王無敵!”
耶律烈箭法精湛,箭無虛發,漸漸射中目標,他坐下汗血寶馬也跟主人一樣狂放不羈,速度簡直是風馳電掣。
忽然一隻漏網肥羊向後跑去,衆人發出一陣惋惜聲,誰知下一刻耶律烈勾住馬鐙,竟然一瞬間翻到了馬肚子下,拉滿弓,箭如流星閃電,“啪”的一聲射中那逃跑的肥羊!
“好!”衆人再次歡呼,爲他的精妙箭法。
耶律烈從另一側翻上馬背,揚起弓箭哈哈大笑:“王,今天一定是我勝!”
拓跋燾大笑道:“那就看看,到底誰勝!”他的褐色長髮隨風飄揚,碧藍的深邃眼睛滿是豪情,只見他猛然駕馬飛奔起來,瀟灑豪邁地笑道:“火鷹,來吧,我們好好戰戰!”
“好,火鷹奉陪!”耶律烈也加快了速度,兩人不分上下,一邊騎馬一邊分心射草叢中到處亂躥的肥羊。
後面賽馬的兒郎們也趕了上來,一時只聽旁邊的百姓們叫好聲連連。當然,最爲引人注目的還是爲首的那兩個耀眼的人物。
兩匹馬幾乎是一起到達了終點。
兩人哈哈大笑,負責比賽的官員清點了一下羊的數量,最後根據箭翎的不同確定了此次比賽耶律烈獲勝。
耶律烈大笑:“王,認輸吧!”
拓跋燾拍拍他肩膀:“火鷹,你小子還是這麼厲害!”
耶律烈大笑:“那當然!王,捧跤比賽開始了,你要不要去玩玩?”
“好,我今天跟你鬥到底了!”拓跋燾在他熟悉的環境面前頓時展現出豪邁瀟灑的一面。不同於王者的霸氣,那是一種讓人心跳的純男性魅力。
雷萌和田採光他們坐在神廟前觀看比賽,一邊吃着點心,好不自在。
“還真是好玩呢!我想去賽馬!”雷萌笑道。
“哪天我陪你一起去賽馬,好不好?“楚飛揚笑道。
“好!呀,看,又開始捧跤了!”她津津有味地看着一羣大漢騰挪轉移,動靜之間展現出無邊的力與美的交融。
少女們載歌載舞,唱起了美妙古老的歌曲。
忽然,拓跋燾的妹妹拓跋珍走到她身邊,濃眉大眼的少女略有些緊張地說:“神女,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唱歌?”地說着,一雙眼睛熱烈地看着的身後的田採光,閃動着少女夢幻的愛慕光輝。
雷萌挑眉看了看田採光,只見他似乎無動於衷,又看了看拓跋珍:“跳舞?”
“對呀,神女,你也來吧!”她熱烈地問。
“好吧。”雷萌笑道:“飛揚,你要不要跳舞?”
楚飛揚就差沒翻白眼了,他搖頭:“不,你去就好。”讓他跳舞。那是什麼模樣!
“真不去?”她一臉遺憾的樣子。
“不去!”他一頭黑線。
“噢,那真遺憾啊!我去玩了哈,阿光,小云你們要不要來?”
“不要!”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好嘛,我自己去!“她聳聳肩,轉身跟着拓跋珍向歡樂的少女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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