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婦人被嚇得躲在自家男人身後,哭喊道:“俺、俺沒見過……”
“你們最好真沒見過,要是讓我知道你們騙我,我定讓你們後悔活在這個世上。”領頭的黑衣人狠狠的說道,他並沒有傷害這兩人,因爲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說,欺負兩個百姓,讓他很沒有成就感。
他們走後,農家院裡傳來很大的哭泣聲,持續了很長時間。
獨孤沐月並不知道這些,她找了個地方,換上了農家婦人的衣服,配上她現在的普通的臉龐,收斂了自身的氣質,她現在怎麼看怎麼就是一個農家人,而不像是高高在上的曄王妃。
她相信,只要她不說,連君玄狂都認不出她現在的樣子。
正當她向前走着,忽然聽見身後有動靜,臉色一變,忙蹲到一邊,裝作挖野菜的樣子。
當她看到那些黑衣人追過來的時候,心中一緊,臉上露出惶恐的姿態,將身子瑟瑟的縮在一邊,低着頭不敢說話。
“擡起頭來。”黑衣人首領帶着人走了過來,見到這裡有一個村婦,不禁皺了皺眉頭。
獨孤沐月小心的擡起頭來,眸中慌亂,不敢看他。
黑衣人首領見是一個普通的村婦,心中不免失望,從懷中掏出來獨孤沐月的畫像給她看,問她有沒有見過上面的人。
獨孤沐月心中腹誹,你問本尊有沒有見過她自己,人家會告訴你嗎?裝作慌亂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一直在這裡挖野菜,並沒有看到有人從這裡經過。”
“你爲什麼要在這裡挖野菜,你家在哪裡?”天黑了,一個女人在這裡玩挖野菜本就說不過去,所以,黑衣人首領覺得很奇怪。
獨孤沐月沒有想到這個人這麼謹慎,不禁暗罵了一聲,裝作有些害怕的樣子,顫顫抖抖的說道:“我、我的家在那邊,姐、姐姐說家裡的野菜不夠了,讓我來這邊挖野菜。”
說着,指了指剛纔路過的那戶農家,她就不信了,她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這傢伙還能把她怎麼樣。
黑衣人首領看着她,有些遲疑的收起手中的畫卷,揮了揮手,帶着自己的人向前走去。
獨孤沐月舒了口氣,看着那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側身閃進了身邊的林子裡,小心翼翼,沒有弄出任何聲音。
等黑衣人反應過來了,向後一看,已經沒有了獨孤沐月的身影,黑衣人首領氣的拿身邊的草木撒着怒氣,吼道:“搜,那個人跑不遠。”
獨孤沐月是沒有跑遠,現在天已經暗了下來,跑進林子根本就不安全,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所以她只是躲在一個茂密的大樹上,屏住呼吸,冷眼看着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一個一個都進了林子,但是那個首領卻帶着三個人留在了外面。
獨孤沐月將自己的身子縮在茂密的樹葉後面,閉着眼睛,現在她需要休息,等到敵人鬆懈下來,她才能逃脫。
沒一會兒,那個黑衣人首領帶着餘下的三個人怒氣衝衝的向剛纔的那家農戶走去,獨孤沐月猛地睜開眼睛
,疑惑的看着他們的背影,難道那個黑衣人首領根本就不確定剛纔的人是不是她,所以去那戶農家求證?
也只能這麼才說得通,獨孤沐月冷笑了一下,但是她還是沒有動,因爲這個時候,以不變應萬變,纔是最好的方法。
黑衣人並沒有深入搜查,他們同樣知道,黑夜入山是最不明智的,他們商量了一下,就在不遠處坐下來休息,等待天亮的時候,繼續尋找獨孤沐月。
第二天,他們走的比獨孤沐月要早,天還沒亮就起身了。
獨孤沐月並沒有選擇走小路,而是捻轉,又向官道上走去,她不確定對方派了多少人追她,小路上既然有這麼多人,那麼官路上的人必定更多,但是她覺得,有的時候,在官路比在小路上安全多了。
由於大宇與北齊在打仗,官路上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偶爾也能遇上一兩個,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騎馬而過的官兵。
獨孤沐月遇到這些人,並沒有像做賊似的,將頭垂得很低,而是像普通路人一般,站在路邊,爲他們讓路,等到他們過去了,才繼續趕路。
期間,獨孤沐月向一個行腳商人買了一身衣服,因爲她覺得一個村婦不可能一個人走在官道上,這樣遲早引人懷疑,原本那身衣服根本就不合適。
她買的這一身衣服,是一身男裝,簡單的行腳商人的裝扮,索性,她將頭髮也束了起來,扮做男子。
她就不相信,都這樣了,那些人還能認出她來。
走了這麼長時間,她嗓子都冒煙了,看到前面有一個簡易的茶棚,不由得加快腳步,想去那裡喝茶。
環視了一眼,周圍都坐滿了趕路的人,不過大多數座位,都是被一夥黑衣人佔據的。
獨孤沐月看了他們一眼,忙走到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她不確定這些黑衣人是想殺她呢,還是想要殺藍漠。
“來一壺茶水,幾個包子。”獨孤沐月說道,故意讓嗓子顯得粗一些,這樣纔像男人。
“好咧,一壺茶水,幾個包子。”店夥計唱喏了一聲,轉身就去爲她倒水去了。
仔細的觀看了這夥人一眼,這幾個人只在她剛進茶棚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其他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她,她這才放心了,不過既然這些人認不出她來了,她就再去北齊,去找君玄狂。獨孤沐月心中下定決心,慢慢的喝着茶,琢磨着等一會兒讓店夥計打包幾個包子,她要再次去北齊。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兩個人小聲的話語,引起了她的注意,讓她改變了想法。
“小四,你別去向陽村了,我聽說向陽村被人屠了,村子裡老弱婦孺,一個都沒有留,血流成河,從村子裡流出的血都染紅了村邊的莊稼。”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小聲的說道,等他說到血染紅了莊稼的時候,臉色蒼白一片,彷彿真的看到了這樣的慘況一般。
那個叫小四的青年,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莊稼人,憨厚,實誠,只見他聽了這些話的時候,全身一抖,差點將手中的茶杯被摔碎了,要不是旁邊的樹生眼
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可能他們等會兒就要賠給店家茶杯的錢了。
“書生哥,你可別騙俺,俺膽子小。”小四嘴角抽動着,眼眶通紅,“俺娘臨去之前,讓俺去向陽村去找俺姑媽,你說、向陽村……俺可怎麼辦啊。”
說着說着,小四竟然哭了起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書生見他們的對話竟然引起了人們這樣的關注,不禁有些尷尬,衝着別人點了點頭,陪着小心,讓其他人別介意。
“小四,別哭了,我也只是聽說而已,也許不是真的。”書生輕聲安慰着面前的青年,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是真的。”
就在這個時候,從茶棚外傳來一個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這些人都只是聽說向陽村被人屠了,別說是裡面的人一個不留,就連牲口什麼的,也是一個活的都沒有,但他們也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親眼見到,這個時候,有人說那是真的,怎麼能不讓他們驚奇。
獨孤沐月擡起頭來,只見一個年輕的少年手持長劍走了進來,這個少年脣紅齒白,劍眉星目,眉宇間頗有一股子英氣,在這裡,是很難看到這樣不凡的少年的,所以,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而且剛纔的話也是他說的,讓人心中不免好奇起來。
“看什麼看。”那個少年見獨孤沐月那麼看他,頓時覺得不爽,瞪了她一眼。
獨孤沐月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可不是吃虧的主,臉色一變,說道:“就你那個樣子,爺看你一眼,是給你面子,別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
這句話也是說的狠了,那少年聽了,豈能放過她,拔出手中的長劍,上前就想找獨孤沐月拼命。
獨孤沐月冷哼了一聲,也不懼他,“怎麼,說不過別人,就想動手了?”
那少年走上前去,就想給獨孤沐月一劍,就在這個時候,店夥計哭着喊着走了過來,打着圓場,“兩位客官,本店是小本生意,兩位行行好……”
店夥計又是作揖又是賠笑臉的,讓少年有些進退不得,冷哼了一聲,將劍又收回劍鞘,見旁邊還有一個座位,就做了過去,同桌的人見他坐到那裡,身子明顯的打顫,害怕,但是又不敢動作太大,免得引得這個少年不快,拿他們出氣。
“店夥計,上點好吃的,快一些。”少年也不在意別人的想法,徑自說道。
“好咧。”店夥計見他們不鬧了,心中歡喜,忙下去忙活去了。
獨孤沐月冷哼一聲,吃着自己的包子,其實並非她有意找事,而是這少年剛纔的態度讓她覺得很不爽,不就是多看了一眼嘛,至於那樣嗎?
這個時候,她又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黑衣人見她如此鬧事,都沒有認出她來,這更讓她對自己的易容有了信心,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這位小哥,你剛纔說那是真的……”書生見小四還在哭泣,忍不住向少年求證,不過鑑於少年剛纔的表現,他又不確定少年會不會好脾氣的回答他的問題,所以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