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亂想着,獨孤沐月突然聽見有人喊道:“皇上來了。”
她擡頭看去,只見君玄狂一臉緊張,大步流星的向這邊走來,看來他已經知道他寵愛的雅妃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君玄狂看到獨孤沐月在這裡,心中有些奇怪,但是隨即想到,後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后定然會來安慰雅妃,視察一番,心中也就釋然多了。
“皇上來了。”獨孤沐月並沒有行禮,而是淡淡的說道,聲音非常飄渺,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見。
“什麼?”君玄狂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不由得再次問了一句,他對於獨孤沐月對他不敬,不向他行禮這方面,也覺得有些無奈,雖然這樣,但是他卻不生氣,彷彿獨孤沐月這麼對待他是正常的,讓他心中歡喜。
我不會是個受虐狂吧?還喜歡被人虐待?君玄狂心中苦笑了一下,“這麼晚了,小心身子,趕緊回去休息吧。”
獨孤沐月看了他一眼,這算是關心自己嗎?但是他這種關心自己卻承受不起,“多謝皇上,雅妃妹妹還在裡面等你呢,我就告辭了。”
本來她應該在他面前自稱臣妾的,但是她卻有些不願意,憑什麼她就是臣妾了?
看着獨孤沐月離開的背影,君玄狂心中痛了一下,但是那種極度的刺痛卻很快就消失了,無論他再怎麼感受,都感受不到了,他不由得皺了皺眉,真是怪哉。
然後擡起腳,又大步流星的向寢宮裡面走去,宮中居然來了刺客,雅兒一定嚇壞了吧?
獨孤沐月冷靜的走在路上,這麼長時間了,就算是再狡猾的敵人也該被抓住了,就算是沒有被抓住,也不會這麼悄然無聲的沒有蹤跡,肯定是哪裡出問題了,或者是哪裡沒有搜查到。
獨孤沐月小心的走在路上,身後的碧瑤也全身戒備起來,那藏起來的刺客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沒準會半路出來截殺她們兩個,所以她們兩個人要保護自己的性命,就必須要謹慎一些纔好。
禁衛軍幾乎都動起來了,但是他們卻還是沒有找到刺客的蹤影,皇宮中一片陰霾。
獨孤沐月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她看着跪在她腳邊的兩個人,禁衛軍統領誠原,禁衛軍小統領三生,這兩個人能力超凡,斷然不可能有讓刺客在他們手中跑了的道理,但是現在刺客遲遲搜不到,時刻威脅着皇宮衆人的性命,這讓她不得不將這兩人傳過來訓話。
她其實很想發火,但是卻忍住了,閉上眼睛仔細想着今晚發生的事情,以這兩人的部署,不可能搜不到刺客,那刺客要是想要離開皇宮,也必定會被發現,現在遲遲沒有動靜,說明刺客還在皇宮,準沒錯。
她揮了揮手,讓這兩人繼續巡查,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冷靜,只有自己冷靜下來,才能確保將刺客抓起來。
三生與誠原互看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皇后娘娘不怒而威,氣勢這麼厲害,讓他們心中不由得有些膽寒,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對這位皇后,他們心中充滿了敬畏
。
當看到皇后娘娘讓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們心中不由的舒了口氣,皇后娘娘的氣勢太可怕了,他們寧願面對可怕的敵人,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一刻鐘,所以此時,他們忙不迭的謝恩,趕緊離開了。
獨孤沐月看着到處都是的禁衛軍,忽然間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回去吧,這刺客看來是抓不到了。”
碧瑤想要問爲什麼,但是當她看到獨孤沐月臉上的冰冷的時候,心中不禁打了個哆嗦,娘娘平時也沒見怎麼着啊,雖然有些霸氣,但是卻不像現在這麼駭人,這是怎麼了?
獨孤沐月一直在寢宮裡坐到了天亮,一直沒有人來回報消息,她不禁再次嘆了口氣,在碧瑤的服侍下,休息片刻,事情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樣,他們連刺客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這件事情並沒有給皇宮帶來多大的風浪,隨着時間的流逝,人們好像忘了這件事情一般,依然按部就班,做着自己分內的事情。
現在,對於皇宮,對於全國百姓來說,皇上選妃纔是頭等大事。
這天,所有的秀女都進了宮,因爲今天是關係到她們進宮,能否成爲皇上的女人的關鍵的一天,全看皇上是撂牌子賜花還是賜香囊。
賜花則走,賜香囊則留下,這是規矩,所以每個人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爭取能讓皇上賜香囊留下。皇上年輕有爲,英俊瀟灑,是每個少女的夢,今天終於有圓夢的機會,她們誰也不想放過。
當獨孤沐月坐在高高的座位上,看着這些官宦之女臉上濃妝豔抹之後,不禁皺了皺眉頭,看了君玄狂一眼,雖然他並沒有表示什麼,但是獨孤沐月知道他並不滿意。
她嘆了口氣,爲他選妃已經仁至義盡,他還想怎麼樣?還想每個人都滿意不成?想到這裡,獨孤沐月冷哼了一聲,愛選不選,關我什麼事。
讓獨孤沐月心中有些難過的是,君玄狂雖然看不上大多數,但是還是有一些人留下來了,這些人中,不僅有清新脫俗美麗怡人的,還有濃妝豔抹庸脂俗粉的……
對於這樣的結果,獨孤沐月早就知道了,因爲後宮與官場息息相關,他選的這些人大多數都跟前朝有關係,他需要拉攏這些人背後的勢力,他需要一種平衡。
君玄狂登基太快,根基不穩,平衡前朝是迫在眉睫的事情,獨孤沐月不知道自己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嘆一口氣,他要是沒有失憶的話,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不會利用後宮的女人來平衡前朝,但那樣會艱險很多,現在他這麼做了,自己是否應該嘆一口氣,因爲他完全忘記了她,忘記了她的感受?
耶律雅獨寵,那是沒有人跟她爭,現在後宮裡多了這麼多女人,她是否還能獨寵,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皇上起駕,皇后起駕……”
隨着太監的唱喏,獨孤沐月與君玄狂站了起來,在衆人的跪拜中,向殿外走去。
獨孤沐月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向君玄狂打招呼,徑自帶着人走了,她現在需要冷靜一下,
否則她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君玄狂看着她的背影,臉色平常如初,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心中卻翻滾異常,爲什麼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會心痛?爲什麼?
想不通爲什麼,君玄狂不願意刻意去想,或者說,他不願意去想,在他心中,皇上充實後宮,利用後宮平衡前朝,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有什麼不滿意的?她怎麼敢有不滿意的情緒?
“擺駕喻楚宮。”君玄狂吩咐道,雅妃這幾天心緒不寧,自己得去看看。
在後宮中遇到二皇子君玄雨是在獨孤沐月的意料之外的,哦,他現在已經不是二皇子,而是寶曆王爺,這個王爺的稱號是君玄狂欽賜的,還有三皇子君玄機,現在已經是寶康王爺。
讓獨孤沐月想不通的是,君玄狂爲什麼到現在還留着他們,難道君玄狂不知道他們兩人的狼子野心?不對,君玄狂根本就不是這麼心慈手軟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君玄雨漫步在荷花池畔,這裡是後宮,以前父皇在的時候他也算是後宮的常客了,但是現在君玄狂當上皇帝,他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你今天來這裡,不會是來感慨來了吧?”獨孤沐月看着他站在荷花池畔,那蕭索的背影讓人心中唏噓不已,但是她卻連一絲同情都欠奉,這是君玄雨自找的,他以前要是不想着對付君玄狂,君玄狂現在也不會只讓他當一個閒散王爺。
君玄雨聽了這話,身子一顫,但很快就穩定住了,他含笑轉過身,看着向自己走來的人,這人雖然是一身宮裝,但是身上的配飾卻很少,基本上沒有,那一頭長髮也是簡單的挽起來,就算是這樣,也沒有減少她身上的氣勢,銳不可當,霸氣外漏。
“原來是皇后娘娘,小弟這廂有禮了。”君玄雨行了一禮,接着說道:“皇嫂,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叫你吧。”說着苦笑了一下,“皇嫂,你這一身的氣勢並不比皇上少多少,在後宮當個皇后,真是委屈了。”
獨孤沐月冷哼了一聲,“你這算是挑撥離間嗎?君玄雨,你現在還是賊心不死。”
君玄雨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諷刺一般,仍是一臉笑意,“皇嫂,跟別人分享丈夫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原先以爲,像皇嫂這般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人,只有皇上能夠配得上,但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皇上的愛也保持不了多長時間,他現在還不是娶了別人,一娶還好幾個,這讓皇嫂情何以堪啊。”
獨孤沐月上下打量着他,這麼長時間不見,這傢伙倒是長進了不少,自己說什麼,現在也不見他生氣了?她諷刺的笑了一下,“二弟真是好涵養啊。”
“臣弟的涵養再好,也是比不上皇嫂的。”都讓別的女人爬到了自己的頭上,這涵養還不夠好嗎?君玄雨心中冷哼了一聲,但是面上還是一抹輕笑,彷彿他並沒有聽出獨孤沐月的意思一般。
這不對勁啊,獨孤沐月暗自皺了皺眉頭,這傢伙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沉得住氣了,不簡單啊,不知道君玄機有沒有長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