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龍灰溜溜的離去,秦彥嘴角滑過一絲冷笑。
扶着高峰和猴子進屋坐下,秦彥查看了他們的傷勢。都是皮外傷,並不是很嚴重,不過,高峰大病未愈又遭此劫,難免傷勢稍微嚴重些,拿出一瓶自制的藥酒,秦彥遞給高峰,“擦點藥酒,過兩天就好了。”
“哥,要不是你回來的話,恐怕我和猴子就遭了。”高峰苦笑一聲,面色愧疚,總覺得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反而總是添亂。猴子低垂着頭,一言不發,臉上的恐懼之色到現在還沒褪去。
“別說了,趕緊擦藥吧。”秦彥拍了拍高峰的肩膀,微笑着鼓勵,試圖降低高峰心中自責的想法。
“對了,上午派出所的那個女警來找過你,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高峰說着目光不由的轉向沈落雁,顯然心中也在詫異女警跟她爲什麼長的這麼相像。不過,高峰是個聰明人,懂得什麼事情該問什麼事情不該問。
“我見到了,沒什麼事。你們先好好休息,我去做飯,剛好打了一些野味。”秦彥邊說邊鑽進廚房開始忙活。沈落雁也跟着走進廚房,“我幫你吧。”
“不用了,你幫忙收拾一下吧。一會吃完飯我去替你買些日用品。”秦彥說完,一陣沉默。沈落雁點點頭,見秦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沒有繼續的多說。
王龍的事情給了秦彥一個很好的提醒,自己不可能永遠的守護在高峰的身邊,既然高峰想在這樣的一條路上走,那麼,必須給他找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這樣纔可以儘可能的避免高峰吃虧。洪天照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通過前兩次的接觸,秦彥覺得他還算是可靠。只是,想起洪天照拉攏高峰的真實目的,秦彥心中不免又有些擔憂。
不過,今天見到朱雀倒是有些出乎秦彥的意料。按照天門的規矩,每一代掌令人從繼任之後開始便尋找接班人,直到找到合適的人選,細心栽培之後,等待他到達二十歲便可以繼任掌令人之位。也就是說,墨離已經對天門的人宣佈自己繼任掌令人的事情了。只是,天門的情況十分複雜,饒是跟隨在墨離身邊這麼久,他也沒多提及天門的事情,這也是秦彥一直覺得老傢伙太不負責任。
如今拍拍屁股就走,什麼話也沒有,莫名其妙的就讓自己繼任這掌令人之位,這不明顯的給自己增加難度嗎?秦彥心裡憤憤然,狠狠的把老傢伙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不過,事已至此,秦彥也只好硬着頭皮扛下去,只可惜今天沈沉魚來的太不是時候,以至於自己還沒有來得及留下朱雀的聯繫方式。
吃完飯,高峰和猴子各自回家,沈落雁很自覺的幫忙收拾好碗筷。這個從小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難免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不過,卻笨的十分可愛。秦彥看着她心裡默默的嘆着氣,爲什麼這麼好的丫頭偏偏會得了這樣的絕症呢?
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天妒紅顏?
秦彥替她把過脈,渾身經脈堵塞,以至於身體機能慢慢衰退,如果不是當初老傢伙墨離用藥物控制住,她根本就撐不到現在。中醫最關鍵的地方就是提高人體自身的免疫力,從而殺死體內的病毒,可是,沈落雁的症狀十分特殊,僅僅用藥物根本就無法提高身體免疫力,抑制病毒。秦彥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治好她,也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一會你到裡面躺下,我給你施針。”秦彥吩咐了沈落雁一聲,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用酒精浸泡消毒。
片刻之後,秦彥走到內堂,沈落雁已經在病牀上躺下,明顯有些羞澀和緊張。秦彥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哪裡知曉沈落雁此時心裡想入非非。她以爲秦彥施針,又要像上一次那樣脫掉自己的衣服。
深深的吸了口氣,沈落雁正欲褪去衣衫時,秦彥愣了愣,阻止了她。“不用,你把衣服掀起來就好,施針的部位在你的腹部。”
沈落雁一愣,愕然的看了他一眼,既然施針的部位是在腹部,那上一次爲什麼他要脫掉自己衣服?沈落雁剜了他一眼,風情萬種。
秦彥哪裡知道沈落雁心中的小九九,意守靈臺,手指輕輕的捻住銀針。“一會你會有些難受,不過,一定要忍住。”
“嗯!”沈落雁重重點頭。
話音落去,秦彥一針落下,速度並非很快。每一針落下,針尾皆微微顫抖,發出低低的嗡鳴聲。如果是懂行的人便一眼可以看出其中的蹊蹺,針與針之間的距離相等,剛好成一個五角形,而每一次落針之間的時間也是分秒不差。
當第一針落下之時,沈落雁很清楚的感覺到彷彿有一股氣流從針尖鑽入自己的身體,在腹部不停的遊走,一開始暖暖的十分舒服,宛如浸泡在溫泉之中。可是,隨着秦彥一針接一針的落下,沈落雁漸漸的感覺到宛如一羣螞蟻在自己的體內噬咬,難受非常。不過,沈落雁清楚的記住秦彥剛纔的話,只好拼命的忍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雖然同是五行鍼法,但是,秦彥這次施針卻和白日裡給朱雀施針有着很明顯的差別。而且,秦彥也更加的疲憊,每落一針,都彷彿掏空自己的身體。片刻,秦彥渾身被汗水浸溼,精神疲憊不堪,面色蒼白。
當五針落下,秦彥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沈落雁大吃一驚,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雖然她不懂秦彥針法的奧妙,但是,看到秦彥這般模樣也知曉他定是竭盡全力,心中不禁感激不已。
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秦彥揮揮手,艱難的支撐着盤膝坐下,閉目調息。以氣行鍼,太過耗費精力,況且,秦彥不惜損耗珍貴的無名真氣,竭盡全力,更是身心俱疲。若非老傢伙這麼多年變態的訓練,只怕他此時根本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