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想小爺我了是不是?”電話卜一接起,凌南邪氣的聲音就飄了過來。
“凌南,你告訴我,秋亦檀是不是……”她着急的打給凌南就是要問秋亦檀是不是真的死了的,可話說到這裡,那個‘死’字,她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大變態怎麼了?”凌南嘻嘻笑,“快告訴我。”
喻小白一咬牙,她必須要問出來,不然,想到那個可能,是她已經彆扭的快要死了,手指撫摸着沙發上秋亦檀經常坐着的位置,她輕聲道:“他是不是身故了?”之前與李媚娟說起保險的事情,想到保險裡面常用的這個詞,她覺得用在這個時候很恰當。
那個‘死’字,真的不好開口。
“身故?什麼意思?”不想,那邊凌南居然是一付不懂的語氣,然後不恥下問的問了過來,同時,還開啓了手機的免提模式。
喻小白就要風中凌亂了,“凌南,身故就是……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你趕緊的說出來,不然急死小爺我了。”凌南轉頭看剛剛坐回到牀上的秋亦檀,此時秋亦檀一張臉已經要黑成墨汁了。
“凌南,秋亦檀他是不是死了?”喻小白受不了‘智障’的凌南,只好說出了那個‘死’字,說完,全身激櫺一抖,就感覺秋亦檀這會子正在時空中的某一個點上冷冷的看着她,她居然說他死了。
凌南笑眯眯的轉頭看牀上臉色更黑更臭的秋亦檀,“嗯,差不多吧。”
喻小白再度風中凌亂,死也有‘差不多’的嗎?
“凌南,你什麼意思?”她糊塗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凌南繼續笑,如果不是強忍着,他要爆笑出聲了。
“對了,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不過,他可沒忘記此時病房裡的三個損友正目光‘非常熱切’的看着他呢,尤其是秋亦檀,恨不得宰了他一樣,那表情那神態,真好玩。
要不是正接着電話,他很想把這樣的秋亦檀拍下來,那影像絕對是經典中的經典。
“他的卡凍結了,可是他公寓的鎖並沒有換,我懷疑是他身故後被家人註銷了他的卡。”喻小白實話實說,但聲音卻越說越低,“凌南,他葬在哪裡?爲什麼你不早些告訴我?”
她此刻,越發的認定秋亦檀是真的死了。
否則,就以他從前只要一看見她就用力折磨她的行爲來看,他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的,至少,要有一點點的預兆吧。
“葬在哪兒?容我回想一下呀,小爺我還真是給忘記了,樂佳,亦檀葬在哪個墓園了?快點告訴我,喻小白在線等呢。”凌南催促着,一張邪氣的臉上笑容滿滿,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特別的欠扁。
喻小白靜靜等着。
原來樂佳就在凌南身邊。
那就一定能問出來了。
這一刻,她的心正在迅速的揪緊,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沒有呼吸了,就象是被那個男人狠狠深吻的時候,每次都是快要沒有呼吸的時候,他纔不得已的鬆開她。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現在想來,凌南和陸井源還有樂佳很有可能是不想她傷心,所以,才瞞了她不讓她知道的。
其實,他們也是爲她好。
知道了,心真的很痛。
但是不知道,每天去猜疑的時候,心很焦慮。
那種一顆心掛在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覺更難受。
“凌南,秋亦檀到底葬在哪兒?”一直沒有等到那邊凌南的迴應,喻小白低聲催促了起來,她想去看看秋亦檀,哪怕只是一座墓一塊碑也想去看看他。
人之一生,來了走了,原來這樣短暫。
她之前還恨他,這一刻,一點也不恨了,滿滿的只剩下了傷心。
他死了,她再怨他恨他又有什麼意義。
“嘀嗒……嘀嗒……”忽而,手機那端只剩下了盲音,一聲聲,刺激着喻小白的耳鼓。
特別刺耳。
凌南沒說就掛斷了。
這是爲什麼?
難道是不想她去看秋亦檀嗎?
還是她去看秋亦檀的資格也沒有?
喻小白惱了,急忙再次的撥給了凌南。
然,這一次,那邊直接關機了。
喻小白不信邪的撥給了陸井源,居然也是一樣的結果。
再撥樂佳的,還是一樣。
秋亦檀這三個損友就好象是商量好了似的,突然間的,誰也不接她的電話不說,還直接關機。
是的,絕對是直接關機,否則,不可能要沒電就三個人的三臺手機一起沒電吧?
這世上哪裡有這樣巧合的事情,不可能的。
喻小白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一時間,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不會思考了。
腦海裡全都是秋亦檀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
身子有些軟,痠軟的一動也動不了。
目光呆呆的看着茶几上的某一點,他死了,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樣。
不可能的。
什麼時候他在她心底裡的地位竟是這樣重要了。
足足靜坐了有十分鐘,喻小白才恍惚的回神,她不能再坐在這裡了,她要去找凌南。
不對,去找陸井源,她不知道凌南和樂佳的住處,但她知道陸井源的住處。
香山小築,3601號。
喻小白站了起來,擡步就要離開,忽而,只覺得眼前的所有都在旋轉,旋轉再旋轉,視野中的一景一物也在慢慢模糊,她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亦檀,救我。”下意識的低呼出聲,下一秒鐘,她整個人便重又倒向了沙發。
頭暈目眩的感覺,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秋亦檀,是不是她來了他的地盤,他的魂魄在招呼她去跟他做伴呢?
不要。
她還有爸爸要照顧。
她還有媽媽的仇還沒有報。
她還不想死。
她也不能死。
否則,拋下爸爸孤苦伶仃一個人怎麼活呢?
恍惚中,就覺得房間裡多了些人氣,有人影倒映在她的身上,一片清涼。
“大變態,她昏過去了,還不快送她去醫院。”
凌南來了嗎?
喻小白覺得自己好象聽到凌南的聲音了。
那不是錯覺,不是做夢,她感覺到了,一隻帶着溫度的手悄然握住了她的。
寬大,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