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薇收斂了笑容,把頭髮捲起來,準備去洗澡,隨口問道:“給童家發信了嗎?”
雪球抱着餅乾啃,連連點頭:‘發了,每天一封催賬賬單。’
白初薇手裡財產很多,四個億對於她不過是地上的一塊錢,撿不撿都可以。
但這四個億,童家必須給她跪着呈上來,看她要還是不要。
白初薇神情懶懶,隨口道:“嗯,天天發一封提醒。”
一個月期限到了,再不還錢那就別怪老祖宗手下無情。
*
段非寒驅車返回段家別墅院落,步入暖黃的會客大廳裡,他敏銳地察覺到氣氛古怪。
一個三十幾歲保養極好的女人趴在另一個貴婦人懷裡哭泣,對面坐着一個穿着牛仔裝冷淡的男人。
段星野悄悄走過來,拉拉段非寒的袖子:“四叔,三叔說爺爺情況不妙,想要推遲和童阿姨的婚事,兩人起爭執了。”
貴婦人拍着童雲柔的後背,有些埋怨地看向段修齊:“修齊,你說不結婚就不結婚,這樣不好吧?”
段修齊的手搭在自己的牛仔褲上,語氣有些冷淡地輕嘲:“這婚事怎麼來的,你們不知道?”
段修齊這輩子沒什麼願望,前十八年他浪蕩成型,後八十年他便克己復禮。
如果不是童雲柔的父親以死相逼,他也不會結婚。
都說童輕顏的姑姑童雲柔對他一往情深,苦苦等待他二十年。
呸,他等那個女人二十年有說什麼?有求回報嗎?
童雲柔從貴婦人懷裡坐起來,雙眼通紅地看着對面的段修齊,哽咽地道:“已經二十年了!白楚消失了二十年,你還放不下嗎?什麼害怕老爺子最近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個時候結婚不好,你明明還想着那個女人。”
段修齊撇開眼,聲音冷淡:“沒有的事,最近父親病重,我又突然被停了手機代言,事情太多,婚事推遲比較好。”
手機代言被停了這事兒,段修齊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
這個時候,段非寒冰冷的聲線躍起,猶如涼風中的寒露:“父親不會病重,三哥三嫂可以準備婚禮。”
所有人的目光朝段非寒看了過來,段修齊與他目光相接,冷光相撞。
段星野已經興沖沖地接過那包藥材,朝廚房的方向跑,一邊跑還一邊喊:
“快,藥拿回了,趕緊熬了給我爺爺喝。”
幾個中醫國手圍在一起熬藥,中藥的苦澀味瀰漫整個一樓大廳,時不時傳來老先生們的驚呼聲:
“付林子、歸槮搭配用?對對對,我記得古書有言此兩味藥綜合極其養胃。奇才!開這張藥方的人真是奇才!”
“這些藥材市面上都非常容易買到,而且相當便宜。這裡面很多味藥相剋,可又被另一種藥化解了毒性反而生出了神奇的效果。到底是誰開的這張藥方?真乃奇才!”
另一個老先生眼睛猩紅,不顧剩下的湯藥藥渣燙手,伸手就去抓。
白初薇沒有給藥方,而是直接給了一包藥材,這些老先生想要學習,只能從這些藥渣裡分辨藥物。
他們數了數,最後幾乎驚掉下巴地總結道:“這一副藥花下來,頂多三百塊。”
治胃癌,花三百?
這傳出去要驚破全球了吧?
段非寒斜瞥了一眼,沒說話。
三百塊?
他花了三個億。